唐演心不在焉，却和了一把不错的牌，觉得有些意外，不禁疑心，难道自己有赌神天赋？

茶室内的气温已经低到难以忍受，小凤呼吸的时候喷出的气息清晰可见，白乎乎的一条。

唐演虽然早有准备，在外套内穿了保暖衣和棉裤，先前捂得冒汗，但是现在却感觉冷得要命。

小凤终于和了一把牌，很是开心的样子，仰天狂笑，发出怪异的声音，仿佛咆哮一般。

唐演看着那张咧的嘴，很想掏出一张灵符塞进去，却又担心会导致局面失控，一旦不成功的话，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稍一犹豫，小凤已经停止狂笑，正在伸手讨筹码。

可以肯定，这怪物的麻将瘾很大，尽管一直受到不公正待遇，却仍然兴致高昂，想要继续玩下去。

接下来，牌局继续。

小凤把一部分牌放倒，让红衣女鬼看不到。

红衣女鬼仍旧在后面转悠，间或指点一下两只鬼和唐演应该如何打牌，由于看着三家的牌，所以指点得很有道理。

又玩了一会儿，唐演和了几把，面前收到的筹码越来越多，而小凤的筹码已经告罄。

红衣女鬼飘开，不再过来，因为她根本找不到办法把怪物引出来，已经有些绝望。

唐演平静地说：“你没筹码了，该付账啦。”

小凤：“付什么账？”

唐演：“付钱啊，这年头谁都不玩卫生麻将，就连退休老头老太太也玩十元一番。”

小凤有些沮丧地问：“我输了多少？”

唐演：“二十张筹码，两百元而已。”本来想多说些，但是怕把对方逼得狗急跳墙。

小凤：“欠着行不，我待会肯定能够赢回来。”

看上去像是赌品尚可，没打算赖账，只是暂时付不出来。

小凤近期没工作，要付房租还要吃饭，本来就比较贫困，如此一来，更是穷得不像话。

她没首饰，没戴手表，手机是便宜的旧货，身上的衣服也不值几个钱，想抵账也找不到抵押品。

唐演若无其事地说：“要不这样，待会若是你还在输，欠债超过十片筹码，就乖乖离开小凤的身体，从此不再回来，若是你赢了，应该拿到多少钱，我付给你就是。”

话是这么说，他却毫无信心，他的麻将技巧很一般，自从十岁学会打麻将以来，貌似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虽然自我感觉还算良好，但是事实无情地一次次证实他缺乏赌博天赋，就算在学校里与同学打麻将，他也很少赢钱。

“凭什么让我离开这个身体？两百元小钱算什么？老子一向视金钱如粪土，当年我糟蹋过的钱说出来会吓死你个小鬼师。”小凤怪异的声音再次出现，一会是沙哑低沉的男声，一会是尖细的女声，说一句话就可以变换一两次，实在让人很难受。

唐演：“你的选择很多，我可以帮助你，我认识本市三家医院的太平间管理员，还有殡仪馆的太平间管理员，有些无主的尸体，只要你中意，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安置进去，然后再给你一点钱，甚至可以帮你找份工作，如果你打算勤奋地劳动并且自食其力的话。”

他的话说得很诚恳，无比真挚，连自己都相信了。

小凤：“你脑子出毛病了吗？这种傻话都说得出来，居然叫我寄生在冰柜中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尸里，还想让我去勤奋工作？你见过哪个邪恶的妖怪会去努力干活挣几个小钱吗？我的天职就是干坏事，坑害无辜的可怜人，制造恐怖和灾难以及死亡。”

唐演沮丧地承认：“确实没有妖怪会去做诚实的劳动者，但是我发自内心地希望你过得体面一些，别总是这样惹人厌。”

小凤：“别把你愚蠢的人类观点强加于邪灵和怪物身上，我们是掠食者，是文明的真正顶端，是最伟大最了不起的存在形式，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团垃圾，这些傻鬼则是几堆一文不值的臭大粪，要不是现在我想打麻将，根本就懒得理睬你们。”

唐演对于这样的恶意攻击不予理睬，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定了吗？输了就退出，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当你默认了，若是到时候不遵循赌约，那么你就是公认的最差劲邪灵和怪物。”

小凤：“好，就按你的想法来，只是我有条件，必须让这个丑陋的女鬼滚蛋，不许再违规交流，旁边不许有围观者，公正地玩。”

唐演：“好，一言为定。”然后对着红衣女鬼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退场了。

茶室内安静下来，过了约十秒钟之后，阴魂们才开始恢复各自先前的活动，或跳舞，或看片，或胡作非为。

小凤用怪异的腔调说：“搞了这么复杂并且愚蠢的场面，就为了让我来参与一场莫名其妙的赌约，真是傻透了。”

唐演沮丧地发现，这只邪灵或者怪物的智力远比想象中更出色，想要骗到对方，可能是非常困难的事。

但是事已至此，完全没有退路，只有努力进行下去。

他：“现在请开始吧。”

牌局恢复运行状态，距离这边最近的鬼魂也在六米开外。

唐演随即发现，小凤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化，气质和先前完全不同，虽然仍是满脸的肉芽颤抖不休，但是摸牌和出牌的动作却有一种气峙山岳般的镇静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没有什么能够预料之外的事发生。

另外两位鬼魂不再说话，也不再比划各种手势，而是专注于打牌。

接下来的五局，小凤和牌三次，其中有一次成功地做成大牌，两次鸡和。

小凤手里的筹码多起来了，已经近似于收回失地。

看上去，像是还会继续这样的优异表现。

唐演开始有点紧张，并且有些绝望，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不可能赢。

另外两位鬼牌友同样唉声叹息，显得没什么信心。

接下来，小凤再次和牌，显然已经有些利润。

最糟糕的是，小凤虽然手气很好，却显得不骄不躁，始终很淡定，就像没事一样。

这怪物显然是真正的麻将高手，无论心理还是技艺，全都显现出非同一般之处。

唐演转过身，用目光扫视茶室内的阴魂，期待有谁能够站出来，挽回局面，驱逐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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