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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翎和月姜一起走到了宴席后面的大片空地，怕众人看不清楚，宫人又手脚麻利的添了几盏灯火放在四周，时间紧迫，无法搭建擂台，只能就这么将就了。

“我们昭陵是礼仪之邦，若比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我虽然不精通，但也略懂皮毛，姑娘恐怕并不是我的对手。”乔翎淡淡的说，之前腊八节那场晚宴，众人已经知道她是乔若风的后人，乔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才学自然远非一般女子可比。

昭陵的百官全都很有底气，就等着月姜应战出个洋相，这月姜却也并非鲁莽之人，闻言顺势点了点头：“乔姑娘说得不错，这方面我比不过你，不过我们公主的才情是很厉害的，只要乔姑娘武艺方面能胜过月姜，月姜便无话可说。”

哼，你们今天的话难道还说得少了？

众人心里翻白眼，乔翎气度很好，认可她的说法，又问：“你想比什么？”

“就直接对打吧，只要把我打趴下，就算乔姑娘赢。”

这方式果真简单粗暴。

“月姜姑娘可要用武器？”

“我用弯刀。”

月姜回答，使臣团的一个勇士送上两把弯刀给她。

弯刀如残月，极薄极锐，在火光的映衬下，折射出森寒的冷意，月姜一拿到刀，浑身的气势就变了。

她应该也是上过战场的，所以眼神才会那样冷煞慑人。

今天来参加除夕宫宴，所有人都要经过重重检查，不得带兵器入宫，月姜手里那两把刀，都是以使臣团给赵震珩的见面礼为名带进来的。

乔翎没有随身带的那把鞭子，偏头正要让宫人帮她借一把刀来，原本伺候路横州的宫人却捧着鞭子上前：“乔绘监，用这个吧。”

乔翎有些诧异，掀眸朝路横州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距离太远，路横州坐在一片绚烂的光影中，根本看不清神情。

现在也不容乔翎怀疑好奇，她道了谢接过鞭子，扭头看向月姜：“我这鞭子与常人不同，得罪了！”

说着得罪，乔翎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等月姜先动手。

乔翎已经比京中女子高不少了，但还是比月姜矮半个头，月姜的骨架又大，在她面前，乔翎甚至显出几分娇小来。

月姜话不多，一动手便是杀招，提刀直逼乔翎面门，乔翎抓着鞭子一挡，火石迸溅，女眷席发出小小的惊呼，乔翎却丝毫不慌，从容应对。

过了几招之后，苏问春和路横州的脸绷了起来，抓着酒杯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

其他人还看不出月姜的套路，他们却看得很清楚，月姜用的，不是越西人惯用的打法，而是苏灼的招式！

苏灼投敌当真投得很彻底，不仅带着三万兵马去了，还娶了越西的女子为妻，甚至还将自己一身的武学招式教给了越西人。

那些招式，是苏忠国和路啸廷手把手教给他的，是军营里那些并肩作战的将士一次次提醒让他改进的，是这么多年昭陵锻造在他身上的寸寸筋骨，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教给别人？

“啊！”

人群发出惊呼，月姜把乔翎逼到角落，用弯刀在她左臂上划了一刀。

衣服破裂，有殷红的血涌出来，月姜得意的勾唇：“承让。”

乔翎毫不在意手上的伤，按了手柄上的机关，将长鞭变成剑，目光坚定的看着月姜：“我还没有倒下，不必说承让这种话。”说完，提剑朝月姜攻去。

月姜惊讶于乔翎手上的鞭子竟然还能变成剑，表情很是意外，动作慢了一拍，不过还是很快提起弯刀抵抗。

比起鞭子，乔翎还是更擅长用剑一点，而且过了两三个月，她现在的身手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开始用剑以后，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很飒，眉眼都凌厉起来。

这会儿她用的，是禁卫军的招式在跟月姜打。

看不懂的人只会惊叹她的身手很强，看得懂的人却都面色凝重起来，乔若风早就死了，她一个孤女，能进测绘监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何还能进禁卫军习武？是谁让她进的？又是谁把她安排在测绘监的？

这些事没有发觉还好，一旦发觉，细想之下就会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心思各异，乔翎已扭转局面，逼得月姜步步后退，毫无招架之力，然后长剑一挑，挑下月姜的一根彩辫，月姜一惊，跌坐在地上，胜负已分。

“好！”

一直密切注视着场上比试的武官高声叫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与有荣焉。

高台之上的帝后脸上也带了清浅的笑意，虽说是臣子间的小赌约，但关乎的都是国与国之间的颜面，能赢总归是好的。

昭陵一片喝彩声，乔翎脸上倒是不悲不喜，收了剑伸手

把月姜拉起来。

刚站好，一个越西勇士掀了桌子：“你使诈！”

他大声说，出其不意的想抢走乔翎手上的剑，快碰到剑柄的时候，被人一脚踹飞。

路横州稳稳落地，挡在乔翎面前，目光平静的扫过越西使臣团的人：“赢了就是赢了，还想上场就得按规矩报名，等人家应战方可，这般突然袭击，坏了规矩！”

路横州是最不喜欢按规矩办事的人，但现在他跟越西人讲规矩，那就是在挖坑。

如果越西人要先坏了规矩，那他不讲规矩的时候，就看这些人招不招架得住了。

路横州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越西那个勇士被踹飞好几米远，爬起来的时候，呛了一口血，脸皱成一团，明显吃了大亏。

“赤多，坐下！”

忽马烈开口，语气带着威胁，让赤多不要再闹事，明显把路横州刚刚的话听了进去。

这里到底是昭陵的国都，越西虽然是战胜国，但使臣团加苏灼一共只有三十一个人，太过嚣张总归是不大好。

赤多捂着胸口瞪着路横州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乔翎放开月姜，跟在路横州身后往席间走，还没坐下又听见忽马烈意味深长的说：“我好像知道路小将军的这位未婚妻是谁了，她是我们昭封将军的亲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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