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做大夫还是做人质

让凝香入宫？

顾慈心头飞转，虽然说他也曾经听闻过沈凝香妙手回春，治好了永和镇百姓的瘟疫之症。可到底，沈凝香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她并不真的懂医术。

凤玉檀这样说。看来是要将沈凝香留在宫里了！

那么，他到底是为何要这样做呢？

顾慈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神色。虽然说他已然和凤玉檀联盟。可是不代表顾慈是百分百信任凤玉檀的，在皇宫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值得他真正信任的。当然，沈凝香除外。

凤玉檀对沈凝香的心思，顾慈不是不知道。而当时凤玉檀苦心积虑地接触沈凝香。可不就是为了锦亲王府的密匣，还有密匣里面的兵书么？

所有的一切，顾慈一直了然于胸。只是当时的沈凝香一心为了锦亲王府。为了自己。并未对凤玉檀动半点心思，可如今的情形。可就不好说了。

说好听的是让沈凝香入宫为皇帝治病，实际上。可不就是让沈凝香入宫为人质么？

顾慈很想要替沈凝香拒绝，可是他却还是没有开口，一来是因为沈凝香已然不是世子妃。顾慈并没有这个权力和立场替沈凝香拒绝，二来，他们如今已经是盟友，顾慈不能够让凤玉檀怀疑自己，否则，即便到时候大事成了，他也落不得半点好处。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顾慈是再明白不过了。

而在顾慈思考的时候，凤玉檀的眼睛也一直死死地盯着顾慈，他不是不知道顾慈对沈凝香的心思，这些日子，顾慈可不就一直在围着沈凝香打转么？

“顾慈，你且放心好了，本宫向你保证，在本宫的权限范围内，定会护得凝香的周全。”

顾慈微微颔首，凤玉檀的保证是否有效，他不敢确定，只是沈凝香一日在宫里面，他就一日不敢妄动，或者说，如今他只能听从凤玉檀的命令行事了。

而今，沈凝香已经在宫里面了，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沈凝香乃是将军之女，她就算是不愿意去宫里面，为了将军府着想，她也一定要去。

否则，谁愿意整天面对一个老不死的？

不过经过上次永和镇的事情之后，沈凝香的医术的确是大有长进，否则，就辜负了她神医的名号了。

而入了宫，沈凝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很是不想看到的人，常如昔。

许是因为在后宫中天天算计和被算计的缘故，常如昔竟是有些老了，连眼角也出了些许细微的皱纹，自从她生了个公主之后，皇帝就再也不去她的宫里面，常如昔没有了恩宠，在后宫里面的日子也过得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常如昔是后悔极了，她不该来到皇宫的，如今不但皇帝不待见她，就连凤玉朔也难得见上一面，常如昔有些担忧以后的日子，若是凤玉朔能得到皇位，凭着他们过往的交情，亦可以保得自己平安无虞。

只是常如昔并不知道的是，凤玉朔很早之前对她就已经起了杀心，只是时局所迫，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常如昔乱了阵脚，这才保全了常如昔的一条小命。

可是，若不是凤玉朔得到皇位，那么她该怎么办呢？常如昔不是傻子，如今凤玉溪是再无可能了，可是凤玉檀同样不是好惹的，他和凤玉明联合起来的话，也能和凤玉朔抗衡，到时候皇帝驾鹤西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看来，自己也该是时候吹吹枕头风了！

对此，常如昔还是有些把握的，她虽然不再受宠了，可是如今后宫里面的女人，又有哪个能得到皇帝的垂怜呢？好歹自己也算是有个孩子的人，又曾经宠冠六宫，想必，皇帝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只是没想到在皇帝的寝宫之中，常如昔却看到了沈凝香。

仇人见面总是格外眼红，尤其是一个女人见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心生嫉妒，而如今的常如昔就是这样。

“沈凝香，你是如何进来的？”

常如昔咄咄逼人，她好不容易才能进来这里一次，还是使了银子，可是没有想到，沈凝香竟然拿这里当作自己家了。

“原来是昔妃娘娘。”沈凝香似笑非笑，“我不过是奉命前来罢了，皇上的身体违和，所以我自然是要来瞧瞧的。”

“宫里面有太医，用不着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还不赶快给本宫出去！”

常如昔颐指气使，她再不济，好歹也是后宫的娘娘，在这里，她还是说了算的。

“恕难从命。”沈凝香不卑不亢，以为她愿意来么？如若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将军府的话，沈凝香是绝对不会前来的，“我此番前来，乃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若是昔妃娘娘想要我走，还需要问过皇后娘娘才是。”

