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带着左云栖去的地方，是镇外的一个山崖，这是难得的一个很高的地方，下面很高，夜未央猜测，如果掉下去大概就是尸骨无存的境地，下面能看到的位置是一片的树林。

“你带我来这里？想玩什么？”左云栖突然记起，夜未央之前之前特别喜欢那个叫风筝的东西。

这个空旷的位置，是想去玩风筝吗？左云栖问了一句之后就看到夜未央站在了那个山头的边缘位置，张开了双手，还闭上了眼睛，像是随风飘荡的一棵小草，左云栖微微的往前走了一步之后，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在夜未央身后停了下来。

左云栖突然想在夜未央的背后抱着她，但是什么都没有做，夜未央安静了许久才回头看了左云栖一眼，那一眼像是失望，也像是期待。

“左云栖，你喜欢我吗？”夜未央转过身，背对着悬崖。“嘘，要认真的说哦。表白这种事情，要男人先说才比较有诚意。”夜未央嘴角微弯，慢悠悠的往后退了半步，一块石子被她不小心踢到了悬崖的下面，但是夜未央不为所动。

“我大概是喜欢你的吧。”左云栖说。

“大概吗？”夜未央偏着头，嘴角弯起来的弧度更大了。“对了左云栖，你上次离开之前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呢。如果咱俩有了孩子你觉得会像谁比较多一点？会不会像左源？”

这一句话，差点想让左云栖再次落荒而逃。

“像你。”左云栖吓了定论。“我喜欢女儿，要是男孩儿，也行，但是应该都是像你的。”左云栖，向前走了一步，像是拉住了夜未央的手，也像是真正的接受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夜未央一样。

“我觉得应该是像你的，像你长得好看。”夜未央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了耳根了，拽着左云栖又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悬崖边上，左云栖也有样学样的坐下了，手也一直没松开。

夜未央开始给左云栖讲故事了，就从被父母卖掉开始说起的，夜未央在前世叫宁缺之前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夜莺，也是姓夜，名字好听的很，但是也十分的让人心疼。

她五岁的时候，有了一个弟弟，父母开始看她不顺眼了，那个时候还叫夜莺的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被喜欢呢？后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来了他们家，大概是一万块还是几千块？

黑风衣的人用那件大大的风衣裹住她，抱在怀里，虽然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但是她却是特别贪恋那个人怀抱的温度。

再被放下的时候，她到了一个很大的山林里，就像山崖下的那片山林，夜未央指着脚下的那一片林子，然后还介绍了一下自己鼻涕眼泪流了一整张脸的样子。左云栖没有笑，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问了她一句。

“后来呢？”

对啊，后来呢？夜未央喃喃的像是询问了自己一句，那个拿自己风衣包裹着夜未央的男人临走的时候想了又想将黑风衣给她留下了，顺便留下来的还有一把刀，还沙哑着嗓音说了一句话：“实在饿了，就吃树皮，吃草叶，吃虫子，不要吃人。”

第一天，几百个孩子在偌大的山林里，到处跑，到处哭，被野兽吃掉的有，跑着跑着不小心摔死的也有，不小心被毒蛇咬的，也有，夜未央为了安全，拼尽了全力爬到了一个不怎么高的树上，看着那些孩子疯跑，而她裹着那个风衣，连哭都没有。

第二天，就只剩不到一百个孩子了，夜未央在树上马马虎虎的睡了一夜，趁着清晨喝了露水，吃了树叶。树叶真的不好吃，涩涩的，下面已经有孩子啃食生肉喝血了。

第三天，就只剩五十几人了，所有的孩子都面露凶光，表示自己十分的凶残，夜未央趴在树上被底下的孩子也吓到了一点，紧紧的抱着树，拿出那个黑衣男人留给她的匕首稚嫩的嗓音威胁剩下的孩子。“你们动我试试看？”

第四天，问题依旧十分严重，已经开始互食了，夜未央的树上终于还是出现了危险，一条蛇出现在了夜未央的脚下，顺着她的脚就往上缠着，夜未央不说话，鼓足了勇气扎到了蛇的脑袋上，蛇疯狂的摆尾，夜未央摔到了地上，蛇也砸到地上。

