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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诺文见城下之人竟与自己分毫不差,但见城下那人除了穿着不同外,其言行举止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他心中暗自吃惊不小。于是冲城上众将官说:“看城下之幻象,似我之前世之身,今日幻象丛生,大家且勿迷失本性,不可妄动,且观之。”
安诺文话音方落,就听到城楼上传出声音说:“缙遥将军,你杀汉使,斩汉将,抢公主,毁盟约,你死罪难逃,竟敢回来找死。”这声音发自城楼之上,听之显得异常空灵,但却不是城楼上任何人发出的声音。
“安纬俭,你身为王公,血口喷人,是你勾结汉贼叛臣,乱我滇国,城上众将官且莫相信安纬俭之言。”城下那名叫缙遥的将军冲城上大喊。
城楼上发出哈哈哈的大笑之声,然后传出一声“放箭”,顿时,城上一支支利箭射向缙遥。城下那缙遥将军闪电般把宝剑插入宝匣里,一弯腰从马胺上摘下一杆长枪,哗哗哗舞的像风火轮一般。
安诺文光看到城上有箭躲下,却没见着有什么人拉弓射箭,他试着来回在城楼上走动,说也奇怪,随着他走动经过的地方,就没有躲箭的幻象。这样的景象也惊呆了城楼上所有边城的官兵们,大家都纷纷挤到城朵上向下观看。
而此时,汉军也杀至城下,把缙遥死死围在城门前,那缙遥在万箭丛中挥舞着长枪,不久终因体力不支,身中数箭跌于马下。他强撑着站起身来,背靠着战马。而那战马也是神了,浑身上下插满了利箭,竟然不倒不跑,像一尊石像一般立于原地不动。
此时城上停止了放箭,城下的汉军一排长枪手在前,一步步逼近缙遥。缙遥锵啷一声抽出宝剑,大喝一声:“公主,我自救你不得,先行一步!”说完挥剑斩向自己的颈项之上。那宝剑寒光闪处,当声把自己人头斩落,血喷如泉,竟然喷到城楼之上。
安诺文等众将官看至此时,心中早已是悲痛万分,边城将士里不知是谁忍不住射出一箭,这一箭射出,城楼上兵士不自觉地全部向城下汉军放起箭来。
这边箭雨纷纷,那边城内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城门也大开了,汉军如潮水一般涌入城内。
在战火烽烟中,边城内的景象赫然大变,城内竟然显现出一派富丽堂皇的皇宫,只见汉兵在城内到处放火杀人。
城楼下,一名汉兵押着一个人来到汉将前,只听那人说:“我是滇国王公安纬俭,杀特使和杀汉将之事非我所为,都是那自吻而死的缙遥将军所为。”
那汉将冷冷说道:“杀我汉使就是与我大汉为敌,尔等既已宣战,本将概不受降,来人啊,推下去斩了。”
那人大喊:“冤枉啊,我是滇国王公,我与你家汉王有约,你不可杀我。”
那名汉将并不理会,喝令刀斧手把那人推下去斩了,几名兵士架着安纬俭来到护城河边,刀斧手举起大刀,手起刀落吹下了安纬俭的人头,血水顿时染红了河水。
城内皇宫大殿到处是刀光剑影,烈火在皇宫里熊熊烧起,好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毁于大火之中。
安诺文和众人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幻境中大火焚城,一个个心惊胆寒,恍若隔世。直到太姥爹拿出那个羊皮水袋,往那边城上空一喷,瞬间化作细雨飘落,众人这才猛然惊醒,再一看城内,哪里还有汉军的影子,边城依旧笼罩在灰蒙蒙迷雾之中。
众人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幻象中醒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唏嘘不已。安诺文转身对太姥爹说:“看刚才滇城大火,传言中滇城毁于战火之中不假,若是这样?为何史料里没有这一段记载?”
太姥爹摇了摇头说:“世事万物变化无常,我们这一世以为自己是活生生存在的现实,殊不知幻境中之人却认为我们是在虚幻之中,虚实之间本无定数,谁又能说得清呢。”
大家正说着话功夫,管家福贵来到城楼上找安诺文,他来到安诺文近旁悄声说:“公子,诺晴小姐有些不舒服,老太太想请你回去一趟。”
安诺文忙问:“诺晴怎么啦?”
