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有比我更重要的人陪着你，你已经乐不思蜀？”

纪暖言长大了嘴巴，手机应声掉落，“你，你怎么在这？”

透过陆恒宇的肩膀，她看见了王美云的微笑，意味深长。

她赢了，这一局她赢得漂亮。

来不及计较她设的圈套，顾阳交给她的甜甜的画被她下意识的藏在背后的包里，她和顾阳沉默了许久，对视了许久，只有在拿到这幅画之后两个人才渐渐的打开话匣子。

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顾阳好不容易找到切入点，纪暖言也越来越自然，却被陆恒宇的切入打断。

“为什么要骗我？”他走到纪暖言面前，抓这她的手腕，“纪暖言，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突兀的，纪暖言的心就那么疼了一下，因为她从来没看陆恒宇的眼睛里闪现过那种挫败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但是她也看见了。

一清二楚。

纪暖言按住顾阳躁动的身子，耐着性子将陆恒宇拉倒一遍，她要保持这两个男人相对安全的距离才开口解释。

“无论你信不信，我和他是清白的。”

王美云的心机比叶清扬深的不止一个段数，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出击，反正两个人之间的嫌隙已经存在，想要三言两语解开更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还有顾阳呢。

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点的姿势靠坐在轮椅上，稍微调节了一下轮椅的靠背弧度，投个了纪暖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如果你们之间果真光明磊落，为什么不能再大厅里谈，要挑这么一个私密的地方。”

面对陆恒宇的质问，她无法回答。

“我一直在等，等你主动跟我讲你的故事，可是纪暖言，你没有。”

纪暖言依旧莫不出声。

“说实话吧，我们的孩子，被你藏在哪里。”

“你都……”

知道了三个字都被顾阳的手打断掉，“陆先生，你何苦为难暖言呢？她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你和她之间什么时候出现过孩子？在美国五年，我竟然都不知？”

“对啊。你都是在哪儿听的谣言。”纪暖言连忙改口，她对自己的抗击打能力无语极了，差点又被陆恒宇套路，幸好顾阳聪明，“又是那些媒体胡说八道了？你应该知道的，没有的事经过他们一形容，也能天花乱坠。”

“这是你在美国洛杉矶亚凯迪亚美以美医院的住院记录，虽然那家医院对病人的隐私保护做的极好，但是入院时间和科室竟然是妇产。”他忍了忍，没有跟纪暖言喊，转而指向顾阳，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梁上，“是不是你的主意，想要控制我的孩子做把柄？”

“陆恒宇，麻烦你不要总是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的龌龊，我们两个无冤无仇，为什么我要留着你的把柄，更何况，你觉得我会怕你怕到需要通过弱者来制挟你的地步？”

顾阳哈哈大笑，“我说没有孩子，就是没有孩子，至于住院记录，你当做是她去做流产的也好，还是别人挂着她的名字办理的住院手续也好，随你。”

他拿出一副要人没有，要命陪到底的架势。

话语落下，陆恒宇站定在纪暖言面前，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垂落在裤线两侧的双手都紧握成全。

顾阳挤过去，将纪暖言向身后一拉，其实他不用担心，陆恒宇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对纪暖言怎么样，每次他强迫她翻云覆雨之后，都会看着她疲惫的脸心疼很久。

又怎么会因为这莫须有的事真的伤到她呢？

眼神戒备的顾阳，对上眼眸冷淡的陆恒宇，王美云也有些看不懂了，甚至有些慌张，她不知陆恒宇什么时候和纪暖言还有过孩子的故事。

有一个不清不楚的小白，她一直在暗暗调查，就在她几乎可以确认那个孩子和纪暖言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时候，又冒出来一个被藏起来的。

她这几十年阅人无数，从她和清扬对峙的那天起，她越来越发现她无法控制纪暖言的行动和想法。

其实，她并非真的怕叶清扬失去陆恒宇会难过，而是怕纪暖言过分的聪明，接触的深了会让她过去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也会让陆恒宇彻底的淡忘了她这个云姨。

