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笙大概被困在这个地方十分的久了，夜未央想，下一秒就到了那个熟悉的黑水里，墨笙正在晃荡着铁链，锁链的声音意外的在空旷的地方十分的小。

大概是没有回声，周围的石壁连声音都吸收进去了，很清脆的声音，夜未央摇晃了一下身子，但是还是站的很稳。

“小丫头，你把自己折腾残了。”墨笙晃了几下锁链，看了下夜未央但是还是没有走过去，看着手上的锁链，墨笙觉得有点无力。

“还行吧，我大概是不会死的对吗？”夜未央询问了一句，坐在了一边，这里的黑水是不染人的，有水的感觉，但是坐下来却没有将衣服弄湿，或许是因为自己是灵魂体的缘故。

夜未央心想，要是自己死了，墨笙与自己签订的血契大概也是活不下来的。

“死不了，唯一的变故就是你跟我签了血契，不然还真的就直接死了。”墨笙像是叹息了一下。“不就是一个男人吗？看给你没出息的样子，哪像跟我签订血契的人，丢脸。”

“可惜了啊，要不咱们解了契约，你找个不丢脸的签订血契怎么样？”夜未央笑着说。“对了，我看不到两个月亮了。”夜未央睡觉之前认真的看过了。

天上已经没有了两个月亮了，连那些红扑扑的星星都少了许多，她现在看到的夜空就跟之前一样，不说平淡无奇，也是十分普通的。

墨笙对这句话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但是这件事大概是挺重要的，墨笙想了一下才抬起头。“那咱们就找养魂丹吧，你的魂魄养好了就行了，有我存在，你就死不了。”

夜未央晃了晃手，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仍旧是点了点头。

自己不能看到双月了，对墨笙来说应该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吧，毕竟自己之前能跟他签订血契就是因为它无意间说了一句：这个世界怎么有两个月亮啊。

转念一想，好像左云栖听说自己能看到两个月亮的时候也是一样很诧异，很不服，但是之前被爱情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她，没注意到而已。

夜未央又叹了口气，自己现在除了叹气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反正自己现在在这个大陆是个已死之人了，那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依旧是把自己的魂魄养好。

墨笙曾经说过，他们两个是一体相连的，夜未央死了，墨笙也是活不了的，自己可不能那么自私，说死就死了，死也没什么好玩的，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想再死一次的。

两次都死在感情上，夜未央觉得有点丢人。

“你就当给自己失恋找点事情做，找找药材。”墨笙将手枕在了自己的脑袋后，直接躺到了黑水里，然后吐出来一串的泡泡，像是鱼一样。

夜未央有样学样的也跟着躺了下去，但是自己却吹不出来泡泡，还爬不起来了，在水下连扑腾的机会都没有，窒息......一直在窒息，没法呼吸。

感觉了几秒，夜未央就被一只手拉了出来，一个公主抱，夜未央居然看清了墨笙的脸，那一瞬间千年万年，像是刻在骨头里，刻在灵魂深处的一个称呼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尊主......别来无恙。”夜未央的声音很小，小到夜未央自己都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也可能是那一瞬间的窒息恍惚，墨笙怔住了，低下头，看着夜未央的眼神十分的认真。

“你叫我什么？”墨笙瞪大了眼睛，抱着夜未央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是依旧十分的稳健，手指的抓握力让夜未央有点疼，夜未央恍若未觉摸了摸脑袋。

“为什么你能躺下来吹泡泡，我就不行呢？灵魂体也要呼吸的吗？我刚才窒息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夜未央摸着脑袋，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缺了水的鱼，缺氧，难以呼吸，头晕目眩。

“我是帝尊，你只是人类啊。”墨笙坐下来，将夜未央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抱着，不让她沉到黑水里去。

这样的动作或多或少都有些暧昧，但是对于墨笙来说是轻车熟路，夜未央则是晕头晕脑不知所谓。

“这儿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好地方，位面石是天底下最强的封印石，我是天生尊者，这东西就在我的出生地旁边，天生就是用来克制我的，小丫头还想跟我比。”墨笙扶住了夜未央的腰。

夜未央点着头，站了起来，墨笙虚扶了一下就缩回了手，十分敏感的没做多余的动作，夜未央刚才晕头转向没发现，但是自己做多了绝对会被察觉。

墨笙很有那个自知之明，所以他自然知道会点到为止。

“小丫头，你该出去了吧，天都快亮了。”墨笙装作不经意的提醒了一句。

夜未央回头，像是十分疑惑，也像是不解，那个表情让墨笙看的心痒痒，但是依旧还是不动声色。

“你不想我陪你吗？”夜未央偏着头问。“我记得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很开心的样子啊。”夜未央开启了回忆模式。

