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平那挑眉弄眼的样，沈佳媱几乎是秒懂。

什么大事？自然是终身大事了。

立马沈佳媱意会的拍了一下阿平的肩膀，抱着这碗，步子都是提着的，轻巧的，一点的大声都不敢弄，这会完全就是做贼的心理。

红拂的房间是沈佳媱早前专门请人设计的，就在珅宝轩的二楼，临着露天小走廊，算得上这楼上地利最好的一间。

这室内，沈佳媱也是捡着红拂喜欢的整，这银子一丝都不在意，只管着好的就倒腾了来，所以这里面，也算的上别有洞天之景。

相比，苏牧的房间，那就是随便的一间房，收拾了一下能住人就成。

用沈佳媱的话来说，男人嘛，没女人之前就是糙老爷们一个，伺候的太好，就不想找女人了。

所以，沈佳媱坚信，在苏牧这，要一直秉承着艰苦朴素的作风，这样有利于摆脱单身的困境，早早的收拾铺盖滚蛋。

猫着身子，沈佳媱凑到门口，直接就坐在了红拂门口旁，凑着耳朵往里听，顺带着边听边吃着碗里的小馄饨。

你还别说，这么一整，一仰头就能瞧见夜空，带着偷听的小刺激，想想，沈佳媱都是心花荡漾小激动的。

这偷听到的第一句，沈佳媱刚咽下的小馄饨就差点给噎着。

“你娶不娶，给一句话”，女子的声音，沈佳媱一听，就知道，这声音，妥铁铁的，就是红拂的声呀。

娶不娶？我的妈呀，娶谁？就这么一句话，这信息量是不是太大了，沈佳媱吓得呀，立马这小心脏都是跳的欢拾的，摇摆呀，躁动呀。

“我是怎么想的，你是知道的，何必还让我害了你”，男子的声音，沈佳媱闭着眼都能知道，这就是苏牧的声。

呀呀呀，这话的意思有点大呀，这两人，绝对的有猫腻，有奸情。

“何必说了谎话来唬我，你明明这心里还是装着她的”，红拂道。

三角恋？纳尼？沈佳媱这会只求这俩人倒是多说几句话呀，这不清不白的，就这三句话，沈佳媱这推理也没个依旧不是。

“你想多了”，苏牧道。

红拂苦然一笑，“你我，也不是一年处之相论了，我本红尘中人，如今也不奢望旁的，你心里有她，我并不吃醋，也不恼你，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愿意，你我喜结连理，当个一辈子的伴也是好的”。

听到这，沈佳媱算是听得差不多，也明白的差不多了，红拂怕这心里是喜欢苏牧的，而苏牧心里却是装着旁人的，果然，还是三角虐恋，他奶奶的。

苏牧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当知我心，娶你，便是害了你，我是不会的”。

而此刻，一品楼。

蒲松那胆颤的心呀，眼瞧着时间刚刚好是半柱香，立马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黑夜里的那抹弧线，鼓足了勇气，大喊了一声，“两位爷，姑娘走了半柱香了”。

果然，一嗓子下去，两人立马就停手了，两道弧线，蒲松眼前就多了两个身影。

“媱媱去哪了？”

“小媱去哪了？”

看着这俩人，光是自家爷那冷厉要吃人的眸子，蒲松都是吃不消的，更何况，还有个杀人不眨眼冻死人级别的清辉。

颤颤巍巍道，“姑娘没说去哪，只说反正都会被两位爷找着，让属下半柱香后唤你们，还说”，这后面的话，蒲松说的就有些犹豫了。

“还说了什么？”

“还说，若是两位爷还没休没闹的，明个，姑娘就请了旨，去，去当了尼姑”....

再说此时，珅宝轩里。

这偷听的功夫，一点也不妨碍沈佳媱这吃东西的事，听着这几句，小半碗的馄饨就已经下肚了，心里还后想着，红拂什么时候这算盘打在了苏牧头上的，果然是机灵的好孩子。

沈佳媱早前就有这想法，苏牧也算是相当不错的小伙了，模样俊，有钱，有本事，哪找去，这么好的男人，便宜了外人，还不如就近分配一下呢。

只是，这妾有情郎无意，就是差了点意思。

“你又非我，怎么知是害了我，若是我执意呢？即便是害了我自己，我也愿意，我也要你娶我，陪着当个伴，你可是娶？”

妈妈呀，这是逼婚的节奏吗？娶，苏牧啊，你可得一定要娶啊，沈佳媱心里念着，这点的心理感应还是得要有的。

“不娶”，苏牧道。

沈佳媱在心里暗暗的骂道，你二大爷的，奶奶个腿的，不长眼的，扶不起墙的熊孩子，气死我了。

“你我也算是可笑，我于你，这心里明知道你是不会娶我的，偏生还是想拼着最后的一口气，问个不休，而你呢，明知道和她许这辈子也不会成了，偏生，就想着做了她的影子，只等着她”，红拂也不恼，释怀一笑，将桌上酒盏里的酒如数直接送下肚。

“佟掌柜是个难得的好人”，苏牧也饮了杯中酒。

“我知道他待我是真的，只是我始终舍不得你，这心里吊着，随你一样，还是较劲着不乐意，若当年，她没救我上岸，也成不了如今的我，更遇不着你了”，红拂道。

“媱媱什么都不知道，日后也不会知道的”，说到这，苏牧整个挺直的后背才放松下来，嘴角上挂了一抹的浅笑，“她还小，还是如前，爱热闹，只是如今，怕是难热闹了”。

“最近一直想问你一句，若是她这次当真去了南岳，你可是跟着？”红拂道。

“自然”，这话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脱口说出，只是这后面，苏牧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硬住了，一抹的苦笑，“我也只盼着，她是想我陪着他去的”。

红拂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偏不希望她待我那么好，救我，扶我走上正路，明明她还是个孩子，又像个大人似的样样都宠着我，我又恨不起她，她说一句皱巴委屈的话，我这心里又替着她疼，可，偏生，我喜欢的你这心里，却只能装着她”。

看着红拂泪水划过白皙的面，苏牧这心终究是不忍的，猛地伸了手，重重的抓着红拂的手腕，“这辈子，别等我，你是等不到的，我也不愿看你苦了自己的”。

“我知道你的，你娶不得我，是怕有了牵绊的线，成不了一只自由鸟，不能一直陪着她”....

这碗馄饨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沈佳媱觉得越往后吃，越咸了点，起了身，这后面再说什么，沈佳媱一句也不愿意再听，只交待了一声阿平，当自己没来过，跟没了魂一样，走在大街上。

走着走着，大街上，随便的一家铺子门口，沈佳媱突然就走累了，矮了身坐下，这眼泪什么时候落的，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