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不能说。爹地说，我要是告诉妈咪，我会被扔到大草原里，再也不能见妈咪。”阿衣拉着被子，委屈巴巴地低着头，吱吱唔唔，不敢直视夜凉快的脸。

“你不说，他不说，谁都不肯说，把我当作傻子？罢了，你不说，你出去吧，我困了。”夜凉快木然盯着天花板，眼中不起波澜。

“妈咪，对不起，我……”阿衣无助地看着夜凉快闭上眼睛，只能转身下床出去。

坐在别墅门口，湛蓝的天空飞过几只鸟，几滴鸟屎落在了阿衣的脑袋上。

阿衣生无可恋地坐着，想抬起手，却又放下。

短手碰不到脑袋。

一个颀长的身影打落在阿衣的身上。

阿衣弱弱道：“蛇哥哥，为什么爹地不告诉妈咪事实呢，也不准我们说？”

“你爹地有自己的苦衷。”吴蛇坐在阿衣的身边，拿出一块手帕，嫁给阿衣头顶上的脏东西擦拭干净。

阿衣将头枕在吴蛇的手掌上，可怜巴巴的，别有深意地叹了一口气，“爹地不说，他和妈咪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你这只小东西操心这么多做什么。他们自己的事，会自己解决。当下之急，是重新规划虚空之地的部落，完善虚空与人间的沟通桥梁。你妈咪的整容杂货铺很快就要开张了。”

吴蛇抚摸着阿衣的脑袋，柔软的毛发在手心跳舞，吴蛇不禁失笑。

阿衣沉沉睡去，吴蛇起身抱着阿衣进别墅，底下黑漆漆一片，格局没有任何的变化，夜凉快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张慎人的脸，苍白无力，整个房间听不到虚弱的呼吸声。

“夜店长？夜美女？”吴蛇压着声音轻轻唤了几声。

夜凉快没有回答。

吴蛇察觉不妙，连忙走上前，掀开黑色的被子，只见小腹处的伤口鲜血直流。

阿衣被浓浓的血腥味刺激醒，看到伤口处的恶化，慌张从吴蛇的手中滚落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咪，妈咪……你醒醒，呜……”

夜凉快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吴蛇嘱咐阿衣，“你在这，看好她，我去找校长回来。”说完，吴蛇急冲冲往门外冲去。

阿衣蹦达上夜凉快的脸，两个爪子轻轻拍打着夜凉快的脸。

“妈咪，你醒醒，爹地很快就回来了，他会救你，妈咪你再撑一会儿……都是我们不好，不该惹妈咪生气，不该骗妈咪……”阿衣眼泪哗哗往下流，哭得精疲力尽夜凉快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阿衣抽噎着，“妈咪，你醒来，我就告诉你爹地的秘密……”使出了杀手锏，夜凉快仍旧躺着，身体慢慢的发凉。

阿衣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叽里咕噜说了一段乱七八糟的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部交代了个遍。

夜凉快的沉默彻底使阿衣崩溃了。

“妈咪，你醒醒，爹地真的很爱你。他只是想保护你，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许，才会做出那么多让妈咪伤心的事。爹地有很多苦衷，有很多不得已……”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阿衣连忙回头看，校长从楼梯上走下，面具后的红色双眸昭示着他的威严。

“爹地，妈咪她……”

“阿衣，出去。”校长冷冷命令道。

阿衣不敢违背，蹦跶着离开。

校长抱着夜凉快的身子，长吁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这样骗阿衣，何必呢？”

夜凉快睁开眼，虚弱地咳嗽一声，“若是我不这样，我怎么能知道，你是照顾夜沾衣的那位哥哥。”

“恨我吗？”

“曾经恨，现在不恨了。”夜凉快淡淡说道。

原来恨，是因为恨被出卖。不恨，则是因为知道真相，皆是逼不得已，同是天涯沦落人。

夜凉快抬眼看向校长，手抬起，颤抖着摘下他的面具。

史一边的脸。

不同之处，在于那双眼睛。

“谢谢你，护我百年安然。”夜凉快真挚发声。

“谢我作甚，我该做的。到底，我还是没有护你周全，你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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