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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尽管舍不得离开周文,却又清醒地知道,这段情感必须结束了。
她承认,在她生命里,周文具有里程碑一般的重要意义,彻底颠覆了她以往对于性爱的认知与感受,她会永远记得那种重新活过、真正成为女人的美好感受。
她更清楚地知道,可怕而巨大的世俗力量足以杀死这段非常规情感,她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在享受眩晕的快感高潮过后,心底总有不能释怀的悔意;欲望来时又会情不自禁服从肉体的渴望,这种撕扯的痛楚,她不想继续了。
这是一个周三晚上,周文又到公司楼下等她。
“这不是周末,你有事吗?”
“当然有事,回家说吧。”
周文进门后,就紧紧地抱住她缠绵深情地亲吻,然后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坐下来,这才告诉她,“下周,公司派我到香港工作,暂定两年,可我不想离开你。”
这正是分手的最佳契机,她隐忍着痛楚劝说道,“这种机会对你以后的发展很重要,必须去!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再见你!你不要天真,世俗的力量太强大,我不能像你这么糊涂。等到你彻底厌倦,就不说这种傻话了。”
“不,我不会厌倦!仅仅十岁的差异,真的重要吗?”周文说着,再次把她搂到怀里,
“我不管世俗如何,相爱与婚姻都是两个人的事,与别人无关,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放眼看看吧,姐弟恋结局美满的例子很多嘛,唐僧演员迟重瑞与陈丽华、演员马伊俐和文章、王菲和李亚鹏,都是女大男小,有什么要紧?轮到咱们有何不可?为什么非要分开?”
她挣扎着推开他:“他们是他们,我们不行!你妈妈奶奶盼着你正常结婚生子,有份好前程好事业,你不能为我躲到很远的地方。我上有父母下有孩子,更不能一走了之,我是他们最大的指望。再说,你就这点出息吗?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吗?你应该有你正常的生活,我也会找个男人对付下半生,各得其所,何必这么死脑筋!”
为了能让周文死心,她故作轻狂地说道:“我不会改变决定的,既然这样,还是明说吧,就是说,我其实已经厌倦了,明白吗?分开吧,别再纠缠了,有些问题,你扛不住,我更是扛不住,只当玩玩吧,你是男人,难道玩不起吗?”说着,她起身离开。
“不,我不信!”周文拉住她的胳膊,“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与判断。开始时,你更多出于需要寻求安慰,可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才真正地慢慢地爱上你,相信你也是爱我的。”
她抿了抿嘴唇,又狠下心恶毒地说道,“你说对了,我从头到尾都是出于需要才找你,并不爱你!我始终最爱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柏青,他才是我想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接着,她说出了自己与柏青的所有往事,以及来到北京后与秦天的婚姻,还有康克的侠义热肠……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抽出胳膊,平静地说,“听我一句话,去香港吧,其他事顺其自然,听天意看缘分,行吗?”说完,她开门离开,一步步走下楼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手机响了,她看到了周文的短信:
幻,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只能让我更加爱你!我听你的,先去香港!我仍然相信你爱我,正如我爱你一样。咱们再赌一次吧,两年后,我若真能忘记,绝不会再去找你!否则必定回来娶你!你若不给回复,我当你默认了,等我回来,爱你,相信我!也许,生命就是一瞬,在这瞬间,你可以忘记我,而我永远记住你!
她泪如雨下。
周文去香港了。
电话、短信、QQ留言仍然不断,她有时间回复三言两语,有时故作坚强不予理睬。时间是治疗所有创痛的一剂良药。慢慢地,她开始恢复了一些活气儿,尽管心底的寂寞日积愈深,尽管体验过极致肉欲的快乐后需要更为强烈,却再也不能接受周文以外的男人。凌乱烈火般的欲望不时地撕扯她的身心,她除了忍耐没有办法。
她承认,最初更多出于生理的需要,而周文的性爱激情就像给她心灵注射了超量麻醉剂,心灵背叛了肉体,屈从了性感媚惑的召唤,更缓解了她内心一时的痛楚。然而,灵魂的深层问题却很难得到解决,性与爱的完美统一,曾是她不可撼动的底线,可是慢慢地,他的心被周文的情感打动了,身体更是被他征服了。
当下男女要想解决性的需要问题,打开电脑登录网络,分分钟就能约到开房的男人。可是,她却不行,根本不能忘掉周文,再也不能接受其他男人,更无法接受与爱无关的欢愉,燃烧过后的绝望与失落无疑将会痛彻入骨,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自慰予以缓解。
她原本崇尚情感至上,周文却使她懂得,性与爱同样重要。性爱不再可有可无,而是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可这种美好只有跟周文才能尽情展现。那种无以比拟的快感能使她死而无悔,她开始强烈想念周文做爱时额头发际、浑身流淌的性感的汗水,想念那种酣畅淋漓的极致颠狂……
她日渐沉默,有些神情恍惚,有点蔫儿。
林盈担心地问她:“你怎么了?不太对劲哪,不能说说吗?”
她闷闷地说道:“我,离婚了,家没有了,租房住,孩子也转回老家了。”
“哦,怪不得你脸色不太好,原来心里事情这么多,妈的,都是户籍惹的祸,真是让人抓狂,政府再不改革真是没法活了。至于离婚,倒是不必难过,秦天那种烂德性,早离早解脱!男人赚钱不多没什么,但做人做事好好的,同样使人尊敬,可他那样实在不配做丈夫做父亲!更不配做男人!不要也罢,对男人这种动物,最好需要就宠爱,不想要就让他滚蛋!”
她点头,“是啊,没有男人一样能过。而今,我真的已经理解那些杀夫的女人了,当男人堕落成山野莽夫时,女人还能怎样,他折磨我和孩子时,即使报警也根本无用,法律滞后,没有发生伤害或人命事,110根本不管用。后来起诉离婚,真是拿出了死的决心,这种暗天无日的生活真是受够了。”
“嗯,完全支持,也理解,你总算熬过来了,那些糟心事暂时别想了。以后,我会帮你留意,也找个北京爷们儿,有户口有退休金,不用烦心,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吧,这事包我身上了。”
“这该死的围城太可怕,刚刚逃离,再不想进去了。”她淡然地说道。
她本想说起周文的事情,想了想又打住了,觉得这种隐私还是不说为好。再看时间,也该下班了。
走出办公室,她脚步沉重,车辆如织,人流如潮,都市的匆忙与热闹中充满了喧闹和浮华。那些勾肩搭背的情侣也是步履匆匆。她迎着微风,孤独地走在街边,觉得自己那么认真生活,没想到竟然成了现在这样!正如冈林信康《绝望的前卫》说到的:走到今天,向着生命的长旅,她无法向前,前方空无一人;她不想回顾背后,背后人群挤撞…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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