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尔公司的厂房内，电焊声、切割声，声声入耳。

工厂已经开始投入生产，工人招的并不多，其中一个主管，还是余裕火秘密从金艺求精设备有限公司挖来的。

技术人员，包括余裕火在内，一共是两个人，出于长远的考虑，他们还招了两个学徒。

其中一个是邹浩晨刚满十八岁的侄子，这几年，邹浩晨每年都会往家里寄上几万块钱，然父亲用于开垦荒山和买各种树苗。

村里人见邹学根的动静这么大，看样子还投了不上钱。心里都暗自猜测，邹浩晨在外面一定挣了不少钱。

其中不少眼红好奇心又重的村名，甚至直接跑到他家里来问邹学根，穷惯了的邹学根，生怕别人在因为自家穷，而看不起他，谁来问，都乐呵呵的如实回答。

也因为知道邹浩晨在外头挣钱了，家里的亲戚没少人到他家来，有让邹浩晨帮忙找工作的，有让和邹浩晨学徒的……

其实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心里完全清楚，别说带人，就是他自己，在这偌大的城市之中，也就算勉强混饭吃的口。

所以，有人求他帮忙，他都没有答应，这样一来二去，亲戚中就有闲言碎语了。等到后来，来央求帮忙的人就渐渐少了，这多多少少让爱面子的邹学根，脸上挂不住。

侄子邹建今年高考失利，邹浩晨的大嫂和大爷三番五次的到他家，央求邹学根，让邹浩晨带邹建出来学艺。

恰逢工厂要招工，而且邹学根明确的表示——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总而言之，必须把邹建带到津城来工作。

“火火，你说，我能让我那侄子来咱们厂里做学徒吗？”

“带来吧，我正好要让我的表弟也一起来学习，我已经向陆董请示过了，招自己人做学徒，总比招外人的好。”

在邹浩晨问余裕火的时候，工厂还在招工中，听得余裕火这么说，他也不再犹豫了，邹建再怎么不学无术，那也是自己的亲戚，知根知底，放在厂里，也不用担心他会动什么坏心思。

“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又是同一个镇里的人，一起在厂里，也好有个照应，你说是不？”

邹浩晨点了点头，“那就让他来吧，你可得好好管教着他。”

“那当然，我带出的徒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哪个不是干活的能手。”

余裕火扔掉手里的烟头，又和邹浩晨两个人一起回到了车间里：“你说这机器生产出来，它的质量能和金艺求精一样吗？”

余裕火失声笑了出来：“必须的，所有的机器，不但外观，包括内部的配件，我都是找金艺求精采购的厂家购买的。而且生产我亲自把关，绝对差不了，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可能就是后处理设备外面的那四块箱板的颜色。以及产品的铭牌。”

“你说夏江会不会知道，我们在这边开设工厂？”话一出口，邹浩晨就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是多余的了。

现在他一年的销售额将近四百万，如果惠尔的机器出来，首先会后处理设备由金艺求精换成惠尔的便是TK空压机厂，这个厂子，负责采购的是徐小毛。

徐小毛是陆磊多年的老友，无论是出于人情还是出于价格考虑，他都会换成惠尔。

这也就意味着，在金艺求精的销售额上，他至少要少了一百多万。

对于他自己来说，到却也没什么，毕竟惠尔他也有股份，虽然三人分层，但是自己是厂家，坐拥底价，算起来，所得的分成也就差个一万左右。

但是，夏江肯定会通过他的渠道，了解TK换成了什么牌子的后处理设备，进而顺蔓摸瓜，知道惠尔这个牌子……

余裕火似乎看出了邹浩晨在担心什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想应该是没人知道的，公司注册的时候，法人写的是程琳琳，合资人写的是陆磊，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他想说，“可是我怕被蓝蓝知道！”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再在余裕火面前提起夏天蓝，以免刺激他的神经。

夹在自己的爱人和朋友之间，邹浩晨左右为难，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切最好都不要被夏江知道，更不要被夏天蓝知道。

但是，天下哪里会有不漏风的墙？

如果自己在金艺求精那边的业绩，落差太大的话，夏江是一定会起疑心的。

如果只顾推销金艺求精的机器，那么，自己投入的那叁拾万，就会成为竹篮打水，自己的钱损失了，倒是好说，但是，对余裕火来说，却是太残忍了，他和自己一样，几乎投入了所以的资金在里面。

……

转眼惠尔后处理设备已经生产了两个月，只供TK一个空压机厂，就几乎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几个人又坐下来商讨，要不要招工，扩大产量。

邹浩晨是持反对意见的，产量大了，就需要更大的市场，而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兼顾金艺求精和惠尔的销售，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勉强。

但是陆磊和余裕火则坚持要招工扩产。

陆磊还是冷头冷面，“如果只供TK一个厂，目前，我们厂只能维持基本的收支平衡，但是前期投入的那些钱，包括购买设备和厂房施工等等的费用，都没法挣回来，这样算起来，我们就是亏了。”

余裕火也支持陆磊的想法：“我完全同意陆董的想法，办工厂的目的，自然是要盈利，而且要利润最大化，既然都已经开始生产了，而且根据TK的反馈，我们的机器性能稳定，完全可以多生产，多销售。”

“但是，我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而且，你们也别太乐观，一个工厂的销售，指望我一个人，有点困难！”

“我跟你一起去做销售，你把你联系过的，未成交的客户资料都给我，我去找他们谈谈。”

“你？”邹浩晨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余裕火：“你不是要在厂里盯着技术这一块吗？”

余裕火朝邹浩晨一睨，“下个月开始就不用了，我从金艺求精那边，挖来一个师傅，即使不在我之下，他已经向夏江提交了辞呈，下个月就可以过来这边上班了。”

“那夏江不就知道咱们在津城开办工厂的事情了吗？”

余裕火信心满满的说：“不会，我清楚柳师傅的为人，我让他别到处声张，他自然就不会让夏江知道。当然，工资要比金艺求精给他开的要高出三千一个月。”

“好吧！”邹浩晨摊了摊手，余裕火说这事情的时候，陆磊一点质疑都没有，显然他们两个人早已经商量好了，找他来，也许不过是为了告知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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