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只着一件白衬衣半躺在医疗椅上，仅剩的这件白衬衣也被我毫不客气地解开扣子，半遮半掩地挂在他身上。&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若非明楼要面子，就连这件白衬衣我都嫌碍事地准备剥了。

只是看着明楼好像我要怎么他似的，死死捏着衬衣领口，瞪大眼睛望着我。我就莫名一阵心虚，没再坚持。

此刻身上接着心电图、脑电图等各项仪器电线的明楼静静躺着，眼也不错地看着我。我瞄了一眼规律的心电图，着实佩服这些心理素质过硬的特工们。

“这药注入体内五分钟后就会起效，大约七分钟后你会感觉神经麻痹，十分钟后你会陷入幻觉。在这过程中，你可能会心率紊乱、头疼、胸闷等症状。你不用担心，我会实时监控，不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明楼镇定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我没再多说，将静脉注射器推注入他体内。

明楼冷静甚至冷淡地看着，我很难从这张板着的脸上窥出些额外的东西。

七分钟很快就过了，此刻明楼的神经紧绷，他的双眼闭上，眉头紧皱。我数着秒表，十分钟后，明楼陷入昏迷。我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开始了。

pta合剂是以毁灭性的药力，摧枯拉朽般通过摧折一个人的生理达到心理的极限。我不知道在我之后，接手这项药剂研究的人员是怎么想的，但是从我后来救治的那些神盾局和麦考夫的特工身上。我发现pta合剂被减轻了对神经的损伤，转而添加了致幻成分。

像明楼这样被注射了大量药剂的人，其中的致幻成分难以靠自体分解，因而残留体内，时不时引发头疼。此时的头疼其实是身体的一种防御机制、一种提醒。可时间一长，人陷入不时出现的幻觉中，会渐渐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就是各类精神疾病的开始，比如精神分裂。

我现在注射的所谓解剂，就是针对化解那些致幻成分的。可在化解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触动幻觉发作。并且这种幻觉并不比当初注入pta合剂时弱，当然这种情况在我的有意无意间没有告诉明楼。

此刻的明楼浑身冒着冷汗，眼皮颤动着，极力想要从噩梦中醒来，却无能为力。

“疯子——疯子！”明楼喃喃呓语，我没有用束缚带绑着他，我相信他的自制力，也是为了减轻他的压力。

所以我近乎全身压在兀自挣扎的明楼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头上的几块仪器屏幕。明楼的呼吸开始急促，安妮塔问我要不要给他上呼吸机，我没答应。高氧状态下，他会陷入更深的昏迷，而且此刻也不到非要辅助呼吸的地步。

“再加注5%”我吩咐安妮塔再注入5%的解剂。几乎在药液刚刚推入后，明楼就开始大喊：“疯了，王天风你疯了——”

“曼春，为什么曼春！”

“你恨我！……我不会告诉你的，……忘了我……”

我惊奇地发现明楼的眼角流下一行泪，他没有哭声，没有抽泣，只是默默地留下一滴泪。划过眼角，没入发鬓不见踪影。

突然明楼睁开了眼睛，和我四目相对起来。我不知道明楼从我的眼底看到了什么，可我却看见了哀伤，那样浓的哀伤，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可只一瞬，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平静无波，深不可测。

“尤娜，你是要我以身相许吗？”明楼的声音带着些暗哑，刚刚恢复知觉的手顺势揽住了我的腰。

我没有像羞涩的少女般立刻慌不择路地起身逃跑，我保持着压制着他的姿势。俯视着明楼难掩虚弱的面容，直视那双眼睛问道：“你可还好？”

明楼尤自戏谑道：“你不起来，是想和我一直躺下去吗？”

“你不好，很不好。”

“尤娜”明楼偏开头，移开视线，宛如叹息般说：“看破不说破。”

我没再逼他，站起来，示意一旁的安妮塔开门。为了防止别人特指明诚打扰，我早就锁住了这间实验室的大门。不出所料，安妮塔开门的时候明诚就守在门外，不等门完全打开就冲了进来。

“大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

“大哥，刚才你吓死我了。”明诚见明楼全须全尾后，憋了满肚子火，又强自压抑着问我：“凌主任，你事先没说过这药有这样的效果啊！”

“什么样的效果？”我装傻反问。

明诚不想我如此装傻充愣，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相比明台，明诚确实有分寸多了。若是小少爷在这里，必然要闹上一通的。可明诚憋红了脸，到底把话自己咽了下去。

“好了，你大哥没事了。只是这几天注意调养，别熬夜，别操劳。”

明诚喜形于色，纠结着是先谢我还是继续质问我。我没给他机会，留下安妮塔陪着他们，自己挥手离开了。

解决了明楼的事，又安排好手下的病人后，我就匆忙上了飞机。

凌远给我的时间不多，最多一周我就要回去。于是顾不上休息，连夜乘上飞机囫囵着睡了一觉就到了希斯罗机场。

刚下飞机还没出机场，就被一辆黑车拦住了。车窗摇下，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hi，安西娅，近来可好？”我打开车门，坐在了安西娅身边。

“虽然很想欢迎你，但sir那里有麻烦了，我们不得不尽快赶回去。”安西娅放下手上的手机，抱歉地说。

“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况我不好说明，但简单来说就是夏洛克揭露了考文垂计划给艾德勒女士。而艾德勒女士是莫里亚蒂指使的。”

虽然没头没脑的，但我听明白了，“所以，麦考夫算是遇上了重大工作失误？”

“可以这样说，麻烦的是，如果不能妥善处置收尾，sir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我靠在车窗上，呼吸着久违的伦敦空气，抬手发了条短信‘我回来了——y.l’。

车在麦考夫家门口停下，安西娅担忧地说：“麻烦你了，尤娜。”

我点头关上车门，手机正好响起来，一条短信来自夏洛克，‘别管闲事’。

我讪笑，锁上手机，直接推开门进去。

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炉中的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厚重的窗帘拉得严实，昏暗又阴郁。

我走到客厅，长长的餐桌上麦考夫把头埋在掌心，看不见表情。从来一丝不苟的着装也凌乱起来，袖扣不见踪影，领带被拉开。手旁一杯威士忌只剩浅浅的一层底，显得颓唐又沮丧。

不过作为曾经见过麦考夫更不堪，更狼狈模样的人，我毫无心理负担地走到窗边，把窗帘全部拉开。清浅的月光和稀微的路灯光芒照了进来，洒落在那个封闭了自己的人身上。

他的肩膀微微颤动，我脱下大衣挂在椅背上。在他身边蹲下身，把头靠在了他的膝上，双手环住他的腰，“你瘦了”。

“瘦了三磅”

“听说你又去找艾萨克了”

“那个庸医，技术不好，连嘴都闭不紧。”麦考夫带着莫名的委屈，抱怨道。

“艾萨克快被你逼疯了，这是第几次根管治疗了？你牙还要不要了？”

“尤娜”麦考夫无奈抬起头，挑眉道：“你坐了11小时35分钟的飞机过来，就是为了我的牙？”

我捏着麦考夫的下颚，把他低垂下的脑袋重新抬起。我坐到他的大腿上，鼻尖相抵，亲昵地蹭了蹭。“好点儿了吗？”

麦考夫别扭地开口：“如果你指的是牙，那么很好，它不疼了。”

“那你的心呢？”

麦考夫沉默了一会儿，说：“它会好的”。

我哑然失笑，安抚地吻上他的额头，喃喃道：“乖孩子，去找他吧。你是他哥哥，永远都是。”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