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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亦旋想在她眼里,这里应该鲜有人来。
然而煎药为什么不在厨房而在花园的假山中?想到她藏起药罐的行为,好像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的事情……
药到底煎给谁的?
瞧她沿着假山的豁口离开,司马亦旋小步跟了上去,左拐右拐,经过回廊,见她在一间破落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回头,似乎怕有人跟来就急忙四处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朱漆早就脱落的木门,木门无力的发出“吱呀”一声,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苍凉。
这间院子,司马亦旋越看越觉得有些印象。
犹记得父皇说要帮他在宫外修建府邸,是他亲自来这里选的地方,而这应该是北面的一座荒地。
当时本来要将它拆了重建的,可是后来…后来王府的整个布局早就出来了,没将它规划在内,而父皇又急急的给他指了婚,所以就没来得及修葺,到最后也就忘记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住么?
会是什么人?
那丫头的着装分明是王府中的,既然是王府中的人,会是谁住在里面?他记得没让谁住过啊。
踏进院子,看着面前的残垣断壁,以及满地乱堆的残桌烂椅,他想这里没来得及修建,应该是被下人们当成杂物间了。
头顶的阳光烈得炙人,中间高高耸立的一颗大樟树嫩绿的样子打了卷,几只蝉唧唧叫着,给颓败的院子添了一丝生气,他走在树荫下感觉到了一股清凉,目光直直的看向对面的大堂门口。
匾额歪斜的挂着,随时都可能掉下来,里面放满了木柴和桌椅,地面甚至长着草,他察觉不到人的气息。
却听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娘娘,您好歹喝点,这对身体好。”
“娘娘,您都这样了,难道还怕这药苦吗?”
“娘娘……”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渐渐汇成了哭泣声,嘤嘤的让人揪心,他忍不住上前了两步,透过窗纸脱落的窗口望了进去,一个头发银白、老态龙钟的女人躺在地上,地上铺着许多稻草,稻草上铺着床,十分的简陋和单薄,女人微闭着眼,不怎么理会旁边一直说话的人。
“娘娘,娘娘啊……你就把药喝了吧。”
她叫她娘娘?
那个女人是谁?
他,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觉间皱了眉。
住在王府也有段日子了,可从来不知道这里住着人,而且还是一位娘娘…是谁的娘娘,什么娘娘。
“娘娘,您这样不吃不喝会死的,娘娘,奴婢求您,奴婢求您了,你就张开嘴,让奴婢喂你几口也好。
娘娘……”
那婢女哭的肝肠寸断,捧着药碗的手几乎都在抖动,“奴婢给您磕头了,您就喝点吧。”
那婢女说着放下药碗果真在地上磕起头来,一下一下,砰砰磕在地上,很是响亮。
想必那女人应该也听得到,可她仍旧闭着眼,熟视无睹般闭紧嘴,甚至偏过头不去理会。
说起来这婢女也是忠心了……
可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亦旋刚要抬脚走过去想帮着劝劝那个老女人,有人却先一步来到了他面前,拱手作揖。
“王爷,难怪卑职一直找不到您,原来您跑到这里来了。”
“张新!”
“王爷,王妃娘娘一直在找你,我们还是回去吧。”
“张新,你应该知道他们是……”
不等他问下去,张新果断的打断,“卑职不知道。卑职是奉命来找王爷的,王妃肚子有些不舒服。”
“你说什么,爱妃她的肚子……”
意识到孩子有事,司马亦旋不再多说转身往门口大步行去,张新看着,忍不住来到窗口,看了眼里面的躺着的和跪着的,阳光打在那躺着的女子身上,她苍老的脸上,一条一条的皱纹似乎更加深刻,更加多了…他不觉间叹了口气,紧握了手里的佩剑,无奈的举步离开。
“娘娘,娘娘。”
“你就喝一点药好不好,奴婢求您了。”
“我不喝,你拿下去。”
“可是娘娘……”
伊人居
随着太医的到来,司马亦旋整颗心都悬起来了,在偏房焦灼的等待着,修长的身影徘徊不定。
一旁的张新看着,张口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没必要,应该是没必要说的。
可是,可他真的很想让司马亦旋知道。
然而,他会想知道么?
