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这些年、、你还好吗？”虽然各种歉意的话在李辰心中演练了千百遍，但是现在看着小小的背影。李辰却一句都说不出，好像喉间卡了鱼刺一样。

“妈咪，对不起。我们不该私自逃宫。”亚迪在李辰说完话未得到小小回应后与哥哥对视，两人双双跪下向小小请罪。

“唉、”小小深深叹了口气。身体异常的僵硬。转身的动作竟然持续了好一会。

“既然知道错了，就回书房闭门思过。”小小刻意避开李辰的目光，很是无奈的看着两个儿子。

“是。”兄弟二人乖巧的低首。

“灵儿。你带他们下去吧。”

虽然筑起了高高的心防，但是在听到李辰哽咽的声音时，十年的心防在一瞬间就坍塌了。多年不曾温润的眼眶竟然闪着晶莹。

“小小、、、”

“你们都退下吧。”小小依旧避开李辰的视线。转过身，以不成调的声音遗退了宫人。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首了。她以为对李辰的感情已经放下了。她以为这份感情不够深……

往日所有的以为都在这一刻击碎了。

“坐吧。”小小似乎没考虑到这殿中只有一把龙椅。背着身轻道。

小小原本是想质问李辰是否又是要来杀人的，但是十年的沉淀。她内敛了许多。虽然生理上还没有三十，但是心理上都是奔四的人了。如果再像十年前一样那这十年她就白活了。

“小小，谢谢你为我养育了两个最优秀的孩子。”李辰此时反而有些腼腆，有些拘谨。

原本是想先道歉的。但是在刚看到小小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心意，再多的道歉都无法弥补他的错，不如将歉意改成感激，他们已经错过了十年，他们都不再青春年少，他们现在得理智点，尤其是他这个冲动的‘暴君’。

这些年小小的话让他记忆最深的依然是暴君这两个字，所以他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能再暴戾。

小小静静的听着，观察着，亦忍不住在心中问，面前温和的男人是她认识的李辰吗？虽然十年了，但是岁月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比以前更迷人更有魅力了。

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怦怦跳的心，忍不住暗咒自己，都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见了这个‘老男人’还这么‘不害臊’。

若不是碍于面子，若不是要保持形象，小小真想捶胸，不过心里再怎么波澜澎湃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让李辰知道。

“李辰，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越老脸皮越厚了，什么时候我的儿子成了你的，我想你不会忘记多年前你要杀死他们的那一幕吧。”小小冰冷的声音狠狠的打击着李辰。

虽然事隔十年，虽然孩子们都大了，但是当初那惊险的一幕，至今让小小时常从梦中惊醒，那天要不是白皓阳他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十年了，现在见孩子大了，就跑来认了，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就算孩子是他的，她也不会承认的，如果这次他是来要孩子的，小小不会介意将他打包扔出朱雀，这次扔出去之后就是永远的，她朱小小绝不会再见这个男人。

“小小，十年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知道当初是我错了，但是、、、”李辰见小小突然转过身，背对着他，后面的愧疚之言再也说不出。

“原谅，哼，哈、、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圣皇吗？你会有错吗？孩子、、、孩子是你的吗？那天晚上我与白皓阳……”

“小小，我也是人，一个普通的有情有爱的男人，我也会冲动，我知道当初我伤透了你心，但是十年的惩罚还不够吗？”李辰耳中听着小小痛心冰冷的语气，再也忍不下，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紧搂着小小颤抖的双肩。

“放开，惩罚你，李辰，你可真会为自己开脱，谁惩罚你了，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回青龙。”小小欲挣开，李辰却更用力的将他拥入怀中。

“小小，别这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

“滚开，我不需要什么弥补，你只要别踏进朱雀就够了。”小小虽然有些失控，不但声音很大，连眼泪都同来了，这让李辰一阵揪心的痛。

他应该早些来的，他应该抛开那该死的尊严早些来朱雀的，他应该早些将小小纳入羽翼，尽个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

晚都晚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只有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李辰这次是打定主意就算小小真得要杀他，他也绝不会离开了，去他的青龙国，去他的皇帝，他现在只想做个好丈夫好父亲，至于皇帝的位子，谁喜欢谁去坐吧。

“我不会离开的，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李辰承诺似的转过小小的身子，深情道。

小小的哭泣声停了那么几秒，有些失神的看着让她心颤的男人，尔后又疯了一样捶打他。

“对不起。”李辰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也是李辰自出生至今第一次说这三个字，而且是由心发出的。