“说我生了你的孩子，那么你有证据么？”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沉思着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纪暖言拍了拍顾阳的肩膀，异常冷静的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凡事都要将证据，陆总你总不能凭借一张住院单就笃定我是去生孩子的，我可没有勇气，将那年那个都不知道爸爸是谁的孩子带来这个人世间，您觉得呢？”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陆恒宇被她语气中的刺梗的说不出话来，是，他是带着一丝报复，想要让她低头，想要满足自己那点好胜心。

更多的，是对故去的母亲的交代，那个时候他一心只为复仇而活，对纪暖言而言，做了很多看似帮助了她，却伤她至深的事。

“我是孩子的父亲……”

“哈哈哈。”纪暖言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眼泪溢出眼角，“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陆总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在拍卖会上要除夜呢，您勾勾手指，就有各色各样的姑娘排着队来准备给你生孩子呢，您别闹了。”

他俩都知道，这是纪暖言惯用的技俩，心虚的时候总会把另一件事情闹大，掩盖住这件她不想讨论的事情。

陆恒宇上前一步，没有给她丝毫退缩的余地，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和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径直问道，“言言，我再认真的问你一遍，当年你是不是查出了怀孕才逃掉的。”

检查身体，是在林修的医院做的，孩子，或许是在洛杉矶生的，要说实际的证据，他确实拿不到，即便他是陆恒宇，也没有这么通天的本事。

双手托在纪暖言的脸颊上，再一次用眼神去确定。

“买下你初夜的人是我，我的嗓音变化是因为吸入了少量的氦气短暂的变音，不想让你认出我是因为我逃不开那可怕的自尊心。”

他的手指顺着纪暖言的脖颈，滑到了她的肩膀上，见她没有挣扎，陆恒宇松下来全身肌肉，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下颌在她的肩膀上随着说话的节奏一震一震的，“告诉我，我是不是早就当爸爸了。”

“我……”

“暖言！”顾阳在她身后提醒，“是你说的，和死亡比起来，爱情微不足道，难道现在你就忘了吗？”

“砰！”话尚未说完，空气里便是一阵闷响，从小到大打架从来没输过也没伤到过自己的顾阳，脸颊正偏向一侧，牙龈冒出的血丝正鼓鼓的从嘴角留下来。

他站定在原地，震惊的不仅仅是纪暖言和王美云这两个看客，还有他自己。

应该怎么做，还手回去吗？

可是这样也掩盖不了甜甜存在的事实，反而会让陆恒宇觉得他的恼羞成怒是因为欺骗后的心虚。

他也理解了纪暖言为什么这么害怕和他见面，余光瞟了一眼纪暖言来不及啦好的背包拉链，顺势靠在凳子背上，找个机会将拉链细心的拉好。

“顾阳，我警告你，不管你是纪暖言的什么人，现在她是我的，一切相关事情都由我解决，如果你再有意破坏我们的谈话，我不介意在下次飙车的时候直接把你撞进水闸里。”

原来昨晚是他们在飙车。

纪暖言心里了然，觉得这次顾阳回来太欠考虑了，她在EMAIL里说的很明确，不要去看国内网站那些不实的言论，也不要回国来，他帮不上忙，反而会太引人注意。

顾阳失望的看着陆恒宇，舔舐了一下嘴角，“我是她的亲人，别看我平时跟她不如你走的那么亲厚，但是我所有的事都会从她的角度去考虑，你呢？说的好听，将她变成交际花筹钱的是谁？如果不是你的苦苦相逼，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么丧失尊严的主意？”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不需要跟我解释，同样，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也无权知道。”顾阳很果断的绝了这个话题的继续，“想必今天陆总也没有什么食欲吃东西，还有这位好心的阿姨，还想等我留你们吃饭吗？”

陆恒宇用力的克制住再汇过去一拳的冲动，在顾阳没反应过来之前，拉着纪暖言的手直接冲出包厢。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先放了手。”他一边风风火火的走，一边说道，“今后你只能捆绑在我出现的地方，我再也不会放你一个人行动了。”

纪暖言的挣扎弱弱的，她试过好多次，没有一次成功，所以现在的挣扎，也就只剩下表明态度的作用。

“如果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会扔下他回来找我么？”

就算他和她之间除了快乐，更多的是宿命，她也不在乎了吗？

顾阳发出的短信迟迟没收到回复，心也渐渐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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