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繁，你楞在那里干吗？”余舟走了几步，发现时繁没跟上，转头问道。

“我、我好像看见了……覃宋。”时繁回答得有些结巴。

覃宋？那个令傅苒夏和时繁慌慌张张脸色大变的妈宝男？余舟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余舟挑眉，明显不信，但终究未说什么话。

他们进病房里的时候就听见医生嘱咐宋叶好好修养。待他们离开之后，余舟和时繁立刻切入正题。

时繁拿出那张在太平间找到的白色卡片——宋叶，我觉得为了你的安危，我们不妨将警方牵扯进来。

落款暗影。

时繁开门见山问道：“宋叶，你知道暗影是谁吗？”

宋叶坐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如雪，她虽然诧异暗影留下卡片讯息的行为，却没有表露，她淡定地回道：“他是陆淮的学生，一名杀手，暗影只是他的代号。之前让我出去的那通电话，也是他打来的，这一次救我的人应该也是他。”

“陆淮？”余舟皱眉，重复了一遍，他听过这个名字，“美国洛斯监狱里那个最神秘的连环杀手？”

“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时繁打了个响指，“之前在警校的时候，李教授曾经提到过那个美籍华人杀手——陆淮，那个家伙几乎是犯罪学史上最完美的模板。李教授每次提到的时候都会感慨一番，最后总结一句‘这样的天才怎么会被抓呢’。”

余舟也是那所警校毕业的，他自然知道那名李教授，是一名资历深厚却又有些古板的名师，对犯罪学的知识极有研究，能让他做出那么不符合他性格的评价，足以见得那人的才智有多令人惊叹，那么他的学生必定不会差到哪去。

时繁偏头问余舟：“我们要不先和洛斯监狱的人员交流一下，和陆淮进行视讯问一些线索？”

还未等余舟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就听见宋叶低低的失笑声。

“怎么了？”

“时警官真是可爱！”宋叶以拳抵唇，强忍住笑意，一语道破，“看来你在警校上课的时候……不怎么在意这些经典案例。”

“时繁，陆淮当初把那些精英骗得团团转，这件事你竟然不知道，还想着去问他？”余舟摸着下巴猜测道，一副像煞有介事的样子望着身侧的人，“虽然和你共事一年多时间，你的性格和爱好我也几乎了如指掌，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当娱乐记者，而要报考警校？”

时繁浑身一僵，闷声不吭，就在余舟以为他要当鸵鸟当到底的时候，他强行转移话题道：“那、那个，这话题跑偏了，我们是要找暗影和追梦人的线索。”

余舟皱眉，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好歹是哥们，没必要让他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他看向宋叶，直截了当问道：“宋叶，你方便告诉我们……暗影向你发出挑战的原因么？”

宋叶抿唇，摇了摇头，“抱歉，这属于我的私事。”

“都危及到你的性命，已经不是私了！”余舟苦口婆心劝道，“你之前不是还和君臣说你还没活够吗？那就告诉我们，让我们更好地保护你。”

宋叶眼神坚定而抗拒，语气也极度坚决地拒绝：“我说这是私事就是私事，警方无权干预公民的隐私权。”

余舟和时繁虽然知道有猫腻，但是对方拒绝回答，他们也不能严刑拷问。无奈之下，只能对此话题罢手。

时繁拿出一个记事本，“宋叶，你是唯一一个活着见到追梦人的‘祭品’，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他戴着白色笑脸面具，遮住了一整张脸，即使在即将要死的‘祭品’面前依然没有露出长相，这点就足以证明他的谨慎。穿着的黑色皮夹克目测判断应该是国外的货，则足以证明他很有钱，而且他近距离跟我说过话，我看见他的眼睛戴了黑色美瞳。”宋叶条理清晰地分析道，“一般情况下，戴美瞳可以增大双眼，彰显双眼的魅力，很多年轻人为了美与个性追求往往会戴着，或者是为了某些角色的需要而戴上，可是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杀手，或许还是一个献祭品的……祭司，但是衣服不对头，所以排除这些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掩盖眼睛的颜色。”