小小虽然听见了，但是却没有停下动作，十年了，积压在心中十年的愤怒，她需要发泄，需要找到平衡点，直到手酸了，哭累了，这才软化在李辰怀中。

“你为什么不去死，十年了，你还来做什么？青龙国美女如云，你还跑来朱雀做什么？想再羞辱我？想来抢我的儿子？想……”小小平静后站直身子仰首质问李辰。

李辰摇首，以食指轻抚小小的唇畔，声音有些沙哑道：“青龙国美女再多，她们都不是你，你早就占住了我的心，里面再也住不了别人，这里再也看不到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李辰第一次如此动情的说话，他紧抓着小小的手按在胸前，让她感受他的愣跳，低下头让小小注视着他满是深情的黑眸……

小小有些迷茫了，这是李辰吗？那个暴戾，自大的圣皇？

小小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直视着李辰，想看出他这话有几分真，可是越看越迷惑，越看心越痛。

“你、、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辰吗？”小小犹豫着，颤抖的问道。

“是，也不是，外表我还是那个李辰，还是你讨厌的那个暴君，但是我的心同往日已经不同，你可以闭上眼，用心感受，感受他的不同，感受他对你的爱恋。”李辰说完将小小的头按在胸前，闭上眼，让小小倾听着他的心声。

小小闭上眼，听着‘咚咚、、、怦怦、、、咚咚、、、、’

她笑了，窝在李辰的胸前笑了，快四十的人了，这个时候竟然像毛头小子一样如此不淡定，不过小小也由这不正常的心跳中，感觉到李辰的紧张，慎重，还有那份隐蔽的爱意。

其实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释怀了，不管是多么强悍的女人，对爱情总是满怀憧憬的，尤其是像小小这样孤独了多年，此时李辰这种深情的表白就像一股甘泉注入她久沽的心间，瞬间就唱响了叮咚的欢快爱语。

十年啊，虽然冲淡了对白皓阳的迷恋，但是对李辰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却不曾消减，反而随着两个孩子的成长愈加深刻，如今李辰来了，她应该再次将他赶走吗？

小小并没有抬首，依旧趴在李辰胸前思考着，从心底说，她希望有个男人能陪在身边，那怕不做这个女皇，可是毕竟十年了，虽然李辰说是对他的惩罚，对小小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折磨呢，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但是如果让她就这样软化在李辰的甜言蜜语中，小小又有些不甘心，觉得这样太便宜了李辰。

同时小小更怕李辰以后会得尺，所以她在思量再三后，决定再小小的惩罚一下李辰，再考验一下他，就算这十年小小的‘回报’吧。

小小收起脸上甜蜜的笑，抬首再看李辰又是一脸的冷漠。

李辰有些失措，方才还窝在胸前的美人，这会再抬首时又是一脸的冷漠，本已平静的心又开始轻颤，不由在心中猜测，小小是不是又要赶他离去？

“小小，给我一个机会。”李辰的手伸出很想握住小小的手，但是又有些害怕。

小小看着李辰大男孩般手足无措的神情，心底有些喜悦，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改变了，但是光凭这点她还是不敢肯定，还是要考验一下。

“给你一个机会？哼……”小小冷哼着睨着李辰，故作气恼道：“可以，你现在就离开朱雀。”

李辰仿若雷辟，呆呆的呆呆的看着小小，原本以为十年的时间足够让小小忘记他不堪的一面，没想到小小此时反而更加仇恨，他有些颤抖，难道真的就要这样离去吗？

“小小、、、你、、、你真的要我、、、离去吗？”李辰此时不仅手在颤，就连唇都在颤，可以看出他心里有痛苦。

小小的心因李辰的动作不停的颤抖，看李辰此时的表情，如果她坚持他真的会离去，如果他真的走了，那、、、

“好，我走，只要你不再恨我，我、、愿意离去、、小、、”

小小如遭雷辟，此时这个暴君为何又如此听话，她真的很想像以前一样命人将他扔出去，可是这样的李辰，却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弦。

李辰未再说话，只是深深的望着小小，好半晌才缓慢的转身，看样子似真的打算离去。

小小看着李辰抬起的左脚，心一阵痛，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十年了，难道十年的等待就是为了再次赶他离去吗？

见李辰已迈至门边小小有些按捺不住，他几欲出口，但此时脑中偏偏闪出十年前的一幕，她硬是别开脸任由泪水滑落。

小小咬着唇在心里道：“走吧，走吧，这次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李辰一脚迈出了殿门，但还是忍不住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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