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切便如同颜月娘预想和期待的一般顺利，整个真正的生产过程不过就几分钟的样子。

当看到那个湿淋淋血糊糊的小孩子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颜月娘立即低头对郑素媛道：“嫂嫂，生了，生完了。”

郑素媛松弛一笑，而后便昏睡了过去。

颜月娘知道她不过是力竭罢了，也不惊慌，再将眼神投向那边忙着剪脐带并且帮宝宝洗澡穿衣的稳婆们。

“是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颜月娘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只是没有万全的把握罢了。

“回少夫人的话，是位小公子。”

颜月娘轻笑，倒是与她之前瞧的是一样的，头胎就是儿子，对郑素媛而言日后也能轻松些。

再次给郑素媛把脉确定了她现在确实是只是因为累了所以睡了而非其他的问题后，颜月娘挺了挺因为一直弯着而有些僵硬的背，而后走出了产房。

她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只剩下颜老夫人和颜君淇了，显然是在知道母子平安后颜王氏已经带着颜安娘去前头布置各项事务去了。

“嫂嫂已经睡了，估计要过一两个时辰才会醒来，孩子很好，哭声洪亮，一听便是个健康的。”

颜老夫人和颜君淇都松了口气，这般松弛下来颜月娘便发现颜老夫人的眼底已经有了疲态了。

毕竟已经是近六十岁的人，且自从二儿子丈夫接连过世后，颜老夫人的身子便一直不是很好，虽然说进京的这几年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可今日这般揪心的在这院中等候了三个时辰对于颜老夫人而言还是很耗精力的。

“祖母，我送您先回孝贤堂吧，嫂嫂这里明日再来瞧便是。”

颜君淇回神，“月娘说的是，祖母，今日这番折腾您也累了，先回去吧，意之那里也还需要您打点，等明日再来瞧媛娘和孩子也不迟。”

颜老夫人颔首，她也不是那般执拗的人，之前一直不走是因为知道这院中需要有一个人坐镇才能稳得住大家的心，也能让孙媳妇在里面更加的安心，如今已经母子平安，她也就没有那个必要一定要待在这里了。

“献之，你好好照顾着你媳妇，明日我再来瞧她。”

颜君淇立即应了。

等出了南山居，颜老夫人才开口：“月娘，你今日看着你嫂嫂生产看着你侄子出生可有什么想法？”

颜月娘默然，颜老夫人想要听到什么她心里清楚，但是她只能说这般近距离的看到了生产的全过程后，她对生命的敬畏愈加的重了，但是对于颜老夫人所期待的她实在无能为力，她依旧保留这自己的想法。

颜老夫人叹息，“罢了，你的身子，你自己有数，你的日子也只能你自己来过。”

颜月娘心中颇有些沉重和愧疚，“祖母，对不起。”

“哎，你哪里对不起祖母，你没有对不起祖母。”

就这样沉默的走了半晌，再已经看到了孝贤堂的院门时，颜老夫人方才再次开口，“如果你真的不愿生孩子，便先做好准备，这一两年暂时无妨，可如果两年后依旧没有消息宫里只怕也会着急，你身边的丫头你瞧着谁好些，要年纪大些的，现在就该做准备了。”

颜月娘浑身一僵，等到了孝贤堂，扶着颜老夫人坐到软榻上，再将其他人打发了出去，颜月娘方才蹲在颜老夫人身前开口。

“祖母，世子身边已经有一个通房丫头了，是宫里派给他通晓人事的宫女，在世子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等到新婚三月之后我便将她抬了妾室便是，也不给她用药，终归耽误不了世子的子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