“张新,爱妃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肚子痛?”
张新没想到他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会这么问,怔了下,他拱手道:“这要看太医的说法,卑职也是听香菊说才知道的。”
“爱妃的肚子越来越大,是不是该生了……”
“眼下十月还不足。王爷您想当爹爹还要再等等。”
司马亦旋莞尔,“知我者张新也。”
张新努力的在嘴角扯出一丝笑,他了解王爷?不,很多时候他都看不懂他才对啊。
“爷,太医出来了。”
司马亦旋循着看去急忙迎过去,“太医,太医爱妃她怎么样?”
“回王爷,王妃她是胎动不打紧的。”
“胎动?”
“就是她腹内的孩子已经可以活动了,所以偶尔会顽皮的踢到王妃,这才引发的腹痛。”
“是这样……”
太医点头,“据微臣观察,王妃这一胎很有可能是个小王爷。”
“是吗?”司马亦旋顿觉眼前一亮,“真是个王子!”他要有儿子了,要有儿子…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
“爱妃…”
几步来到内屋,看到躺在床上的美人儿,司马亦旋坐在床沿拉起了她的手,疼惜的神情溢于言表,“爱妃辛苦你了,等孩子生下来,本王帮你打他屁股,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这个当娘的。”
苏月盈莞尔,“王爷,刚才太医的话我听到了,对不起,是臣妾大惊小怪,惊扰到王爷了。
王爷现在休养中,真不该为臣妾担心的。”
“说的什么傻话。”
司马亦旋嗔怪的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世上除了爱妃,还有谁能让本王担心?听本王的好好养着身体,给本王生个大胖小子。”
“是,王爷。”苏月盈满意的笑着,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越来越想当个平凡女子,为心爱的男子生儿育女,看着他为自己心疼为自己高兴为自己担心…
这,应该就是幸福吧。
三百年前她没有得到的,现在,她总算了了夙愿,现在他完完全全都是她一个人的。
无论是身还是心。
“王爷,不管臣妾曾经做过些什么,但臣妾是为了王爷可以不顾一切的做任何事情。”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只要好好的吃,好好的休息就好了,本王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本王要你好好的!”
迎着他关爱的目光,苏月盈满足的点头。
是夜
明月爬上柳梢头,天空繁星点点。
走在长廊中,看着月光如同一层银纱铺在地面,满地银光,司马亦旋不由抬头望着天空。
久久,久久都没再往前一步。
身后跟着的张新抑或驻足观赏,眉头始终皱着,仿佛有什么事情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张新,我们去绮梦阁吧。”
张新眸光一闪顿时明亮,然而转身就黯淡了下去,只静静的答:“是,王爷。”
“张新,本王看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岚烟吵架了?”
“没有的事,谢王爷关心。”
“没有的事?”司马亦旋侧头望着他凝重的脸,“这两天你的眉头一直都没舒展过,难道是王府的事?”
张新仍旧摇头,“卑职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也许,不说会更好吧。
“卑职在前掌灯。”说话间避开他似的,提过旁边婢女手里的灯笼,率先往前去了。
司马亦旋只觉他奇怪。
来到绮梦阁前,看着那栋黑乎乎的阁楼,司马亦旋不由蹙了眉头,“花萼这么早就睡了吗?”
这个女人这两天都没见着人影,到底都在干什么?她,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病情么?
如果他死了,她一定会无所谓吧。
所以,都不曾去看过他!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张新不置可否,推门而入。
很快黑漆漆的阁楼慢慢的亮起了一盏盏烛火,门口亮堂堂了。
司马亦旋大步走进去,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在忙些什么,竟然比他这个当相公的还重要,却意外的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张新哪里还有别人,而桌上也没摆茶壶茶盏什么的,除了干净还是赶紧,可看不出有人住的迹象,因为里面一点生气都没有。
都是些没有生命力的桌椅板凳。
“她人呢?”
