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飞走到洞口一看，见这洞口足足有一米八宽、一米九高的样子，可以通行架子车、手推车甚至是三轮车，便于向外运矿石和矿渣。√

走进矿洞，见不停的有民工往外用架子车往外运矿渣和矿石。很好分辨，矿渣直接裸露着装在架子车上，矿石用塑料编织袋装好堆放在架子车上。

一进矿洞，郭占山的精气神就上来了，边走边吆喝，边走边指挥，就象换了个人似的，瞬间变成了腰缠亿万贯的矿主。

曹飞顾不上笑话郭占山，他存了开矿的心思，看的就该外仔细。

私营矿主开矿的设备都很简陋，最早的时候都是背着镐头干的，象郭占山这种赚到大钱的老板自然不会用原始的镐掘进了，也不用靠火来烧化石头了，用的是风钻、发电机和炸药。风钻打眼，炸药爆破，是现在开矿流行的模式。

走到采掘现场的时候，洞子豁然开朗，面积大了许多，灯光瓦亮瓦亮的，工人们正在装运矿石和矿渣。

郭占山拿起一块矿石，就着灯泡，给曹飞讲了怎么识别矿石。后来又带着曹飞去看了正在掘进的矿线，告诉他怎么判断识别矿石品位也就是含金量问题。

似乎是生怕曹飞看不懂听不懂，郭占山找了个破碗，从工人们正在搬运的矿石下面撮了一把细碎的石渣沫子，拿着碗走到洞子里正在滴水的石壁前，接了一碗水，轻轻的摇晃开了。摇着摇着，慢慢地就出现了一点两点三点点点斑斑的金黄色。

郭占山自信满满地说，像这样的成色，品位至少有20克，是好矿！??从郭占山的矿洞里出来，曹飞默默无语，朝羊山山走去。

赵留财是工作组的人，曹飞往哪里去他得跟着。

郭占山是发了大财的老板，刚见到曹飞时握手都是敷衍性的，现在不同了，非但不能敷衍，还得紧巴结着。

他知道，这个莫测高深的年轻人某种程度上决定着贾耀民案的走向，也影响着他和他的羊山金矿的命运。他得紧紧跟着，趁着刚才在矿洞里产生的那一丝良好氛围，和曹飞进一步联络感情。

康文理更得跟着。没办法，护矿队持枪曹飞的胸脯的时候，康文理错判形势，躲在一边看高兴，那表现没有一点同事、同行遇到危险时互相救援的精神，相反却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传出去的话丢人事小，如果曹飞一恼、层层报告，说不定康文理还得向市局好好报告报告呢！

从山腰到山看上去直线距离不长，爬起来艰难得很。

曹飞不说了，年轻，加上有功夫，上山毫不费劲。

康文理也行，正当壮年，又是警察，年轻时训练的老底子在那里放着，上山也不算太费力。

郭占山和赵留财就不行了，都五十多了，虽然一个是开矿的，成年累月和矿山打交道，另一个是管矿山的，也是成年累月和矿山打交道，但这一爬山，就有点吃力了，只能走走歇歇，走一截坐下抽口烟，抽完烟再接着爬。

等郭占山、赵留财和康文理先后登上山时候，就见曹飞面朝东盘脚坐在草地上，正看着远山出神呢！

赵留财感叹道：“老了，不行了！想当年，咱老赵扛着一杆猎枪，漫山遍野的跑，哪一天不打它十只八只兔子啊！”

一边的康文理就阴阳怪气地唱到：“想当年，牙如铁，生吃牛肉不用切，到如今不行了，光吃豆腐和猪血；想当年，枪如铁，一夜三回不用歇，到如今不行了，卅月一次用手捏；想当年，鸟如铁，就是三尺远，到如今不行了，顺风撒尿湿了鞋。”

康文理唱完，没有人接话，过了半天，缓过劲而的赵留财才感叹说：“哎，老郭啊，咱很快就要体会迎风眼流泪、咳嗽屁出来的滋味了！”

郭占山到现在都没有换衣服，还是那身装扮，上身脏兮兮的白背心，下身脏兮兮的旧军裤，一条腿裤管挽的高，一条腿裤管挽的低，黄色的水旱鞋脚趾头都快露出来了，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气，顾不上回答赵留财的话。

看来赵留财的身体素质要比郭占山好的多！

赵留财掏出香烟给曹飞、康文理和郭占山各扔了一支，自己点上吸着，吸了一口，似乎有点猛，咳嗽了两声，吐了口痰，这才对郭占山说到：“郭老板，看你爬山那么费劲儿，以后就不要在小姐肚皮上扔钱了。有那钱，还不如领着嫂子出去旅游、修养。我听说有个北戴河可好了，在海边，空气好，干净，穿着皮鞋上街，一星期都不用擦一次。”

赵留财这是看郭占山大口喘气的样子怪可怜，心生怜悯了，出言规劝。

郭占山喘了一会儿，也缓过劲儿了，点着烟抽了几口，这才对赵留财说：“老赵，你懂个球！俺们那里老年人都说，睡年轻女子、吃人奶是长寿秘诀！你找个试试就知道了！”

赵留财嘴一撇：“就你能！我可知道，旧社会的时候，大户人家的儿子为了当家作主，就盼着老爹死，但又不想落骂名，就给老爹找小老婆，时间不长老爹就会嘎嘣儿！这个法儿百试百灵！”

郭占山和赵留财年龄相差不大，一个是开矿的，一个是管矿山的，本来就熟悉。

只不过郭占山原来不会和赵留财多说话、多打交道，那都是他手下人干的活儿！现在不同了，工作组正在矿部调查取证呢，在郭占山眼里，赵留财这个熟人就变得非常熟了！

赵留财说的是实话，上年龄的人确实在女色上得节制，别看郭占山嘴硬，这道理他也懂。问题是他那么多钱，不花的话就只是个数字了，而他又没有别的爱好，也只有一个姑娘，没地方花钱，也只能在吃喝和嫖上耗费了。

曹飞穿着一身警服呢，郭占山和赵留财就敢当着他的面谈论这种话题，可见如今的社会风气是多么开放、多么糜烂！

曹飞登羊山是为了听歪理邪说，也不是为了看风景。

郭占山哪里知道曹飞在想什么，见他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开始套近乎了：“小曹组长，你是哪里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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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飞没有回答，反而长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惋惜：“唉！可惜了这么好的风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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