第五天，没人敢动，拿着刀子的夜未央，但是大家开始吃蛇肉了。

第六天，安安静静，只剩下五个孩子了。

第七天，孩子又死了一个，算上夜未央只剩下四个，那个黑衣人和几个人都是一起来了，那个黑衣人抱起夜未央，跟她说她做的很棒。

那个人叫宁隆，后来成了夜未央的师傅，教了夜未央许许多多的本领，夜未央七岁出道，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宁隆带着她去的，但是直到夜未央九岁，宁隆才想起来，好像自己并没有给她取名字。

“你想叫什么？”宁隆那时候正在擦枪，就突然抬头询问，正在一边吃着葡萄的夜未央。

“宁缺吧。”夜未央想起来，那个词宁缺毋滥。

她还偷偷的回去看了几眼自己的那普通人的父母，他们带着弟弟生活的可好了，大概宁隆花了很多钱买了夜未央吧，她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应该期待什么，手里拿着自己做了两年佣兵赚到的钱，装着全部积蓄的银行卡，突然觉得里面这一家跟她其实没有半分的关系了。

夜未央把那些钱用个小布包着，想了想往里放了一块石头，又写了个纸条，把卡的密码丢了过去，选好了角度，扔了进去。

石头不大，夜未央也控制着力道呢，她的弟弟被砸的哭了，那个是她母亲的人开始骂骂咧咧。

“那个该天杀的拿石头砸我儿子！”宁缺笑的不行，翻身上了房，听着里面的声音在打开那个布包之后全部归为寂静。

那个妇人放下弟弟跑了出来，在周围不停地找啊找啊的，什么都没看到之后放声大哭起来，她没看到她父亲，后来才知道，把她卖了不久那个男人就得了癌症，晚期，去世了。

宁缺十岁的时候，宁隆有家室的这个秘密暴露了，因为宁隆不想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原定计划是，让夜未央假装杀了他，让他跟灰袍彻底断了联系。

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哪能没点儿仇人呢，这个事情到底是败露了，宁缺拼死的保了宁愿下来，宁隆则跟他的妻子葬身海水，死的位置就是那个夜未央通常杀人的那个海滩。

后来的事情其实就简单的多了，夜未央养着宁愿长大，本来以示给自己养了个童养夫，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他人做嫁衣了，宁愿知道了虚假的真相，将宁缺上海的额千疮百孔的，到了那片海滩。

她就死了。

“但是！”夜未央的鼻音略重，但是还是抬起头十分坚定的跟左云栖说话。“我绝对不是把你当成宁愿的替代品喜欢的，你是左云栖，我知道。”

左云栖一下子就笑开了。

“我没那么想，不过你不觉得我凶残冷库不近人情吗？”

“并没有啊，你救了我好多次，说话也很好啊，并没有什么沉默寡言的那回事，至于当年的爆炸，一看就不是你做的，你想杀人，哪用的着那么麻烦。”夜未央又把脑袋凑了上去。“我也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感激！我说了就是喜欢你。不是什么其他的感情。”

“那我就很费解了。你喜欢我哪一点？”原来连高高如左云栖也会对于被喜欢有没办法从容的不安感啊，夜未央想到这里居然噗嗤的笑了出来，抬起头看着左云栖发着光的眼睛，突然抱住了他的脑袋，闭着眼睛就将嘴角贴了上去。

这真的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左云栖愣的很，慢半拍的才用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嘴唇。

觉得感觉很奇妙，几万年没有体会过的奇妙。

左云栖抱住了准备逃开的夜未央，将自己的唇再次送了上去，占据了主导地位。夜未央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脸色红了又红，知道左云栖轻轻的放开她，把她的头贴在自己胸膛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嘤咛一声，扯住了左云栖的衣襟不放手。

“笨得很，亲吻都不会。”左云栖的声音有点哑，听见夜未央的嘤咛之后更甚，几万年的老处男，若是开了荤，那自然就会无师自通了。

“左云栖！”夜未央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害羞了，将红红的脸凑了上去，开始了身为正妻的质问之路：“左云栖！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无师自通。”左云栖看着脸颊红红的小女孩儿努力的压下了心头的悸动，又像是搞怪一样在夜未央的耳边吐气。“如果，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能会让你看看我更熟练的。”

果然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夜未央看着左云栖咬牙切齿的表示，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都是精虫上脑的下半身生物。

夜未央的脸越来越红，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气的了。

左云栖笑了一阵，夜未央被这样爽朗的笑震惊了，然后紧紧的捂住了左云栖的嘴，左云栖眼角带着笑的看着她，夜未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警告你！左云栖！”夜未央发挥了自己身为正妻的理所当然的气势。

“你说。”

“以后，不许对着其他人这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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