立在一旁的张新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回王爷,侧妃娘娘她…她……”
“她去哪儿了?”司马亦旋的拳头不由握了起来,脸色铁青。
“娘娘她走了。”
“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司马亦旋皱眉,紧握的指节咯咯的响。
“娘娘她趁王爷您病危,就悄悄地离开了王府,卑职派了很多人去找,可惜一无所获。”
“所以这两日,让你烦的是这件事。”司马亦旋脸上阴云密布。
张新不置可否的低着头。
“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逃离王府,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吗?”
“王爷大病初愈,息怒。”
“叫黑影子去找,本王就不信找不到她。”
“是,王爷。”
目送张新大步离去,司马亦旋冰冷的目光扫了眼绮梦阁四处,这里灯火煌煌,却是静悄悄的,令人没来由的感到孤独和落寞,犹记得她曾坐在桌前吃饭对他不理不睬,不管他是要打岚烟板子还是他要她的小命,想想,明明如同发生在昨日,可现在她已经消失无踪了吗?
都已经娶进门了,她还想逃到那里去?
“最好别让本王找到你,否则……”转身,看着外面苍茫的夜色,他的手握得更紧。
“你们都下去吧,今晚本王在绮梦阁安歇。”
眼看着他们先后退出了绮梦阁,司马亦旋伸手拿了旁边燃着火光的烛台,举步进了内屋。
如他所料,内屋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用烛台上的火光,司马亦旋慢慢点亮了里面的蜡烛,顿时微弱的光亮慢慢明亮起来。
迎面的大床,左右的梳妆台和柜台,中间的八仙桌和鼓凳、贵妃榻,无不在他的视线中清晰起来。
熟悉,好熟悉。
仿佛他在梦中见过……
尽管只是昙花一现,可他记得,他曾见过。
梦里?
记得苏月盈说自己那三天都是在伊人居修养,为何…在他梦中出现的却是绮梦阁的一桌一椅…
那么,梦中的人呢?
不是苏月盈?
不,花萼怎么会让他留在绮梦阁?她一直都是赶他走都来不及,会日以继夜的照顾他?
在王府也就苏月盈才能做到吧。
苏月盈是爱他的,但花萼不是。
摸着那柔软的床,司马亦旋慢慢的坐上去,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也许自己只是记住了这个地方,跟梦无关,而且既然是梦,怎么会是真的?
他皱了皱眉,倒在床上,犯不着为了一个梦而浪费脑筋。
然而没多久,有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光洁的额头冒出来,他面目扭曲,仿佛沉浸在眸中痛苦中无法自拔,渐渐的,有泪从他眼角缓慢的滑落,晶莹而滚烫,他渐渐哭出了声。
第二天
绮梦阁沐浴在晨曦中,外围如同包裹了一层红色的糖衣似的,分外夺人眼目。
司马亦旋从里面大步走出来,眉头紧皱。
“王爷,王妃请您过去用膳。”
香菊绕过走廊快步来到他的面前,他点头,“本王这就去。香菊,知道岚烟在哪儿吗?”
“岚烟?”
香菊摇头。
“本王果真在伊人居睡了三天三夜?”
听着司马亦旋略带怀疑的口吻,香菊很用力的点头,“是啊,这三天来都是王妃在照顾您。”
“那本王生的什么病?”什么病可以让他三天三夜不省人事呢?他真是蛮好奇的。
“王爷是…”
他就一点也记不起来昏倒前的事情了吗?
香菊犹豫了会儿,答:“王爷是感染了风寒,因为寒气入体,所以才会导致晕迷不醒。”
“哦”司马亦旋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往前。
香菊顿住脚步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暗暗扶住胸口,略略松了口气。
“王爷,听说您昨晚在绮梦阁住了一晚。”看到司马亦旋出现在门口,苏月盈急忙迎上去。
“爱妃,为什么没告诉本王关于花萼的事。”
看他脸色凝重的问自己,大有兴师问罪的味道,苏月盈笑盈盈的拉着他到八仙桌旁坐下,“臣妾不是怕你担心吗?而且臣妾已经让张新叫人出去找了,可惜也不知道妹妹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一时竟是杳无音讯。王爷你也别太担心,我想妹妹应该能找得到的。”
“爱妃所言极是。”
在这个时候他还想找到那个女人么?
