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则跑到曾根跟前，把他抱起来。子弹打在他的肚子上。

“水，我的水壶里有。”凌云给他饮水。

“只擦破了皮。”凌云边撕开手绢擦拭伤口，边说着与事实相反的话来安慰他。其实，外行人也可看出，他的伤势很重。

“‘红姑’怎么样了？”曾根气喘吁吁地问。

“下去找她的车了。皮箱呢？”

“乾隆文物落到她的手里了。车子全都弄坏了吗？”

“两辆车的车胎都割破了，备用车胎也弄瘪了。”

“好！”曾根满意地笑着说。

“她就只好乘我的车了。凌云，帮我一下！”

凌云背起他，登上一个较高的山坡。

曾根示意，“这里可以俯瞰四周，把我放下来。”

方才枪击凌云的那个家伙，正把装着乾隆文物的箱子搬到曾根的北京吉普车上。他是“红姑”剩下的唯一的自己人了。

曾根以令人吃惊的精神力量和毅力，往他的勃朗宁手枪里装上子弹，两只手支撑着，瞄准了吉普车。这对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来说，简直难以想象。

“要打‘红姑’吗？”凌云说。

“我的车上有自爆装置。引擎一发动，它就开始工作。车后厢旁有个红色的东西，像天线一样，你看到了吧？”曾根所在的地方离车子足有50米远，大大超过了手枪的射程。但曾根像似满有信心。

“红姑”让手下把装有文物的箱子放到车后座，她自己坐进了副驾驶位上。她的手下则坐到司机位上，发动了引擎。

北京吉普车向后退了一下，便要调转方向，离曾根只有45米远了。

说时迟那时快，曾根抓住机会，开了一枪，接着，又是一枪。

凌云如临梦境一般，他觉得时间凝固了。可是，曾根的枪声把他唤醒了，“不要开枪，乾隆文物会成齑粉的呀！”凌云气急败坏地喊道。

曾根又开了第3枪，红“天线”被子弹打飞了。

凌云尖叫一声，扑向曾根，夺下了他的手枪。

北京吉普车若无其事似地开动了。可是，眼看着它正在加速奔跑时，车子前面突然升起了巨大的火柱，这火柱就缘在空中游翔的火龙一样。

在看到火光的同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车子失去了控制，完全笼罩在滚滚浓烟里。转瞬之间，车子撞到山坡上，打了一个横转，车轮子悬空转了好几圈。

火蔓延到油箱，又引起了两三次爆炸。

曾根听到爆炸声，显出得意的样子，但因流血过多，他的脸很苍白。他又气喘吁吁地向凌云要水喝。他的下半身已经被血染红了，脸上已经显出行将就木的表情。

“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件事一定要问你，你能告诉我吗，曾根？”凌云抱着曾根说道。

“你尽管问吧。阎王爷向我招手了，长话短说吧。”

“不，我非要你和盘托出不可。我知道枪杀田中阳的真正凶手是谁了。”

“你想说是杨欣。”

“不，凶手是曾根，是你！”

“起初我以为是杨欣，后才明白她也落在你的手心里了。当年，你跟着在青岛做文物商的舅舅当学徒，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你认识了田中阳。”

曾根睁着眼睛听着，一声不吭。

“田中阳在这期间与德国商馆的秘书杨欣相爱了。杨欣倒真是堕入了情网，但田中阳多少真心，只有天知道。从后来的情况看，杨欣对田中来说，只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为了控制杨欣，田中阳给杨欣治病打针时偷偷注射了吗啡，时间一久，使她上了毒瘾。后来，田中阳对杨欣厌倦了并抛弃了她。杨欣对田中阳狠之人骨，从此也狠上了同代的男人，她发誓注身不嫁。1964年杨欣调到我们省的博物馆当秘书，负责保管乾隆文物。我上面讲的这些情况没错吧？”

凌云继续揭露说：“你在青岛期间，通过田中认识了杨欣。我去青岛调查时，只注意了解杨欣同田中的关系了，而忽视了你与他的关系。刚才我说的，是后来打电报给我在青岛公安局的朋友，专门请他去询问杨欣原工作单位的朋友了解到的，因此，没有错。”

“田中阳通过拉关系来到我省的文物商店工作，我想，这大概是通过你的关系去的吧。田中阳在今年6月之前，与杨欣久别重逢，但她并不愿意见他。田中阳知道她是保管东陵出土文物的，想把她当作‘摇钱树’。而对她来说，他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棵‘摇钱树’。她因生活寂寞，扎吗啡针成癖。”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