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别离开我。”

我声嘶力竭，拳头于地面儿上锤满鲜血。

可已不复往矣。

良久，忽感手中一暖，欣悦涵用洁白的纱绢擦拭我伤口。

柔情似水，我蓦地一暖，刚欲开口，她玉手一甩，在我脸上留下五个掌印，含泪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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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王八蛋，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只能爱小雪一个，要是敢对她变心，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眼泪化作朱玉，自她脸上滑落。

我亦流泪点头，小雪逝去，心亦逝去。

垂泪间，冉冉蜡烛忽闪烁熄灭，阴风骤起，供台四乱，两盏青灯后，冒出团黑煞，飘忽不定，摇晃间如醉汉，悬于桌前。

黑气散尽，一耄耋老人坐于其上，老者穿一锦绣黑褂长衫，白发成结，盘到腰间，弯腰驼背，煞白的脸上透着点点寒气，谈吐间结成冰霜，呀呀的清了两下嗓子，两眸闪烁间，紧盯于我。

“你就是卓于海的孙子吧。”

卓于海是爷爷名讳，这老者自鬼门而出，已然不是活人。

可他怎知爷爷名讳的？

“你……”

我嘴角微动，欣悦涵却起身拦于我面前，双手叉腰道。

“你管她是谁呢，老头子！你是什么人呐？”

那老者被问的一愣，回首笑了。

“嘿嘿，小丫头，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呢，老朽我乃阴界第一冥医。涂一胡，怎容你在这里没大没小的。”

这名到也雷人，不过……他也是冥医！

那他和爷爷……

“原来是你呀，连个药方都不会配的小愣头青，还敢称第一冥医，你配吗？”

欣悦涵噗嗤一声笑了。

那老者吹胡子瞪眼。

“小丫头，你到底是何人敢藐视老夫。”

“我可并非藐视你，若是他爷爷在这儿，你敢在它面前提第一冥医的称号吗？”

欣悦涵咄咄逼人。

她言罢，那老者气时忽而全无，反露出了一丝讪笑，摇头道。

“却是如此，如果他老人家在，我也只得称个晚辈了，只可惜呀他老人家……”

“怎么？前辈知道我爷爷的事！”

见他欲言又止，我不由性急。

老者的目光忽而收敛，喃喃道。

“自然知道，当年他……”

“好了老鬼，少在那里啰里啰嗦的，说吧，你到这到底是干嘛来了？”

他未及言谈。

欣悦涵却已然打断。

老者回神清了清嗓。

“卓于海有了传人，老朽自然来看一看了，不过看这小子够资格继承他爷爷的衣钵吗？”

他眯眼打量着我，端端的不屑。

“这你就管不着了，有我在，不会让他坏他爷爷的名声，没什么事儿你就快滚吧。”

欣悦涵似有不悦。

那老头子却摇头晃脑。

“此言差矣，我看这小子似乎被回头煞缠身，命不久矣，老朽聊表心意，送你一件见面礼吧。”

寒意正浓，涂一胡手中长出一铁尺，幽寒暗红，上刻绢细铭文，把手则一圆润玉珠。

“这是？”

隔离数尺，我竟几分向往。

“此乃三生尺，乃用黄泉畔三生石打造，是一招鬼令，老夫生平所医之鬼皆系于此，用它可随意驱使鬼奴！现老夫将它转赠于你。”

老者轻抚铁尺，红光一闪，以至于我手。

尺一入手，冰寒之感遍布全身。

“哎呦，老头子还挺大方嘛，这一份见面礼，我就替他谢过喽。”

欣悦涵眼前一亮，终露笑意。

“嘿嘿……你们不嫌弃就好，小子！继承了你爷爷的衣钵。可千万别坏了他的名声，好好干，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我涂一胡，定鼎力相助。”

涂一胡咧嘴憨笑一声，化作黑烟，尽数消散于青灯之后。

冥医？真的为鬼医诊？那爷爷当年到底是何等存在，欣悦涵为何未让涂一胡提及爷爷之事。

我手悬铁尺，呆立良久。

“喂，你不会是吓傻了吧？”

欣悦涵在我眼前晃晃。

我回过神来，晃了晃手中的铁尺。

“他给我的这东西有什么用啊，招鬼？我躲鬼还来不及呢，为啥要招！”

“你懂什么，冥医所医鬼魂，多濒于魂飞魄散，救他们一命他们会终身相报，为冥医赴汤蹈火，此等被称为鬼奴，而三生尺便能召唤那老头子的鬼奴。”

欣悦涵瞪我一眼，眼中写了白痴两个字。

“那能招出什么鬼来呀。”

我听的模糊，隐约知道这尺很厉害。

“把你血涂于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欣悦涵也起了好奇心。

我如她所言，将沾血指头贴于那柄端玲珠上。

嗡……

灵珠转的飞快，射出道黑雾。

一光头小矮子跪于地上，穿件补丁褂子，贴一狗皮膏药，瓜皮帽盖耳，尖嘴猴腮，倒地便拜。

“蹦跶猴拜见主人。”

“你……是谁啊？”

见此人，我一个愣神。

“小人名叫蹦哒猴，生前为绝世神偷，死后受这三生尺的救助，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主人想要偷什么东西，小人能手到擒来。”

这小矮子嘿嘿笑着，朝我挤眉弄眼。

“那除了偷，你还会点儿别的东西吗？”

合着我就招出来了个小偷啊。

蹦哒猴一阵吱唔。

“小人就会偷东西，不会别的，这三生尺里面还有诸多厉害的鬼奴，只不过主人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调动出他们来。”

如此，那也好，有总比没有强，我让蹦哒猴先回去，有事招他。

诸事已毕，欣悦涵让收拾东西，该回去了，一滴守宫血，让回头煞毒重显，之前所做努力皆已白费，要从头开始。

临行放家里了十万块钱，便辞别了老妈和姑姑，回到了诊所。

诊所倒也凄冷，门缝里面塞了铺天盖地的小广告，刚清扫干净，罗生便风风火火地抢进了门里。

“兄弟，猴子出事儿了，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他脱了一口热气，接杯水一饮而尽。

“猴子？是帮忙解开钟瞳手机的那个人吗，他出啥事儿了？”

我略带诧异。

罗生则急躁的摇头。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救他，也不知道是啥事儿。”

如此不应玩笑，我停下手中活，叫罗生带路，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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