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燕九华的气息消失，我们三人瞬间醒来，只是不是在那间小房间里，而是在外面的客厅里。

我们三人被平放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看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而金直，则是跪在不远处，还保持着幻境中的姿势，老泪纵横！

贺雪第一个起身，走到他面前冷冷的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黄术起来后，又过来扶起我，慢慢的走到金直面前蹲下来，看着他一脸疲惫的神色，都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就那么跪着，嘴唇怯懦着，偶尔会发出一声低吟，但是我们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突然我想起一个问题，试探着问道：“金教授，请问你一直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金直突然抬起头，紧盯着我说：“不要问，一旦你知道了，那么就必死无疑！”

“唉——”他长叹一口气，笑着说：“其实当年所谓的金直诅咒是真真假假，那个诅咒不是关于我的，而是关于她的，那是她临走前下的诅咒。”

金直在这里一跪就是一天一·夜，我们三个人就在他房间里陪了他一天一·夜。

直到天再次亮起来，他冲我和黄术说：“把我扶起来。”说完，又转头看向贺雪：“贺警官，来吧。”

双手伸出，贺雪拿出冰冷的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

“带着我，在陪我在校园里走一遍吧，我想着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走在校园里了。”他脸上带着祈求的神色，盯着贺雪。

贺雪点点头，掏出钥匙打开金直的手铐，说：“金教授，我们陪你。”

就她的这一个动作，金直感动的热泪盈眶，而我和黄术则是相互点点头，为贺雪的这个做法点赞。

走出去，我们先来到女生宿舍楼，金直给我们介绍说，这个地方以前其实是个小花园，但是小花园也很烂，所以平时没人来。

女生宿舍老楼前面，金直说当年她就住在这栋楼里，金直当年经常的在宿舍楼下叫她的名字，她都会羞涩的探出头来回答，然后两人一起出去吃饭，或者去图书馆。

男生宿舍楼前，金直突然站立了好久，他一直盯着宿管室的门，然而此时宿管室的门却锁的紧紧的。陈姐不在了，不知道下次再来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金直说：“陈姐其实是我最对不起的一个人，也包括黄梅，当年黄梅……唉——”

这样走走停停，每一个地方金直都能讲出一堆的故事，有时候他会笑，有时候他会叹息会流泪。

来到古楼废墟处，金直站立好久，说：“这下面你们其实也去了，宁远博的墓其实一直就是空的，因为他的尸体当时被我随便扔到外面去了。”

至于古楼上的一切，那都是燕九华弄得，这些他还真的不清楚。

渐渐的我们来到凝园门口，贺雪问道：“我们刚刚去了一趟，现在还进去吗？”

金直点头说道：“进去吧，刚才的那些，毕竟只是幻境，现在才是真实的。要知道，再真实的幻境，也还是幻境，当不得真的。”

当我们走进凝园，芊芊和锦瑟正在那里等着，一看到眼前的样子，似乎便什么都明白了。

我冲芊芊和锦瑟摆摆手，示意他们倒一边去等着。

金直来到这里，突然脸色变得十分慈祥，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时代，那个时代真是太美了。

渐渐地来到人工湖旁，金直说：“唉——当年挖这个人工湖的时候，真是热火朝天啊，学生们每个人都主动来出义务工，学校里也派出了施工队来帮忙，你不知道，当时注水的时候，多么壮观。”

“其实，我更喜欢里面夏天时候的荷花。”贺雪说道。

金直听了，转头看着她问道：“贺警官对这里很熟？”

“呵呵，我曾经，而在这里学习过，只不过是进修了半年。”贺雪随便解释着。

“唉——都过去了，逝者已矣，生者何哀啊。”金直说着，一点点的围着人工湖转圈，散着步。

我们三个人跟了一会便停下来，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独自在这里散步了，就给他留点私人空间吧。

当他走到我们三个对面时，站在那儿抬头望着天空，我似乎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

“噗通！”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我们朝那边一看，哪里还有金直的影子，所剩下的只是人工湖上一圈圈的涟漪。

黄术和我立刻就要跳湖营救，却被贺雪拉住，微微摇头，说：“这是他最后的尊严，留给他吧。”

当金直打捞上来之后，围在四周的老校友们都哭了，哭的十分厉害。

我扶着古大爷，黄术扶着秦老，这二位老人哭的是最离开的，因为当年他们和金直的关系太好了。

当我把金直所说的话都告诉二位老人之后，这二位老人先是生气，但是最后却忍不住痛哭流涕，这样的人生遭遇，又有谁愿意承受呢？

吴光翰带着学校里的人为金直举行了追悼会，而最后，是古大爷和秦老，负责把他的骨灰送回他的老家安葬。

一切都归于平静，凝园再次被锁上。

其实我已经给吴光翰建议，凝园可以开了，但是无论如何吴光翰说凝园将再也不会开放，只能作为学校的遗物存在。

老校友们都已经离开，学校里那种“死人茶”的音乐还是放的出来，只是听起来比较顺耳了，而且没有了燕九华的残魂气息。

芊芊和锦瑟也专门寻找了好几晚上，都没有找到燕九华的残魂。

按说她残魂的力量那么大了，不应该那样轻易魂飞魄散的，除非她是被人给抓走了。

但是这事也不愿意多想了，一切都结束了，是该休息休息的时候了。

“哎，刘默，你这次回家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黄术冲正在打包的我问道。

我想了想，说：“开学就回来啊。”

“那么那两个，你准备带谁回去啊？”

这话反倒是让我一愣，是啊，锦瑟和芊芊，我到底该带谁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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