“你是指……他的瞳色和我们不一样？”时繁怔楞。

“对，因为是一个混血儿，或者是一个外国人。但是一般杀手在他国做出那么张扬的连环杀人事件，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我更倾向于前者——他是个混血儿。”宋叶把握十足地下了结论。

“高颜值，高智商，高品位……”时繁感慨道，“现在的杀手进化得也太高端了。”

“高颜值？你又没见过他的脸你怎么知道那个人长得帅不帅？万一长得很丑呢？就像敲钟人一样，有张几何形的脸，四方形的鼻子，向外凸的嘴！”余舟生怕吓不着时繁似的，说到最后，甚至还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一番表演堪称绘声绘色。

宋叶见着这番表演，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差没鼓掌。而时繁则是翻了个白眼，鄙夷地回道：“混血优势听过没，混血儿的相貌、性格、体态都高于大多数普通人，处事能力以及智商甚至也会超过他们的父母。这点基础定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群里去的！”

我勒个去！余舟瞪大了眼睛，“什么混血优势？哪位大师说的？”

“本、人！”时繁理直气壮地应声道。

“哼！”余舟冷哼一声表示不服，紧接着便撸起袖子，摆出一副吵架的架势，“街上随便找一算命的老大爷都能称得上大师，你这样的……算哪门子半吊子大师啊！”

“你！”时繁瞪着眼，手指着余舟半晌说不出话，显然是语塞。

恰在这时，看戏的宋叶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说的是什么群？”

时繁气没出撒，听到宋叶这么一问，嘴皮子一溜说了出去，“‘顾北情感问题调查讨论小组’。”

见到宋叶皱眉的模样，余舟在旁补了一句，“顾北就是昨天救你的人，市刑警队队长，也是我们两个的上司。”

宋叶恍然地点头，继而又问道，“你们为什么对上司的情感问题这么感兴趣？”

“还不是因为这厮……”余舟指了指时繁，“八卦得很！更何况顾老大的高中情感经历都可以写一本狗血的青春校园小说了，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咳咳——”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声咳嗽声，余舟和时繁都觉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心中有了个猜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怎么运气这么背啊，说到霸王龙霸王龙就到！

两人机械地转身，就见顾北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双手环抱倚靠在门框上，戏谑地望着他们，嘴角还带着冰冷的笑意。

“好巧啊！顾北！”余舟面上笑嘻嘻地招了招手，心里mmp哭得昏天黑地。而顾北只是淡笑不语，让他浑身汗毛颤栗，他微微地推了推时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话呀。”

“我腿软……”时繁颤声回了句。

闻言，余舟一脸黑线，脑里快速地组织语言，却发现一盘散乱。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背后说别人八卦，被当场抓包了。

宋叶问：“顾警官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说‘他戴着白色笑脸面具’开始。”顾北走了进来，看了宋叶，然后就像在家里一样随意地坐到床对面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望着病床旁边的尴尬二人组。

时繁和余舟默默对视了一样，从对方的眼神他们读到了相同的信息——死定了！

“对我的情感问题很感兴趣？嗯？”

顾北的语气就像是日常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的，然而时繁和余舟更是觉得有种掉进了冰窟的感觉，他们深知顾北是那种一生气就很暴躁的人，但是他一旦气到极点则会变得很平静。整个局子里都知道，惹了双面霸王龙的下场——轻则乱棍打死，重则五马分尸。

两人像是被施了摇头咒语一样，不停用力摇头，似乎是想借此告诉顾北“我们是真的不感兴趣”。

顾北状似想了想才道：“时繁，既然你那么有能力，呆在刑警队也太可惜了，我记得东区那边的派出所里似乎还缺个人，要不……你顶上去？”

时繁哭唧唧：“老大，我错了！”

顾北不理会，看向同样腿肚子发软的余舟，微眯双眼，似笑非笑道：“余舟，我记得档案室那边的陈年档案还没输入到电脑是，你手速那么快，要不要去发扬一下乐于助人的精神？”

“不！老大，我觉得当今之计还是先将追梦热人留下的烂摊子给处理了，将那些负面的社会影响给清理干净，这才是重中之重！我就先行离开，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希望！”余舟一副大义凛然、义正言辞、舍我其谁的样子，大步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时繁瞪大眼睛，心里狂呼：我靠！不讲义气！忒不仗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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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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