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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庚申蔷薇开得异常繁盛,在澹澹的月光下如点点的碎金,香气馥郁缠绵。秦幽梦无心赏花,遥望着宫门外重叠如山峦的殿宇飞檐,心事重重。
秦幽梦自打从如意馆回来,便心绪不宁,惶惶不安。
她轻唤过梅若,略带愁容的道:“玥贵嫔和荃皇贵妃对我的态度一直是暧昧不明,似乎是欲拉拢我成为她们的羽翼,但又保留了一定的态度,却也没有再度派人前来。日于毓翠庭,虽说是月瑜刁蛮,玥贵嫔才出手教训了她,也不妨是有杀鸡儆猴的功效。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我暗地里已有树敌,才引得九里香加害于我。像是玥贵嫔这样的明刀明枪还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在多点暗算,那可真是防不胜防,恐怕我的下场会比月瑜更加凄惨!”
梅若听完,感到心有余悸,霎时间冷汗涔涔,“小主,虽说目前您还未面圣,但册封为贵人一事,已引得各宫娘娘纷纷瞩目,万一他日小主圣眷垂爱,危机到她们的地位,岂不更加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
秦幽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在这后宫中的形势大为不妙,爹娘在我临走时叫我一定保全自己,万一我获罪,恐怕我秦氏一门也不免受到牵连!”
梅若轻将手搭在秦幽梦肩膀上,“小姐不是已经开始避讳了嘛!要不然也不会食虾子!”
秦幽梦苦笑道:“这只是一时之计,不是长久的办法。”
梅若疑惑的问道:“那小姐该如何打算。”
秦幽梦望着满地被风雨拽落的花瓣,心中暗暗有了想法。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梅若蹑手蹑足趁太医院交班之际,打开承装药材的药盒,用丝帕包了一些,便返回了丽景轩。
梅若低声道:“小主,你要的东西我给您拿到了。”
秦幽梦结果丝帕,见到几只被晒干了的小虫,便对梅若道:“你去找个碗和搅棒来。”
不一会的工夫梅若便回来了,“小主啊!这东西可以吃吗?”
秦幽梦低下头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我曾经看到一本杂谈的书中提到过广西、贵州一带有一种有剧毒的虫子,名为斑蝥。”
梅若将水碗和搅棒放在身后,担心的道:“有剧毒,小主您还吃!”
秦幽梦上前拿过水碗,便道:“这种毒虫,吃下少许不会要了我的命的,只会恶心、呕吐,连太医都察觉不出来的。”
秦幽梦将捣碎成粉末的斑蝥倒进水里一点,抬起头一饮而尽,大约半柱香,秦幽梦就感觉恶心难耐,张口便吐出浑浊之物。她用丝帕掩住嘴,对梅若吩咐道:“去叫个太医来。”
待到梅若回来的时候,秦幽梦已经吐到虚弱无力,瘫软在床上。
太医屈身行礼道:“太医院刘光照给馨贵人请安。”
秦幽梦气若游丝,微声道:“大人免礼。”
刘光照把过脉后,便道:“嘶!从小主的脉相看来并无大碍啊,只是脉相略显微弱。微臣不才,敢问小主有何不适之状。”
梅若回答道:“小主自打从如意馆回来之后就感到恶心,偶尔还会呕吐。”
刘光照不解的紧皱眉头,来回踱步在厅堂内,“这微臣就不解了,虽说微臣刚入太医院半年,但在微臣行医这些年当中很少见过这种症状。”说罢刘光照连忙赔礼跪下。
秦幽梦装势轻轻咳嗽了两声,“既然大人看不出来,未免不招他人闲言,不如大人先不要声张,只当是水土不服的缘故。”
刘光照道:“小主这万万不可,就算微臣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隐瞒病情啊。再者说医者父母心,若是不将小主的病看好,微臣心里也过意不去。”
秦幽梦心中不禁觉得好笑,这宫中居然还有会人保留医者之心,“刘大人无需过意不去,我素来体弱,宫中的吃食又偏油腻,许是不太适应罢了。”
梅若帮腔道:“我看也是这个原因,大人开些医治肠胃和治呕吐的药吧。”
刘光照颔首,“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梅若同刘光照回了太医院,刘光照抓了几包药后,便对梅若说道:“梅若姑娘,这几包药材是调理肠胃的,这些柚子皮粉在你家小主欲呕时,用温水冲服。”
梅若应了声,便回了丽景轩。
秦幽梦见梅若回来了,挥手示意叫常雅出去,“常雅许是方才吐的厉害,我略感有些饿了,你不是说备了珍珠圆子嘛,给我拿点吧。”
待常雅出去后,梅若道:“小主,你这般受罪,叫人看了心疼。”
秦幽梦浅笑道:“我若是不苦着自己个儿,可不得要去面圣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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