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娘掩下这一瞬的慌张，将药碗放下，她知道如果她这个时候慌张的将这药喝下反倒可能会引起萧霆的怀疑。

她尽可能从容的起身上前，“世子，您怎的回来了？”

萧霆的面色瞧不出什么，只不过至少是没有了他一贯在见到颜月娘时眼底会有的那抹柔情了，此时看着颜月娘的眼神与他看向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他径直走过颜月娘，直接到软榻前端起那碗颜月娘放下的药碗，回头看向颜月娘问道：“这是什么？”

颜月娘心慢慢下沉，如果之前她尚且还幻想过萧霆突然回来可能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可如今他端起了她的药碗她便知道他应当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如今尚且不知他知道了多少，又是为何会知道她一直都在服用避子汤的。毕竟她的避子汤的药材都是自己的药房里配的，从配药到熬药都未曾出过归田园，全部都是她身边的人动手，按理不会有外头的人知晓才是。

而她身边的人，她还是对她们有足够的信心的，既然她之前都交代过此事需要保密，她便相信她们之中不会有人将此事告知萧霆，即便是她们都无法理解她为何要自己给自己服用避子汤。

“这，是妾身的药。”颜月娘垂死挣扎。

“我是问这是什么药？”萧霆的眼底透出了一丝冰寒。

颜月娘浑身一凉，这是她第一次在萧霆这里见到这样的神情，她晓得他若是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且她也不可能能够糊弄他。

既然已经确定了结果，颜月娘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了，她对着在屋里伺候的松烟使了个眼色，松烟立即从气压已经低到极致的正屋里退出，并带上了房门。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之后，颜月娘原本的忐忑慌张窘迫也都随着房门的关闭一同被关押起来了。

反正她不会生孩这件事情是一个既定事实，不论是现在被萧霆知晓还是日后被萧霆知晓，终归都是要知晓的，那么也不过就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如今既然被萧霆发现了，也不过就是让他早些知晓罢了。

颜月娘迎着萧霆阴郁的气压上前，轻轻推动着他让他在软榻上坐下，而后自己坐到了另一边，既然已经确定了是不可能逃避的状况，那么让自己尽可能舒服的来面临接下来即将降临的暴风雨便是她能够为自己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了。

萧霆顺着颜月娘的力道坐下了，显然是即便是在如今这个盛怒的情况下，可依旧还是对颜月娘足够忍让，不过他的眼神始终是那般锐利，可见是今日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颜月娘勾了勾唇，从萧霆手中端过那碗药汤，一边往自己的嘴边凑一边道：“夫君应当是知晓这是什么药，又何必再装作不晓得一般来问妾身，未必妾身还能给您不一样的答复不成。”

哐当一声，药碗离开颜月娘的手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就如同新婚那碗一般，在颜月娘完全无法做出反应的时候，萧霆不过一挥手就将颜月娘准备凑到嘴边的药挥到霖上。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颜月娘虽当下有点呆怔的，但终归还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既然萧霆已经知道了这是避子汤，又特意在她服药的时候来个回马枪兴师问罪，显然是不可能会让颜月娘顺利的服药的。

只是这一年多以来，萧霆对她始终都很温和以至于她道是忘帘时在新房中萧霆便给她来过这么一遭。

“你知道我知道这是什么药了，你还要喝！”萧霆表情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可这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雪一般冷梆梆的，让人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