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演手持缓缓燃烧的香，按照心里想象的方向往前走，也不知道能否到达目标村庄，头脑当中一片茫然，对于未来毫无把握。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如果香烧掉一半，仍没到达，就转头往回走，他这样想。

但是往回走会不会迷路同样是个大问题，感觉这里的地形地貌并不固定，而是始终处于某种变化当中，没有一定之规。

遇到一对中年男女，正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相拥为所欲为，身体上方盖了一片塑料薄膜，基本能够遮掩住至少一大半内容，但是对于有经验的人而言，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看上去像是夫妻，也可能是苟合的情人，按照一般常识判断，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唐演心想时间紧迫，也顾不上什么不得破坏他人好事的禁忌了。

按照道法教材当中所言，遇到他人情事正在进行当中，故意破坏者会减寿数年，这一说法是否站得住脚有待商榷，因为有些酷爱抓赌抓嫖的差人长年累月做这种事，常常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宽衣解带插入之后才破门进去抓现行，若真的会减寿，老干这种事的那些人想必都不大可能活过四十，但是事实可不是这样的。

他上前去，站在距离塑料薄膜两米多远处，用很友善谦和的语调说：“大哥大姐，你们好，打扰一下，请问去那个有大榕树的村庄怎么走？往那边去方向对不对？”

中年男女停下动作，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他急忙又说：“请继续，不要被我的出现所影响，当我不存在好啦，我只是想问问路而已。”

处于下位的女子有些郁闷地说：“往你右边那个路口过去，别转弯，很快就到了。”

他：“请问你们知道传说中此地的老大住什么地方吗？”

女子：“不知道，传说是有这么个老大存在，但是到底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却真不清楚。”

他：“你们记得自己来这里生活之前的事吗？”

女子：“好像一直就在这里居住，没离开过。”

他：“童年和少年时代的经历还有印象吗？”

女子：“我觉得自己生来好像就跟现在这样差不多。”

他：“不打扰了，祝你们愉快，拜拜。”

塑料薄膜再次开始剧烈晃动。

按照所指方向过去，走了大约十分钟，穿过一丛小树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有池塘有果树，巨大的不像话的榕树就在前方，旁边有二十几间房屋，有竹楼也有茅草屋，还有菜地和谷场。

终于到了，他长出一口气，仔细看看手里的香，发觉已经烧掉三分之一多一点。

时间紧迫啊。

去哪里找老大呢？

完全没有头绪。

一间间房屋相隔的距离较远，中间有空地和草丛还有水沟，放火是不行的，点一次火至多可以成功烧掉一幢房屋，想把村庄烧掉得放二十几次火，在干完这事之前恐怕已经被村民弄成碎块了。

只能一间间去打探询问，效率很低，却别无选择。

村口第一间是竹楼，门虚掩，唐演敲了几下没反应，伸头进去看也没人，火塘全是灰，上方的架子支着一只黑乎乎的水壶。

一连看了七户人家，室内都没人，门上没有锁。

这里是真正的不设防，颇有几分太平盛世之风。

唐演继续往前去寻访。

终于看到一个人，是位丰满的中年女子，皮肤较黑却光滑，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的衣服很低碳，露出大块细腻的皮肤。

女子朝他微笑，目光显得很暧昧，具有某种奇怪的吸引力。

考虑到她的本真很可能是一具浮肿得快要炸开的尸体，表皮溃烂并且青紫，所以唐演倒也不会感觉受到诱惑。

不过，她也有可能是老大，因为谁也不知道老大长什么样，应该问问，没准会得到什么有用消息。

唐演说：“请问你是这里的首领吗？这个空间是不是由你在掌控一切？”

中年女子摇头：“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温柔而甜腻，很动人，如果去做声讯小姐，估计很能骗钱。

唐演：“你知道首领在哪里吗？”

女子：“不知。”

唐演：“这个村里有没看着与众不同的人，或者很奇怪的人？”

女子：“有啊，我就是，我不想干活，只喜欢吃东西，还爱和男人玩耍，跟谁都不一样。”

唐演：“那么是你在控制着这个空间吗？”

女子：“什么空间？我不知道。”

唐演：“方圆几公里内所有的人和东西以及一草一木全都由你在管理是吗？”

女子：“你说的话好神秘啊，我听不懂，不如这样，我和你做个游戏，脱衣比赛，看谁先弄光光，赢得比赛的人待会亲热的时候可以在上面，以资鼓励。”

唐演：“我很忙，抱歉，不能陪你玩，再见。”

女子突然一下把上衣脱了，露出漂亮的胸部，然后天真无邪地看着他笑。

如果类似的事发生在正常的世界里，他多半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怎么也要放纵一下再说，但是此时显然不具备条件。

唐演退出去，关上了门。

女子在里面叫喊：“小弟弟，别走啊，让大姐姐疼你。”

唐演急忙跑开，往前出去三十几米远，打开相邻的房屋的门。

看到里面的情形，他大吃一惊。

一位老年男子手执一把锋利的刀，正慢条斯理的从自己小腿上把肉割下来，沾一点辣椒和盐之后送到嘴里，貌似很香甜的样子，表情当中流露出陶醉，在腿的下方摆放了一只盆，接住流进去的血。

老年男子已经吃掉了腿上许多肉，靠近脚踝的部分露出了骨头，还有一些筋脉。

这家伙会不会是老大？

能够若无其事地吃自己腿上的肉，并且面不改色，从容镇定，这样的本领当然非同小可。

只是，神通广大的老大有必要吃自己的肉来充饥吗？貌似没什么道理。

唐演愣了一下，小声问：“味道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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