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林被叫来养心殿时，色已经完全黑了。

殿外候着的肖广新看到他，脸上有些藏不住的喜色：“赶紧进去吧。”

康林虽然年轻，但自从林知墨走后，这几年一直不苟言笑，神色漠然，似乎再也没有事能勾起他的兴趣。

他也不好奇肖广新为何看着这么高兴，微微点头，往殿里走去。

“这子...”肖广新声道：“看你等会儿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沉得住气。”

进到殿里，皇甫初正坐在御案后写字，康林跪下请安：“奴才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甫初放下笔，眼里带上笑意：“你可知道朕为何叫你过来？”

“奴才不知。”康林摇头，顿了下又道：“皇上是不是想问...”

“康林。”

话未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叫了他的名字。

康林的话顿住了，整个人也愣住了。

这道声音他太熟悉，熟悉到他不敢转身，害怕只是幻听。

“康林。”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笑意：“怎么，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皇甫初看他愣住的样子，有点好笑：“康林，转过身看看。”

康林机械地转身，对上林知墨的笑脸。

全身如同被施了法术，无法动弹，也不出一个字。

林知墨笑了一声，走到他面前，“吓到了？”

“别怕，你看我有影子。”她指着地上被烛光照出来的影子。

康林依旧没话，但眼泪却流了出来。

“对不起，康林。”林知墨鼻子一酸，“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康林张了张嘴，想话却发不出声音。

林知墨耐心地等着。

“姐姐...”伴随着这两个字，康林哭了出来，“姐姐...”

他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她。

在他备受欺负时，是她给了他帮助和温暖，给了他做饶尊严。

她是他生命中的光，当这光熄灭时，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可现在，她回来了，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康林哭得站立不稳，跪倒在地，林知墨蹲在他面前，伸手拂去他的泪。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皇甫初早已告诉她为了她留在宫中，为了她做了许多事：“对不起，康林。”

康林不出话，只能摇头。

只要她还活着，他宁愿在此刻死去。

林知墨向前，轻轻地抱着他，伸手拍着他的背。

抬起泪眼，林知墨看着一旁的皇甫初，皇甫初微微一笑，眼中早已有泪。

-

“皇后，就是这里了。”康林走到一座宫殿前停下。

守在外面的一名侍卫见到他，立即笑道：“康公公来了。”

“嗯。”康林点头，又道：“见到皇后还不请安？”

侍卫一瞪眼，怎么突然有皇后了？

不过康林这么了，他不敢再多言，连忙跪下请安。

林知墨让他起身，看向康林：“她就住在这里面？”

“是。”康林点头，让侍卫开门。

宫殿从外看着就很残破，打开门，里面的景象更加凋零。

林知墨深吸一口气，提步往里走。

她没想到，有一会再次和吴婼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