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胆大心细，不愧为冥医传人，老朽只问一句，你能将我徒弟治好吗？”

于言眉头缓放。√

“陈兄因我而遭此难，我定尽心竭力，医好他。”

我举手起誓。

“好！”

于言眼前一亮。

“小兄弟，老朽也和你立誓，只要你能医好我的徒儿，我便将这陨土的下落告知于你。”

那高大男子忽而起声。

“师父，这势必会引起……”

“好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朽既以碰上，这消息终不能烂在肚子里。”

于言不容辩驳那高大男子似有不甘，却再无他言。

“多谢前辈信任，只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我轻言试探。

于言并无不快，让我但说无妨。

“陈兄所去的那个赌场似有蹊跷，我想进去探查，只不过和那冷老板有几分误会，想要进去有些难度。”

我吞吐道。

“小兄弟误慌，我正要去探访冷老板，你可混杂在我手下之中，偷偷溜进。”

于言似已看出我心思。

而我欣然应允，于前辈初来至此，自是要招待一番。

去全聚德为他们接风洗尘。

走山人皆皮衣马甲，收身绑腿，一举一动皆干练，言谈虽不多，却非难相处。

酒席间，我已熟识那高大男子为于前辈的二弟子，名为牟立成，自幼习武，和陈军情同手足，喝几杯酒，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余下几名实习弟子，打杂伙计十余人，不乏跟随于前辈，走南闯北十余年者。

酒至三巡，我想探探于前辈口风。

于前辈倒也机警，在言谈间避过我所有问题。

酒不多喝，便提议要去赌场探访冷老板。

挽留不住，我和欣悦涵亦跟随众人去赌坊，走山人翻出两副人皮面具于我们带上，竟更换了一张脸。

走山人江湖威名更甚，鬼市所到之处，无不尊崇缩首。

连赌访那些打手也不敢多言，老实立于一侧，小心伺候。

那庄家恭候多时，未进赌坊，便领于前辈于前厅歇歇喝茶，冷老板设宴款待。

待及人杂，欣悦涵和我对视一眼，便逆流而下，钻进了赌坊里。

此间亦是白昼，赌坊空荡，冷静，杂乱之物皆以清出，唯地上还有未干血迹，鲜红扎眼。

赌桌接整齐排列于两侧空档，走路回响，不绝于耳，偶有几个打手进来扫视几眼，皆被我们躲过。

及到尽头，设有高台，高台之上放张樟木桌子。

四周香炉环绕，而一高大黑塑于其上，手持钢鞭，怒目而视，而金银铜饰皆挂于上，香薰萦绕。

此乃钟馗像，赌场多供奉钟馗，已收赌鬼的钱袋子。

其下则散落各种赌博器材，亦有筹码散落于地。

欣悦涵忽想到了什么，轻盈跃到赌台之后摸索一番，轻言道。

“这些机器全都做了手脚，点数的大小皆有他们做主。”

“这应该都是赌场的老套了吧，要不然遇到高手钱尽归他们所有，那赌场还赚什么。”

虽未赌过钱，但是此间的把戏我尽已了解。

欣悦涵撇了撇嘴。

“可是有些赌博高手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些把戏，那些庄家不敢用这些设备，比如陈军是个出千的老手，那些庄家定不敢在他面前运用这些，可猴子所言，陈军赌场，经常被庄家赢，很有可能他们用了某种催眠的把戏。”

她言罢将几个筹码扔于机器上，老虎机滴滴做响，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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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不至于夺人的性命吧。”

陈军曾说，此间赌场确有几人自杀而死，大有可能被催眠。

可陈军身上的伤口亦是明显。

“人在精神恍惚之下更容易受人蛊惑，还记得在你我面前死了的那个人，生前最后一刻在干嘛吗？”

欣悦涵目光定格住。

是水？

顺她目光相望，在墙角倚靠数十个饮水机。

他的死难不成和水有关。

我俩并肩而行，朝那饮水机走过。

未走几步，头一阵寒气。

欣悦涵机警怔步，将我甩至一旁。

我方才所立之处落下一道寒刃，崩出数排火花。

哇哇怪叫，一身影落地，黑布裹面，手持两柄短刃。

此人四肢狭长，如触手般灵活扭动。

未及反应，他双刃齐挥，直扑了过来，欣悦涵急退两步，脚尖一勾，一张赌桌已呼啸飞去。

那怪人尖叫一声，飞身劈下，赌桌四散。

欣悦涵趁辰烟未尽，纵身滚过，抄起两根凳子腿便和那黑衣人打成了一团。

黑衣怪人的四肢，紧绕双手，剑法亦纷繁杂乱，欣悦涵连踢数张桌子，以棍棒之势砸的那黑衣人渐渐退去。

黑衣人败意渐显，忽而自口鼻中有喷出一口黑烟，迎面而撒，欣悦涵猝不及防，被刺着了手，半跪于地。

“回来！”

我急驰至她身边，以身挡于她面。

而那黑衣人的双刃以至我头

叮一声。

三生尺自后背飞，隔开双刃。

我手夹断阴针直刺那黑衣人胸口，银针入体，却如刺中了棉花。

未待他离身。

集生平之力，一拳砸过，却如打中海绵一般，无处发力。

黑衣人则嘎嘎怪笑，迎面跃起，一脚将我蹬出好远。

那黑衣人如鬼如魅，黑影骤然闪动袭来。

突突突几阵火光忽从门外扫射而过，浓烟四起，那黑衣人大骇，竟沿墙而过，攀岩走壁，钻入缝隙，藏身于无形。

“你没事儿吧？”

我吃痛而起，至于欣悦涵身边。

她手腕被刺穿，却无半点血迹流出。

我忽而心酸，取手绢包住她手腕。

“我没事儿，只是占据肉体之内，这物理攻击对我没什么用。”

欣悦涵脸色微红，轻甩开了我的手绢。

起身间，火光再次涌入，擦身而过。

数十名持枪者鱼贯而入，冷老板正负手缓缓入门，于前辈亦随其后，目光略显复杂“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上一次还嫌在我这里闹得事不够大，又砸了一遍。”

见到我二人，冷老板怒不可揭。

“你的赌场连番死人，足见这里面有问题，而于前辈的徒弟也在受创，我有必要把里面的情况搞清楚吧。”

那黑衣人无声息而出，多半儿是赌场内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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