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营业员忘记同事 滕菲菲自称女友

我暗自吃了一惊。这个中年店员的表情不像撒谎，而且她也没有对我撒谎的动机。我说道：“昨天我还见过她呢，有胸牌。”

中年女人狐疑地望着我。

这时奶粉区的那个营业员小王过来了。上次雷宇在超市找孩子的时候，向这个小王求证过，小王说并没有看到小孩子。中年女人问道：“小王，咱们这层楼有叫汤茗的吗？”

小王笑道：“艳姐，你开什么玩笑呢，肯定有啊，刚刚她还跟你交班呢，她的胸牌还在你电脑旁边，你看看。”

这个艳姐说道：“不会吧。”她从柜台里面拿出一块胸牌，上面写着“汤茗”两个字。艳姐皱着眉头说道：“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人。更年期到了，记忆力下降得有这么厉害吗？”

小王伸手去摸艳姐的额头，说道：“没那么夸张吧。”

这两个人的对话非常奇怪。我暗自吃惊。

我问道：“汤茗是不是新来的，所以你们记不住她？”

小王说道：“她来得比我还早呢。”

我问道：“那你们的帅哥保安小贺找到没啊？”

小王问道：“小贺是谁？”

艳姐则问道：“你好像对我们超市的人很关心啊。”

我摸了摸后脑勺，说道：“随便问问。”

小王说道：“那你问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小贺。”

我说道：“不对呀，上次小贺的爹妈还来过你们超市要人的。”

小王一脸迷茫地说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符凌听了片刻，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走，去买东西，关心这些陌生人干啥。”

我的确没有理由一直呆在这。但是符凌这说话的语气让我稍微有些不爽。我不便多言，跑去买东西。快过年了，我打算挑一些方便带回老家的零食果干之类的东西。逛了两圈，来到了奶粉区。

小王跑过来推销奶粉说道：“你要买什么奶粉？谁喝的？多大年纪？”

我说道：“给我老妈喝的，四五十岁。”

小王拿出一罐奶粉，说道：“这个好，无脂高钙的。”

我说道：“你真的不记得小贺是谁了啊？”

小王说道：“不记得啊，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是他亲戚吗？”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前台的汤茗是我的老乡，你们那个艳姐记忆力一向很差么，自己的同事都不记得了啊。”

小王说道：“艳姐记忆力很好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把汤茗搞忘记了。这罐奶粉真的不错的，买一罐呗，买两罐的话还有礼品送的。”

我说道：“一罐就够了，我下午下班了再来买，不好带。”

小王见我没有当即买的意思，又找符凌推销去了。符凌说他有些头痛，小王则拿了另外一罐奶粉，说这个奶粉营养丰富，有镇静安神的功效，头痛的人可以喝一喝。这小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奶粉就跟万金油一样，什么作用都有。

看着小王忙着给各位眼神扫过奶粉的客人推销，我想起雷宇找孩子那天，保安小贺和奶粉区营业员小王言语间挺熟的，怎么现在小王说不记得小贺了？小贺的家长来超市找领导讨要说法的事情很大，小王怎么说也不记得了？还有这个艳姐，为何说不记得她的同事汤茗？

他们是在说谎？

根本没有必要啊。

超市里正在放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气氛十分喜庆，但是我的心中满是疑惑。我给宋云间打电话，询问须弥超市小贺失踪的案件。

宋云间那边非常吵，他说道：“小贺的案子啊，暂时没有进展。”

我说道：“那小贺的父母不得急死啊。”

宋云间说道：“那倒没有，刚失踪的那两天，小贺爹妈天天来我们这问，这几天却不问了，我们也乐得耳边清闲。”

我说道：“员工消失了，用人单位需要负责吗？”

宋云间说道：“这个比较难说。不过小贺没有跟超市签署劳动合同，契约关系只是小贺和他们主管口头说一说。”

我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不签劳动合同啊？”

宋云间说道：“开始我们也纳闷，问了超市这边的经理才知道，小贺是个黑户，身份证都没有。不能提供身份证，肯定不能签劳动合同了。因为他没有身份证，所以不能买火车票，正规的长途汽车客运站的汽车票也买不了，所以我猜测小贺没有走远，应该还在本市。”

提到“黑户”，我不由自护地望了符凌一眼。没有户口和身份证，在我朝真是寸步难行。我说道：“这超市里的员工，竟然说不记得小贺了，你说岂不奇怪。”

宋云间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员工那么多，互相不认识，很正常的。”

我说道：“上次他们聊天还聊得火热了，怎么失踪了就说不认识了。”

宋云间说道：“闹翻脸了吧，不跟你闲扯啊，我还有事情忙。”