苏月盈心中冷笑。
“本王只是觉得王府中忽然少了一个人,挺不习惯的。”
“爷,臣妾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拉她入怀,司马亦旋搂着她,在她额头不期然地落下一个轻吻,其场景可谓是恩爱。
门口看着他们背影交叠的张新,微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告诉他有用么?
找到她,有用么?
就算他知道,就算他明白了,可是…还有意义吗?
这一切还有改变的必要吗?
“张新。”
回头发现张新愣在门口,司马亦旋不由松开苏月盈看向他,“是有花萼的消息了吗?”
苏月盈闻言心中一紧,脸上不露声色,小手摩挲着他宽大的胸膛,巧笑嫣然。
张新看看他,又看看苏月盈,无奈的摇了一下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本王想见见岚烟。”
“王爷……”张新有些吃惊,苏月盈更是惊得抬头看他,“王爷,我们还没吃饭呢。”
“爱妃,你饿了先吃,本王马上就来。”这两天他不但没看到花萼,更没见过岚烟。
这两个人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应该没有人比张新更清楚。
随着司马亦旋来到书房,张新始终长站在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脸上波澜不惊的,就连眉头都很努力的舒展开了,不想被司马亦旋看出什么破绽,更不想他怀疑些什么。
“有件事忘记了告诉王爷,岚烟她父母出了点事,前几天跟王妃告了假,说是要半月才回来。”
“张新,你好大的胆子!”司马亦旋蓦地抬手一掌拍在书桌上,顿时响彻天地,“岚烟是什么身份,你别当本王不知道。她是个孤儿十岁那年进的宫,在福雅殿当差,直到本王成亲她才跟出宫来被分配到本王这里。现在你却说她父母出了事要回去……”
不用说太白,他相信张新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你敢欺骗本王,难道忘记了本王最讨厌被人背叛。”
“卑职不敢,卑职绝对没有背叛王爷。”他只是不知道,原来王爷那么清楚岚烟的底细。
“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着本王?”他可是很有耐性了。
“爷…”
“你最好不要再编瞎话,因为本王会去查清楚,你可以不相信本王的智商,但是决不能低估了本王的能力。
你是我的人,应该最了解我的手段。”
他紧握双手,横眉竖目的盯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属下,眸中蹦闪出怒不可遏的火光。
跟了他十几年的人,今天却突然撒了谎,这很不寻常。
“爷,是卑职,是卑职的错。”
张新明白他话语背后的玄机,也知道背叛王爷的下场,可是…他怎么能说出真相?
“本王想知道岚烟在哪儿?”不想再绕弯子了。
“她,在西胡同的一幢小房子里,是卑职心急,卑职想跟她早点成亲,所以就让她跟王妃告假,去了我在外租的屋子。”
说到最后,张新心虚般低下了头。
“你们……你们已经…”
“是,卑职该死。卑职一时控制不住就……卑职已经和岚烟私自拜堂成亲。”张新的语气激动而小心。
“那,跟本王要见她有冲突吗?本王可以不过问你们的事情,但本王想知道花萼的下落。”
“爷,岚烟她不知道。”
“哦,不知道?”
“是,卑职早就问过了。听她说,侧妃逃跑的那个晚上,她把她给打晕了,所以…”
“打晕了?”司马亦旋重复着他的话,紧盯着他那张面不改色的脸孔,仿佛在想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眸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看得张新心里直打鼓,毕竟站在面前的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他的主子,追随了十几年的主子,他,不应该骗他的。
“是,当时是香菊发现她倒在地上。”
“是吗?”
司马亦旋缓缓抬头看着窗外的妩媚阳光,似是信了又似是没信,听的张新很是不安。
“王爷要不找香菊过来。”
司马亦旋抬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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