又是皇后！

常如昔恨恨地咬着牙，自从她生了个女儿之后，皇后娘娘就对她百般刁难，甚至于凤玉朔也没有替她说过一句好话，因此，常如昔早就恨极了皇后娘娘。

“倒是昔妃娘娘，我可是没有听说皇上想要让昔妃娘娘进来的旨意呢。”

沈凝香倒打一耙，如今皇帝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怎么会让常如昔进来呢？

“你！”

常如昔张口结舌，的确，她没有接到过旨意，可恶的沈凝香，竟然抓到了自己这个把柄。

“本宫乃是昔妃娘娘，来皇上的寝宫侍疾本是合情合理之事，如若不是因为本宫的女儿还小，本宫会带着她一起来看望她的父皇。”

沈凝香对此也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常如昔是个自私的女人，她自然是要为了日后着想，这一点并不奇怪，若是皇帝就这么撒手不管了，那么要让她何去何从呢？

难不成要陪葬么？

所以，常如昔必须要提前知道到底谁才是继承者，或者说，她要让皇帝定下一位她心仪的继承者才好。

说来常如昔的运气也算不错，正在常如昔和沈凝香争执的时候，皇帝悠悠转醒，见到一旁的常如昔和沈凝香，他不由得开合双唇，“水。”

沈凝香连忙将清水递了过去，既然她奉命前来照顾皇帝，自然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万不可出了任何问题才好，否则，这一切都是要算在将军府头上的。

有了清水的滋润，皇帝这才恢复了些许神智，“朕睡了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三天三夜了，凝香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照顾皇上的身体，如今皇上的身体并没有大碍，还请皇上放心。”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皇帝听的，也是说给常如昔听的，她要是狗急跳墙，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因此，沈凝香也是以此来稳住常如昔。

“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只是想不到，朕临死之前，身边竟是你们在陪着。”

“皇上，臣妾的心一直和皇上在一起，若是皇上走了，可要臣妾怎么办啊？”

常如昔大声痛哭，让侍立在一旁的沈凝香看得不由得想要吐出来，这般矫情的演技，也实在是让她看不下去。

“臣女先行告退，请皇上和娘娘叙旧吧。”

沈凝香觉得，她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寿命一定会大大地缩短，不如在外殿伺候，那里的空气也能略微新鲜一些。

皇帝没有力气阻止，而常如昔巴不得沈凝香这个碍眼的女人可以离开，如此，她就能给皇帝吹吹枕边风了。

“昔妃，朕并没有让你前来，为何你会出现在朕的寝宫？”

虽然说皇帝刚刚清醒，不过他的脑子却并不糊涂，如今太子之位尚未确定，想必，常如昔是为了这件事情前来才是。

不止是常如昔，就连皇后，不也是为了她的儿子着想么？只可惜凤玉溪始终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算是大御的江山拱手送人了，也不能断送在凤玉溪那个不孝子的手里面。

“皇上恕罪，如昔实在是太想念皇上，所以才会这般莽撞前来，如昔担心皇上的身子，每天都担心得睡不着觉呢，所以，臣妾只能冒死前来了，还请皇上降罪！”

说着，常如昔盈盈拜倒，皇帝见到常如昔如此，哪里能真的治她的罪，更何况自己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如今身边有人陪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罢了，你来了也好。”

皇帝如今每说一句话，都要停下来喘气，可见，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度虚弱的时候。

“皇上，如昔的膝下没有儿子，日后也没有个依靠，您去了之后，可要如昔怎么办啊？”常如昔的眼泪说流就流，而且止也止不住，“不知道皇上属意哪位皇子，如昔也好为自己打算！”

果然，常如昔此番前来，还是为了太子之事！

原本皇帝还抱有一丝幻想，他平日里对常如昔不薄，即使因为后来常如昔有了个女儿而不是儿子，所以对待常如昔的态度冷淡了些，可是从前，常如昔也是宠冠六宫的。

人心凉薄，可见一斑！

皇帝冷哼一声，“昔妃，反正你也没有皇子，此事和你也并无干系。”

并无干系？干系大了去了！

常如昔很想要指着皇帝的鼻子骂老不死的，不过如今皇帝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所以常如昔也只能赔着笑脸，“皇上，话不是这么说的，就是因为臣妾没有个依靠，所以才想要早做打算啊，当然了，皇上洪福齐天，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对于常如昔的话，皇帝却是丝毫不信的，这个女人一向是心机颇深，甚至于和外人不清不楚，如果不是因为他年迈的缘故，他早就揭穿了常如昔的真面目。

而皇帝之所以迟迟不行动，不但是因为他的身体，还因为他的心里面怀疑，那个人就是他的儿子凤玉朔！若当真如此，那可是皇家的第一大丑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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