符凌在我打电话的时间之内，居然买了一堆东西。

我们现在正在洗漱用品区，眼前全部都是牙膏牙刷。我看中了一款牙膏，卖得非常火，货架上只剩最后一条了。符凌突然问道：“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头就非常痛？”

我答道：“每次开会的时候听到老板说我的名字点名批评的时候，就非常头痛。”

符凌说道：“刚才有人提了个名字，我头痛了好几次，但是不记得这个是哪个名字了。”

跟符凌说了两句话，我发现我看中的这款牙膏不见了。我非常纳闷，刚才并没有人经过这条货架，怎么牙膏一下子没了。

我说道：“你身边只有我啊，我没提什么名字，只说了汤茗。”

符凌“啊”的一声：“好痛！”

我问道：“你认识汤茗啊？”

符凌说道：“不要提！我不认识。”

我满腹疑虑。

不简单。

符凌，汤茗，小王，小贺，雷宇雷诺，倪老师，孔双成。这些人中间似乎隐隐有一条线穿着。

晚上到家，我注意茶几上的那本《精神分析引论》和《梦的解析》都不见了，烟灰缸里的烟头被倒得干干净净。黄瓜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精神头看起来比上午好了很多。我问道：“大叔，你怎么把黄文的书扔了啊？”

黄瓜爸爸说道：“什么书？”

我指着茶几说道：“就放在这里的两本心理学的书籍啊。”

黄瓜爸爸茫然说道：“啊，我不记得了，可能当成垃圾给扫了吧。”

我下意识地走进黄瓜的房间，发现他摆在桌面上的照片也不见了。他的台式电脑开着。黄瓜以前用自己的大学毕业合影当做屏保，现在被换成了微软系统的自带桌面。黄瓜房间里的草稿纸，做过批阅的哲学和心理学书籍，全都不见了。我第一反应是家里糟了贼，但是我很快又想到房间外面的黄瓜爸爸。我问道：“你把黄文的东西全扔了啊？”

黄大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无辜地问道：“什么东西？黄文是谁？”我无法想象，黄瓜的父亲竟然把自己儿子的东西都扔了，却不知道自己儿子叫什么。如果不是以前我见过黄瓜父亲，此刻我肯定会怀疑这个老头究竟是谁。黄大叔嘴里念着“黄文”名字，抱着头说道：“头好痛，好痛！你这里有没有止痛片。”

我连忙从我房间里找出我常备的芬必得，递给黄大叔，说道：“吃吃这个。”

黄大叔疼得满脸都是汗，说道：“谢谢。”我又给黄大叔倒了杯水，说道：“你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快上床睡觉吧。等黄文回来了我再叫醒你。”

我一说出“黄文”两个字，黄大叔头又痛起来。

听到人的名字就头痛。和符凌的症状一模一样。

我惶恐不安地等黄大不再痛苦地呻吟，提议道：“要不明天去医院看看吧，挺严重的。”

黄大叔说道：“没事的，老毛病了。年老了。不中用了。”

我给黄大叔炒了俩菜，黄大叔完全没有胃口吃。我体会不到黄大叔的痛苦，自己把菜都吃光了。黄大叔整整四十八小时没有出门，我担心他在屋子里会憋出问题来。

黄大叔终于听从我的建议，回到房间里睡觉。

我打开电脑登录江城卫视的官网，找到昨晚的江城晚间新闻，翻了一遍，发现网络上关于孔双成的新闻不见了。

隔壁传来黄大叔重重的打鼾声。

突然，我的qq弹出一条消息。名字叫做滕菲菲。我不记得有这号朋友。我看了一下，发现滕菲菲在我qq好友分组“制药一班”里。我们班一共五十个同学，但是我不记得我们班有滕菲菲这号人物啊。

滕菲菲的qq头像是一个带大草帽的女生，她说道：“老胡，好久不见。”

我问道：“你是谁？”

滕菲菲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我点开历史聊天记录，发现里面一片空白。我的电脑在15年的国庆期间重装系统过，以前的很多东西都丢失了，包括qq聊天记录和接收的图片。也就是说，自2015年的国庆以来，我跟滕菲菲没有聊过天。

不过也不奇怪。我在大一大二的时候交过很多朋友，但是到了大三大四便逐渐没了联系，大学毕业以后更是没有任何交集。我说道：“不好意思，没什么印象了。”

滕菲菲说道：“你的室友挺帅的。”

我疑惑问道：“我是怎么认识你的？”

滕菲菲说道：“12年的时候，在中医药大学里，毕业季搞跳蚤市场，你在摆摊卖笛子吹了一个曲子，我觉得挺好听，想学，但是不会，就找你了。后来要你了手机号码和qq号。”

的确有这一回事儿，但是我完全不记得有滕菲菲这号人。

我总觉得滕菲菲欲言又止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