管家看看左右人等,众人见他这样,知是必有隐秘之处不便明说,于是,都各自散去。管家见众人都走后,低声说:“小姐似变了一个人,行为诡异,是何原因我们均不得而知,老太太叫你火速回府。”
安诺文一听这话,心知诺晴必有危险,他急忙招来太姥爹和他一同回府。三人匆匆回到安府,才进门就听到后院里传出凄厉悲凉的曲子。安诺文一听是安诺晴的声音,而唱腔凄婉,似曾相识,就冲二人摆摆手说:“莫打扰,且听小妹唱些什么?”于是众人就立于院内,侧耳聆听:
一回首,春光无限映滇池,少年长相守。衣袂随风,意乱情迷相思久。
二回首,烽火硝烟照故国,恩仇化杯酒。长袖蹁跹,廊桥水色垂丝柳。
三回首,梦回雕楼执谁手?前世情难久。轮回不渡,点点春心花醉酒。
安诺文前次在幻境之中听到过这种唱腔,是古滇国公主所唱,因而,此次听到诺晴竟然唱起了这支曲子,虽然是词意不尽相同,但是曲调却是一样。安诺文心生疑惑,小妹如何会唱这种曲子?
安诺文正疑惑间,却听到诺晴唱腔一变,又换了一首曲子唱道:
一世执手蝶恋花。富贵云烟,散去繁华。边城烽火照裙纱。慢步轻摇,不现娇娃。
无限风光化流沙。一点春心,飘落谁家?红尘往事乱如麻,恨也由他,爱亦随他。
安诺文毕竟是自幼家学深厚,可说是文武双全之才,诺晴这二首曲子唱罢,安诺文就明白了:诺晴所唱的曲中之人是爱恨相离,人鬼殊途。
正在安诺文疑惑间,就听到后院秀儿焦急地喊:“小姐,小姐,不好啦,小姐昏过去啦!”众人急忙来到后院,却见后院水榭凉亭里,安诺晴昏倒在琴台之上。
太姥爹不慌不忙掏出水袋,在诺晴额头之上洒了些凉水,不一会,就见诺晴睁开双眼,她左右张望恍惚中问道:“将军可曾脱险?”
安诺文疑问:“哪一个将军?”
诺晴似不曾听见,低头在琴台之上垂下一行清泪,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似自言自语般说:“人世间富贵繁华终会烟消云散,最终都化作一捧黄土,罢了,罢了,我现在感觉身子骨凭般地乏力。”
说完这话后,端起水杯来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水杯说:“看来我该回宫里歇息去了,往常唱曲儿还有人听,今日里唱曲也只能对镜自话了。”
说完,她把那古琴用布包好,站起身冲秀儿说:“去把我那玲珑兽牵来,有些儿乏力。”
秀儿呆立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诺晴见秀儿不动,有些责怪起来说:“怎么听不到我说吗?”
安诺文冲秀儿挥挥手,叫她假样儿走开,秀儿一溜烟跑回屋里。安诺文就走上前去,拉住诺晴的手说:“小妹,你今儿是怎么了?我是你哥诺文。”
诺晴好似不看到这个哥哥一样,一抖手,挣脱了安诺文握住的手,嘴里似自言自语道:“今儿个是怎么啦?这手也不听使唤了,凭般地这手就没有了知觉,似被人拿住一般。”说完就往屋里走去。
安诺文心里一惊,看这模样,妹妹好似和他隔着一个世界一般,他刚才抓住妹妹的手时,竟然感觉不到温暖,那小手冰凉寒冷,而诺晴更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拉她。
安诺文待妹妹走进屋后,转身问太姥爹道:“小妹如此痴颠,这该如何是好?她是否中了什么邪毒?”
太姥爹沉吟了片刻说:“诺晴此景不像是中邪,貌似和仙界神话里的一个传说很像。”
安诺文急问:“是何传说,且说来听。”
太姥爹并没有马上说出这个传说,而是问安诺文:“你相信我们仙家之身能知过去未来,能通天达地吗?”
安诺文答:“相信。”
太姥爹呵呵一笑说:“其实我们仙家也只通晓本世之像,并不能通晓世外之事。但凡世外之事在我们仙家里也是只听传闻不见实证。我所要说的这个传说,非本世之像,乃世外幻化之像,非实非虚,亦真亦假。”太姥爹说完此番话又问安诺文道:“你可知世间万物皆有分身?非但万物有分身,这世间之像均有分身,你或以为自己在此为真实的存在,却不知也许是分身的幻象而已。”
安诺文似懂非懂,不便于问答于他,就催促道:“姥爹,你且先说那传说。”
太姥爹冲安诺文和管家说:“来来,且坐下听。”说完自先坐于琴台前,就着诺晴喝剩下的茶水喝了一口。
众人见他如此,也只得在凉亭里各自坐下,听太姥爹讲那仙界的传说…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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