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之前模糊的梦境，夏青摇头:“我也记不清。”

“……”

但细想起来就更加烦闷，他干脆提筷替校洋碗里送了几块肉:“算了，吃菜吃菜。”

说完自己又三两下扒完碗里的米饭。

……

不久，趁校洋收拾碗筷，夏青闲来无事往室内走动了一遍，这极简的装饰实在没啥好细看的，正迈到楼梯口，沿着楼道走到二楼。

共三间卧室，一间独立洗手间，夏青这才踱到门口，尿意说来就来，正钻进里头解了个小便。

窗户离坐便器不到一臂的距离，夏青顺手拉起百叶窗，洗手间内瞬间亮了个通透，夏青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只见窗外整片海洋，蔚蓝的水波映着日光仿若星斗。

夏青入神了片刻才提上拉链，整隔了一刻多钟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回到走廊，无意瞧中白墙上的一盏漆了彩色的壁灯，在这灰黑白的世界里倒显得有趣。

夏青多盯了一眼打算下楼，正转身时余光却留意到一扇半掩的门。

他收脚回到走廊，经过两扇紧闭的卧室门后停在那扇门前，抱着好奇一手推开。

门刚被打开，夏青就彻底愣住了:

“我去！”

只见满屋子的油画。

他继续走进房间，在这琳琅满目的油画中，他注意到角落一张沾满了颜料的实木桌，上面靠墙立着的应该是一副画板，而且面积较大，被整块白布遮挡住，夏青也较难确认。

他走上前一下撩开白布，果然是一副巨型画板，画上的是一个女人，身着白衣，散着乌亮及腰的长发，容色极美，尤其双目灵动仿佛活物一般。

“好看吗？”

夏青这才猛一回头，只见校洋正从门口迈进来。

“这…都是你画的？”夏青指向画布。

校洋点头。

夏青着实又吃惊了一回，转身时校洋正好站到他身侧，他一拍校洋的肩头:“可以啊兄弟，没想到你不仅多才还这么的多艺，这打架在行，绘画一流，即能动又能静的，简直就是一块宝物啊。”

校洋仅仅停看了他一眼，没笑也没表情。

夏青没打算把手从校洋肩头挪开，反而整条膀子搭上去，还有意往自个儿臂弯一揽，接着说:“你可别跑了，我以后还等着多巴结巴结你，让我这个大俗人也沾沾艺术气儿。”

“……”

……

两人仍保持着被夏青勾肩搭背的姿势同时看向这副巨大画板。

夏青近距离注意到校洋全神贯注的眉眼，问道:“这画上的女人…哪位？”

校洋:“……”

夏青见他为难:“别介意，我随便问下。”

片刻，校洋松口:“一个朋友。”

夏青一脸坏笑，刻意放低声音:“朋友也分很多种的。”

校洋募地一缩瞳孔，没出声。

夏青忽然觉得抓人小辫特有意思:“不老实，你可是有对象的主，这万一被她发现你心里边还兜着别的美人儿，啧啧啧…”

校洋似笑非笑回看他:“我哪里来的对象？”

夏青突然炸毛似的指向校洋:“校洋，不地道啊，那天明明还搁一块喝酒…”

校洋轻描淡写的一笑，收回目光。

夏青愣眼:“你可别告诉我你跟那个拓铃又黄了？”

没等校洋回答，夏青抽一口气，死盯住他:“真想让兄弟我质疑你的人品。”

校洋扭头，两人对视。

夏青望着他这一双眉眼，反而干净的极好看。

过会儿夏青一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你人帅又多金，怎么着都行。”

“……”

……

校洋垂下眼睑说:“曾经有一个人让我学着做一个自律的人，懂得约束，用情适度，否则万丈深渊。”

夏青轻笑:“故人吧？”

校洋不由得一愣，抬眼注视夏青。

……

此刻画中女人的衣摆仿佛沿着画笔曾描好的线条变得鲜活起来，青龙借着校洋这副身子再次寻回曾经的一幕。

“你是龙，你不懂人类的情感，你要学，而且要学很久很久，等哪天你能主动跟我吵上一架或许你就知道做人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我听你的。”

“……”

故人，校洋反复把这个词在心里斟酌了许久，忽然，他抿唇对视上夏青，也不说一句话。

很快，他收回目光。

可夏青明明看见他眼底蕴得晶亮的两串眼泪，待要夺出时又给硬生生克制回去。

夏青偏不戳破，正望向落地窗后的一片大海转移话题:

“你这房子真心不错。”

正说着，他已经推开一扇窗走到了阳台。

校洋还在屋里，他重新把白布覆住那幅画，再回复夏青:“我不喜欢热闹，选这地方的时候也是一次偶然，不过，一般的金主信风水都看中了山腰的别墅。”

夏青接话:“山腰有啥好的，我看就这山顶最舒服。”

校洋走到阳台:“他们说背枕山坡的房子更容易聚气。”

夏青哼笑一声:“管他那么多，住着舒服就行，你看这座山背面靠海，空气含氧充足，住山顶最重要的还能三百六十度俯瞰风景，多爽。”

校洋不觉低笑:“看来你喜欢这里。”

“那当然，我喜欢海，以后我的房子也得建在海边，妻儿老小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夏青干脆趴在栏杆上，只见海的一侧林荫中跃出一排白鸟，整整齐齐飞到海面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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