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胜朝向土戎国宣战之时，沈尚武正好回京休探亲假。在受命前往西北前，大皇子把他叫到府中。

皇甫烨文武双修，一直关心边境战事。那次会面，他偷偷告诉沈尚武，自己不久后会前往西北督战。

皇甫烨已经了解了很多有关西北边境的地势，以及大胜朝以前和土戎国的战争。

而且，皇甫烨军法娴熟，擅长排兵布阵，早就制定了一个和土戎国作战的计划。

沈尚武当时听他讲完作战计划，觉得方法甚妙。但此法需要的兵力较多，因此沈尚武必须等到皇甫烨带兵前往时，才能实施这个计划，而他则先在西北边境进行大战前的准备，借此迷惑敌人。

皇甫烨率兵抵达，十天后就实施了他们先前商量好的作战计划，结果却一败涂地。

“大皇子制定的计划很完美，可行度非常高，我在西北驻扎了数年，都没想到此妙计。”说起大皇子，沈尚武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崇拜和惋惜。

“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的结果却背道而驰。这几年我琢磨过，越来越觉得战败的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林知墨立即问道。

“对方多半已经知晓了我们的作战计划，否则他们不可能调取主力将我们围住。以当时的情形来看，如果他们贸然抽调主力，无异于大门尽开，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敢。”

沈尚武说完，敬鸿立即附和：“不错，当时殿下也同我说过，这场仗输得太离奇，疑点很多，所以才会派我去找将军。”

沈尚武凄惨一笑：“无论有多少疑点，都已经尘埃落定，我的家人，还有那些牺牲的弟兄们，全都做了刀下冤魂。”

林知墨默然，本来还想提些问题，见沈尚武现在的状态差，只好闭口不提。

临走前，沈尚武将他们送到后门口，“知墨，敬统领，明天下午可否再来书铺一趟？沈某想和你们说说话。”

“没问题。”林知墨立即点头。

敬鸿也同意：“沈将军愿意说，我们洗耳恭听。”

一直到回到聚客坊，林知墨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沈老板活得洒脱又随性，无牵无挂。

她一直认为这是沈老板的性子使然，但原来，他是在消极避世。

他的弟兄，他的家人，全部离去，他不过是在世上苟且偷生。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他们的忌日时，为他们点上一炷香。

林知墨牵着小黑回到马厩，敬鸿跟在后面，小声道：“林姑娘，有关沈将军的事情，千万不能透露给其他人。”

客观来说，沈尚武还是朝廷缉拿的“叛国贼”，他的身份不能透露出来。

“放心吧，敬大哥，我有分寸。”林知墨给小黑的食槽里添了些草料，小黑立即欢快地吃起来。

“小黑啊，你今天闯了祸，也立了功。”林知墨抚摸它的鬓毛：“你呀，差点把我摔倒，但又让敬大哥遇到沈将军，让他们重新见面。功过参半，今天就不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