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椒咬紧牙关，他不能昏迷，否则林知墨会担心，她会害怕。

林椒这么想着，却抵不住撕裂一般的疼痛，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恢复意识，这次醒来比上一次还难受。

身上忽冷忽热，微微发抖，意识处于清醒与半清醒之间，身上疼痛难忍。

林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林知墨见他又醒了，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别...你和我...说话，不要再睡了...”

“好。”林知墨虚弱地回答。

林知墨的泪水滴到他的脸上，让他冰冷的脸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这一抹暖意和当时他在河边醒来后，握住林知墨的手腕一样。

他没有以前的记忆，身无长物，但林知墨从来没有嫌弃他。

她给自己的不是一处住所，而是一个家。

她给他的不只是依赖，还有陪伴。

还有喜欢。

还有爱。

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林椒突然想到，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对她讲。

千言万语在心中，林椒不知从何讲起。

最终，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知墨，我...喜欢你...”

林知墨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住了哭泣：“你，你说什么？”

“我怕以后...没有机...会...讲了。”林椒忍住痛，反手握住她的手，缓慢而又坚定道。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很想和你...一起...度过余生，可，可以吗？”

回答他的，是林知墨汹涌而出的泪水。

她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别哭...”林椒吃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林知墨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点头。

“我...我愿意。”她忍住哭声，断断续续道，“我也...喜欢你，林椒。”

有她这句话，林椒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死了都值得了。

他的脸上在黑暗中洋溢出最开心的笑容，“如果...我能活下来，过年的...时候，你就...嫁给我...好吗？”

“我不许你胡说。”林知墨听到这话，刚才的高兴和激动瞬间消失，“你会活下来的，我们都能活下来。”

他也希望林知墨能活下去。

林椒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头脑里开始掠过很多影像，像是他以前的生活碎片。

他记起来前几天沈老板说过，听说人死之前，会将身前的所有记忆快速在脑海中过一遍。

他是要死了吗？

林椒不怕死，他只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林知墨，留她一人在世上。

到时候谁来保护她？谁来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知墨，你...低下头，我有话...要说。”

林知墨以为他没力气说话，赶紧弯下腰，两人的脸靠得极尽。

林椒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心里默念，知墨，如果我醒不来，好好照顾自己。

在林知墨还没反应过来时，林椒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林椒！”林知墨的泪水再次滴到他的脸上，可对方已经没有反应。

林知墨紧紧地抱住他，惊慌失措。

他们才互相表明心意，难道就要就此诀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