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什么时候，他居然不管我的死活了，明知道那女人神志不清，居然让我一个人去涉险。

季凤连忙点头说好，要我一个人回去，还真有点瘆得慌呢。

听到这话，我顿时觉得心里的委屈达到了沸点，眼泪不自觉一滴滴滑落了。

柳子恒连忙把我的身体扭转到一边，似乎不想让季凤看见我的囧样，接着一点点拭去我的泪水。

“傻丫头，我怎么会丢下你呢？你先过去，我们办完事马上和你回合。

季凤的身体是被封印过的，说不定封印物品还存留在老家，所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么一解释，我心里稍微好受点，依偎在他的怀里偷偷擦干了泪水。

“可是，可是我有点怕啊，那疯女人疯了那么多年了，会不会对我……”

“哈哈，你都不知道遭遇多少鬼怪之事了，还怕人吗？疯女人再可怕，也比不过诡异多变的人心啊。”

我一想也是，心里稍微安定下来，后来当我见识了疯女人的真面目，我才知道什么叫比鬼怪厉害千百倍的东西。

很快我们背道而驰，季凤说的那个疯女人就在邻村，根据她画的路线图我几乎不费劲儿找到了。

这是一个比较贫穷，落后的小山村，走了好久都没见着几个年轻人，村里主要是留守儿童和老人偏多。

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疯女人的家，门大敞着，透过昏暗的光线下看见尘灰乱舞，屋里夹杂着一股霉臭味道。

我捏了捏鼻子，轻轻走了进去，耳边传来幽幽的吟唱声。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我刚想张口打招呼，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

“第一天我去小河边，捡到了一个布娃娃，我笑我笑我使劲的笑，第二天我去小河边，丢了我的布娃娃，我哭我哭我使劲的哭……”

我渐渐感到头晕目眩起来，费力地按住旁边的木桩，才算是没有栽倒下去。

这，这歌声有问题，有毒，就像一条毒蛇钻进脑海，瞬间把里面的营养吸食殆尽。

啊啊啊！

终于我惊叫出声，尖叫声犹如一把利刃瞬间劈开了层层迷雾，顿时那歌声止住了。

一张脸猛地凑到我的面前，满脸的红疮，唯有一双眼睛透着诡异的光芒，看上去尤为突出。

“你，你是谁？是不是来抢我的孩子的？”

“……”

“别，你别过来哈，不然我要和你同归于尽的，我，我什么都不怕。”

“那个，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她的嗓音很尖，完全没有哼歌时的那种温婉，而且语速极快，我根本插不上嘴。

“阿姨，你，你别激动好吗？我不是坏人，你每个月都给我们寄钱，我妈叫我来看看你。”

说着说着我停下来了，自己都觉得奇怪得紧，一个疯女人给别人寄钱，她连生存都成问题吧。

“你，你是季勇，不对，季凤！

你走，你走，这儿不欢迎你。”

我愣了愣，没想到这疯女人对季家兄妹如此熟悉，心里一个念头隐隐成形。

见我不说话，那疯女人更愤怒了，转身把怀里的洋娃娃往烂被窝里一塞，接着恶狠狠地向我冲来。

这会儿我倒是反应过来了，可惜已经迟了，她的手就像一把钳子，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只感觉喉咙火辣辣得痛，能呼吸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是，是谁叫你来的，你妈还是季勇？”

季勇？她不知道季勇已经死了吗？

“你，是程曦叫我来的。”

话音刚落，疯女人的眼睛一下直了，眼神里全是惊讶的光芒。

“不对，不对，小曦什么都不知道，她忘记了，全忘了。”

此时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果然是程曦的母亲，寄钱给季家目的只有一个，为了赎罪。

“小曦呢，小曦，我得问问她。”

我愣了愣寻思着程曦不是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吗，忽然瞥见疯女人撩开床单，脸上笑意盈盈。

虽然，我没有当过母亲，但我知道那是一种叫做母爱的光辉，能令再丑的女人都熠熠生辉。

“小曦对我可好了，无时无刻不陪在我身边呢，她说要温暖我的岁月呢。”

我听得满头黑线，这，又是神志不清的表现吧。

见我露出不信的神情，那疯女人有点急了，转身钻到床底，接着手里攥着一个东西爬出来了。

随着她越走越近，我也看清楚了她手里的东西，居然是洋娃娃，只是眉眼间颇有几分怪异。

“你看，这就是我们小曦呢，天天都在床底陪着我呢。”

我清清嗓子，艰难地开口，“这，她为什么不在床上陪着你啊？呆在暗不见天日的床底不难受吗？”

饶是，我知道她是疯言疯语，但考虑到她发疯起来很是骇人，手劲儿也大，于是我不敢激怒她，只有顺藤摸瓜慢慢套她的话。

“什么暗不见天日啊？你懂什么，床底是另一个世界，那里只有光明和温暖，没有世间的黑暗和冷漠。”

说着她的手指猛地戳到我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这里，才是最黑暗的地方，最毒不过人心啊。

我正专心咀嚼着她的话，哪料到她会突然对我发难啊，这下把我吓得不轻，身子直接往后仰去。

一股巨大的痛意袭来，我的后背似乎硌出了血，我吃痛地用手摸了一把，还没来得及细看。

四周忽然传来桀桀的笑声，我抬眼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她，她的嘴唇没有动。

不是，她在笑？！

顿时，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谁？谁在笑？

这时我忽然发现疯女人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身后，卧槽，难不成那东西在我背后吗？

我胆战心惊地回头，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头颅，滴血的头颅！！！

我吓得尖叫起来，飞快往疯女人的方向靠着，似乎挨近她能寻求到一丝安全感。

“呵呵，小曦醒了，复活了呢。”

疯女人咧嘴一笑，嘴角甚至流出一抹透明的液体，接着她伸出手张开怀抱往那玩意走去。

我愣了愣，跟在她的后面也一步步前进着，这会儿走近了才发现那只是一个稻草做的假头颅。

之所以感觉在滴血，估计是刚才我背上的血沾了点在头顶上吧。

“她，她是程曦？”

我有点惊讶，她不是说抱着的洋娃娃才是她女儿吗？

“是啊，我女儿的头，身子在床上呢，怕冷，我盖得严严实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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