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方百计想着破坏我们，为此招惹上阴赌，让两个女儿命丧黄泉，然后又用忌日煞带我走，这样做你真的满足吗。”

“……”

“你得到我了吗，从来没有，心就没有一天属于过你。

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才是天地间最般配的，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

“你是得到了我的人，夜夜和我同床共枕，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厌倦你吗，我背着你我甚至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沈阿姨眼睛越瞪越大，不住往后退，神情透出无尽的绝望。

她的感受我自然能想象得到，再没有比深爱的男人，不爱自己，低到尘埃里也没能开出花来更可悲的事儿了。

沈阿姨无论做什么，都抵不上她对他微微一笑，她勾勾手指就足以让他魂牵梦萦，誓死追随。

“哈哈，是我傻，我傻到家了，明知道你心里没有我，还是要嫁给你。

想着只要拼了命对你好，一定能感动你，只可惜啊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寡情的人永远感动不了。”

“呵呵，别说的好听，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更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你为了和我双宿双飞，巴不得两个女儿死 ，沉溺于江底再无救赎之期。

这些我都知道，全都知道，只是懒得揭穿罢了。

后来她们上岸了，依附于柳然眼睛里成长了，你害怕了，你怕这股力量越来越大，最后冲破眼眶禁锢后你驾驭不了。

所以你不辞千里找到她的学校，接近她，就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你想亲手了结自己的亲生女儿。

最毒不过妇人心啊，是真的，真的。”

他狂笑起来，却有眼泪在滑落，我整个儿懵了，没想到还有如此意想不到的内情，沈阿姨来学校做宿管阿姨，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我，亲手杀死两个女儿。

扫平所有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谁挡杀谁，连女儿都不行。

“你，你是故意冷落沈夏，让她觉得你偏心你只宠姐姐，从而心灰意冷回老家送死吗。”

沈阿姨也在笑，但嘴角却渗出了鲜血，触目惊心。

“是啊，因为她最厉害，她的力量谁都想象不到。

我不能让她成长起来，我必须按压住，她死，她死，她们都得死，这个男人才是我的。

所以我故意冷落她，刁难她，让她心灰意冷，生无可恋，其实她的命格最阴，当初在肚子里医生一直没发现她的存在，分娩时震惊不已。

我要击垮她，只得让她全身充满悲伤，悲悯的气息，觉得天地，父母都遗弃了她。”

“呵呵，你终于承认了，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尽可能疼爱她，连带缺失的母亲一起给她。

因为你想做的事，我都要阻拦，你恨的人我都要爱。”

我定定望着她，还有他，喃喃自语地说，还有呢，仅此如此吗，你不是爱她的吗。

多少个江边的夜晚啊，那些温暖的话，那些喃喃自语温暖了沈夏的整个生命，是你，你的陪伴赋予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他忽然笑了，很是凄凉那种笑意，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让我有些许的沉醉。

平心而论，他算得上美男子了，怪不得沈阿姨和她为他如此癫狂，爱得如同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哈哈，我陪她？她配吗，她值得吗。

她是这个女人生的女儿，我对母亲没有感情，只有憎恨，又怎么会对女儿怜爱有加呢。”

沈阿姨啊了一声，身形摇晃了几下，接着栽倒在地，手无力抓挠着，就像溺水之人想抓住浮木爬起来。

我愣了愣，始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她，他，所有的人都疯了，扭曲了，畸形了，生理上，心理上。

他们六亲不认，他们都是魔鬼，可怕如斯。

甚至比大头故事里的鬼魅还要可怕，可怕一百倍，人性竟然泯灭成渣了。

“你，原来你陪的是她，是她啊。

我错了，以为你对小女儿尚有一丝温情，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你的心是啥做的，竟然刚硬如此，狠心至极，我真瞎了眼爱上你，最后还搭上女儿，输得一塌糊涂啊。”

我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了，事情真是太多反转了，一波又一波，让人始料不及。

他爱她，他想和她在一起，为此不惜斩断了所有的牵绊，即使是血浓于水的女儿，爱他如命的妻子。

他生前肯定经常去江边陪她说话，死后被母亲捞上岸变成魅灵后，这习惯也延续下来了。

但沈夏，却以为父亲陪得是自己，如此的深情款款，如此的情深义重，她感动了，感动于父爱的伟大。

幸好沈夏去了，要是知道内情了将情何以堪啊，她借以慰藉的温暖是假的，所有的都是假的，她来这世间就是一个错误，天大的错误。

正想得入神，江底传来咆哮声，接着冲出了惊天巨浪，我吓得连连后退，但那浪子太大了还是溅湿了我的衣角。

一个影子，夹杂在浪花里，向我扑来，我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玩意的逼近。

甚至还来不及叫出声，就被巨大的冲力打翻在地，头晕目眩得厉害。

恍惚中我听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沈夏，沈夏，心里一惊挣扎着坐了起来。

沈夏？！

我真的看见沈夏了，全身湿透立在他的面前，头埋得很低。

一字一字说得很僵硬，很费力，“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这就是事实吧？”

沈阿姨有点害怕，不住往后退，他也愣住了，但随即扬起笑意，说是的，这就是事实，残酷吧，再残酷你也得吞下去。

“原来，小夏，不是叫我啊，不是叫我，你那一声声呼唤，温柔万分，温暖了我好多年。”

沈阿姨接过了话头，说她叫夏祝琳，怪不得你要给女儿取名叫夏啊，原来你寄托的是满满的思念啊，每次叫小夏的时候就会想到她，这样她在你心里就是永世不灭的吧。

“唉，我儿啊真是痴心一片啊，只可惜得不到善终啊。”

沈夏奶奶一开口，沈阿姨一下炸毛了，说你知道吧，你什么都知道，你不说，你就由着你儿子胡来，对我公平吗，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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