“对了，我刚才好像看清楚你的脸了，真的挺好看的啊。”夜未央惊叹了一句。“但是我现在又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真是奇怪，是你自己做的手脚吗？”

夜未央对于自己看不清帅哥的脸是十分难过的，在墨笙的记忆里也没看到墨笙的脸，这一点就让人十分的不爽了。

“不是我。”这一点墨笙表示十分的无辜。“看到这些锁链了吗？他们限制了我的灵力，我的神识，我的五感，刚开始的几万年，我五感尽失，后来逐渐找回来的。”

“后来的几万年，我变得不会说话，我就一点一点的练习骂人，把之前背叛我的，伤害我的，对付我的，我杀的，想杀我的人都骂了个遍。”同样的，还有喜欢的人。每天都表白一次，每天都讲一遍经历。

墨笙没说这些，因为前世今生，他分的很清楚，属于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这个是夜未央，喜欢的是那个叫做左云栖的尊者，大概还会想给他生孩子。

但是无论如何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尊主，你说咱们会有孩子吗？”当然不会有，牵小手都不会怀孕，他跟她真的是连手都没牵过的啊。

“尊主，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行吗？我是凡人修炼，但是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啊。”可惜，那个时候墨笙居然没信她的话，没想到就害了她。

“尊主，尊主，你知道小鸟吗？就是那种飞来飞去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特别好看，也很可爱，我成尊者那会儿还有百鸟围着我飞呢，尊主你见过吗？”墨笙没见过，但是后来他把她说的景色看了一遍又一遍。

“尊主，她说是你让的，那我就给她了，我还有转世吗？我还能看到你吗？”傻丫头，没有转世了，你没有转世了，你把身份都给她了。

墨笙愣了神，眼前的夜未央居然神奇的与当年那个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尊主的小丫头重合了起来，眼前的夜未央摇着头退出了空间。

墨笙大惊失色的冲上前一步，接下来却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是夜未央不是他的墨奴......夜未央现在还有几分是墨奴呢？墨笙不知道，但是他之前对不起她，现在就没资格提从前。

帝尊吗？天生帝尊吗？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墨笙叹了口气。

至少在她面前，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他自己都觉得真的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天生无爱的人而已。

夜未央睁开眼睛的时候，宁岚已经把粥放到了桌子上等在旁边了，时不时的还用灵力将粥温热一下，但是始终都没有吵醒夜未央。

“你一个男人，守在我床边，像话吗？我还得嫁人呢！”夜未央坐了起来，既然有人伺候就没什么谦让的。

拿起来宁岚送来的温热的湿毛巾，就在床上擦了擦脸和手，漱口水也送到了她的面前，简直是比小玲伺候的还周到，毕竟全程她都是在床上的。

粥的味道很好，很难想象这个是皇家的皇子做的，夜未央喝了几口就觉得舌头没了知觉，怕是灵魂的问题又出现了，之前有左云栖给的玉鱼还有灵力的压制，基本是不用养魂丹都没什么问题的事情，现在就很急切的需要养魂丹了。

“你还想嫁人？”宁岚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是你家奴隶，你要是觉得不平，挖了我的眼睛也行啊。”宁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夜未央放下了碗，摆了摆手。

“拉倒吧，我没事闲的啊，就你这么一个奴隶还挖你的眼睛，挖了谁伺候我啊。”夜未央说的理直气壮的，想想也是，自己还是没有十分惨的嘛！还有个差一点就能到半步尊者的小奴隶呢。

夜未央笑嘻嘻的点着头，看着宁岚的眼神开始变得深沉，一脸的算计相，宁岚知道这是有自己的事情做了，耸耸肩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大事......跑跑腿什么的而已。

“咱们创办一个杀手联盟怎么样。”夜未央一句话，宁岚手里的碗就差一点掉到了地上。

“你是不是发烧了？”宁岚摸了摸夜未央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就咱们俩，做杀手联盟，异想天开了啊。”

“慢慢招人嘛！放心，我有经验，保证赚钱！”

这是赚钱的问题吗？宁岚觉得夜未央现在是个傻子，但是傻子也是自己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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