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没听懂，说啥和老头拼，我会打不过他吗？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催促他先解开我就给他解释，他不同意说怕一个不小心我被诱惑拐跑了，还是等找到沈夏再解开吧。

我和他僵持着，谁也不能说服谁，直到他转着我的头叫我看，视线落在之前的摊位上，吓得我差点没站稳。

啊，全是骷髅，摆成了一个倒三角的形状。

“现在知道怕了吧，那些玩意儿全是你潜意识里的东西，你心知所想就会变成什么样。

而你点头就算是答应了交易，出卖自己的魂魄，你就会变成摊主，等待下一个上钩的人。”

刚说完一阵阴风扫过，赫然发现摊位上有影子在晃动，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干瘪的老头，被吊得高高的，舌头伸出来活脱脱一副吊死鬼的样子。

我啊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子颤抖着，柳子恒轻笑出声，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惩罚，生意失败的下场。

我有点害怕，沈夏不知所踪，这鬼地方真是一刻不想呆了。

柳子恒叫我往前走，集市恐怕会散了，我问是不是就不能呆了，沈夏怕是迷失在这里了。

他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能保得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走了没几步，忽然发现很多摊位上都吊着人，晃晃悠悠的，我问他难道这些都是没做成生意受的惩罚吗？

他点头说是的，毕竟每次能进来的普通人少之又少，能做成生意得天大的运气呢。

柳子恒不断撞向行人，走路歪歪扭扭的就像喝醉了酒，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他摇头说没事，不用管我，快点出去再说吧。

一个身形经过，他猛地扑了上去，很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起初我以为是沈夏，但随即发现那是一个男的。

脖颈传来剧痛，我被带得歪歪扭扭，连声叫痛，柳子恒愣了愣连忙给我解开了。

然后，一溜烟功夫就不见了，不见了。

我有点蒙，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接着耳边传来哈气声，酥麻感十足。

侧头一看没人啊，但又隐隐感到某种东西的存在。

这会儿我顾不上柳子恒的行踪了，扭头张望着，谁，谁啊，谁在捣鬼。

接着传来几声细细的呼唤声，非常小，声音漂浮不定，一时分辨不出男女。

“柳然，柳然，你终于来了。”

什么鬼？连我的名字都知道呢，对方来头肯定不小。

很快一阵阴风扫过，后颈处顿时有冷飕飕的感觉，害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一团白影，围着我打转，我瞪大了眼睛，隐隐感觉里面包裹着人形。

只是，怎么都看不清楚，转圈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你，你是谁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巨大的惊恐下，说话开始结结巴巴，身子不争气地哆嗦着。

“我是你，你也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

我懵了，好半晌才问对方是不是我妹妹？孪生妹妹？

“不是，我是另一个你，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尼玛，哪里钻出来那么多我啊，沈夏和林红寄存在我的眼睛里，长成了我的模样，我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也算另一个我。

这会儿，咋又冒出来一个呢，还是闻所未闻的。

“月圆之日我们就会重逢，这一天终于到了。”

她不断重复着，越来越大声，一声声似乎响在耳畔，直达心底最深处。

震得耳膜隐隐作痛，我死死捂住耳朵，不想让这该死的声音钻进去了。

这会儿倒能听出是一个女声，嗓音有点沙哑，倒也无从判断对方的年龄。

“闭嘴，别说了，我不想听啊，你滚，你给我滚。”

对方发出阵阵狂笑声，极其猖狂那种，我在笑声中节节落败，似乎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

软绵绵瘫坐在地上，直勾勾盯着那团白雾，终于一丝丝清晰起来。

那身形一点点露了出来，我越来越紧张，感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马上就能窥探到这鬼东西的真面目了。

不知道，会不会面容可憎，张牙舞爪？

一双眼睛最先映入眼帘，通红，眼珠都是红的，那又感觉莫名的熟悉。

眉眼，五官赫然和我一模一样，果然是我，是我啊。

“害怕吗？你的眼睛，我给你的。”

一只手猛地伸到面前，做了一个挖眼的动作，吓得我连忙往后仰，心砰砰狂跳起来。

“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呵呵，不是说了吗，我是另一个你啊。”

我细细咀嚼着她每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你，你是林红！

是的，我想起来了，沈夏的姐姐林红，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的眼睛变红就是拜她所赐，被沾染她的血泪的手绢砸入眼眶。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记得她和沈夏双双从我眼睛里脱离，不是回到了沈阿姨身边吗，沈夏后来偷偷跑出来的。

“呵呵，你还挺聪明的嘛，一猜一个准。”

“你，你怎么在这里？”

“哼，我妹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了。”

我猛地跳了起来，说你也是来寻找你爸的吗，你们都想汲取父爱，获得初生的力量吗。

她点点头说是的，但那份力量只有一份，我和沈夏只能一人得到。

“她注定是只能白跑的，我娘会助我一臂之力，她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我愣了愣说若是我助沈夏呢，她皱着眉头很是厌恶地看着我，说那我还有我奶奶呢，她不会别管我的。

我问她见过奶奶了吗，你奶奶早就断了七情六欲，心里只有你爸，一心想让你爸复活。

林红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得很是诡异，叫我闭嘴，别再说了，我爸怎么可能复活，我们家是中了忌日煞的，只能复活一个，我娘说了机会给我。

我被哽得哑口无言，着实没想到沈阿姨会如此决绝，再怎么着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沈夏也是她亲生的啊。

“月圆之夜，拿下你的眼睛，就能把你取而代之了。

你是至阴之女，你的气息，你的能量令我觊觎已久，非常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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