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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
「哈哈……」
笑出来了。
比起滑稽还是开心之类的情感,就只有很想笑这件事从脑中浮现而已,所以我就笑了,大概是这种感觉。
「我说啊」
将不知何时停下的脚步再次踏出,并继续了对话。
「等等也许我会说些奇怪的话,但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奇怪的话、吗?」
「对。如果不是先告知一下的话,可能就会不小心被宪兵科给追着跑的、奇怪的话。」
稍微吸了一口气,并在脑袋里整理了一下文字。
并不是能够随便在别人面前讲出来的东西,但总不能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总有一天,还是得要在这些女孩子的面前把话给讲清楚,只不过是把那一天变成今天,仅仅如此。
「我——」
在一开口的那个瞬间,
费奥多尔察觉到,从脚底开始传来的一阵怪异的摇晃。
3.玛尔歌?梅迪西斯
早在那些男人到访之前,那座塔便已经死去了。
埋入了墙壁以及地板之内的机械一类,都已经失去了动力,蒸气与电气管线也早已切断、与外部呈现断绝状态。
门窗紧闭,以及带有莱尔市纹章的『严禁入侵』的看板,而在下方,还标示出要是入侵的话,会有多重的判刑在等着他们。
「……虽然还真的是很麻烦,但也能说是正合我意」
那些男人们就站在十三楼的某间房内。
若站在窗边,宽广的莱尔市便几乎一览无遗。
一边从隐藏感情的面具之下眺望这样的景观,那个男人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的碎碎念着:
「不一个个的给机械点火的话,就连一扇门也打不开. …」
从脚边传出了低沉的运转声。
将在地底沉默着的、紧急用的动力炉硬是给启动了。
此时,为了确保在紧急时刻也能有足够的出力,而使机械进入了一种类似失控的状态。虽然这种方法毫无疑问的会缩短寿命,但他们才不在意这种问题,只要能撑到事情办好那刻就足够了。
因为以上的理由,虽然只是暂时性的,但这座塔的机械取回了原有的机能。
虽然既费工夫,又需负担多余的风险,但要是不这么做,便没有在塔中移动的能力,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也正因是禁止入侵区域,才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实在是感激不尽。你也这么觉得吧,玛尔歌?梅迪西斯?」
被叫出了名字——
对峙中的较小的面具惊讶的震了一下。
「我不记得我有自报过我的、身份」
「当然是调查来的。毕竟摸清交易对象的底细这件事,可是攸关着我们的生死。」
「……是、这样吗。真不愧是、旧艾尔皮斯屈指可数的原奴隶商人。要是有了身处黑暗之中的自觉,就会变得更小心、呢。」
男人接着发出了「库库库」的低沉笑声。
「我也不记得我有透露过我的身份呢」
「当然、调查、过了。摸清交易对象的底细这件事,对我而言——」
「交易对象吗…库库库,虽然演技还行,但想用这出戏来骗过我还不太够呢。」
在场的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缇亚忒?西巴?伊古那留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能听见这段对话。
为了重新进行先前失败的『小瓶』的交易,那个商人选择了这座塔作为交易地点。这个判断可以说是相当的明智吧。若是不将动力炉点火,所有的门便都会是紧闭着的,因此,塔内不可能会存在其他访客,又因每一层楼的空间有限,不需要大费周章,也能做好全部十三层的警戒工作,接下来只要做好正上方和正下方的警戒,就可说是万无一失了吧。
在塔内,已不存在能够让人躲藏并监视这场交易的场所了。
然后,虽然不清楚那名商人是否掌握了,但戴着小面具的人物……也就是方才被称呼为「玛尔歌」的那位……有着非常敏锐的知觉,到了——如果附近有人动用到了魔力的话,就能立刻察觉并且逃走——的程度。这也就是说,利用魔力来遮蔽行踪这类的攻略法也不会管用的意思。
但现在缇亚忒潜伏的地点,并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
(……好冷)
缇亚忒的背紧贴这塔的外壁,并小小的颤抖了一下。
寒风吹过。
要是往下方看的话,大概会连背脊也一起着凉吧。
当然,即便不慎滑落,在这样的高度之下,还是来得及产生足以长出翅膀的魔力吧。时间非常充足,并不会与地面产生亲密接触。虽然很清楚这点,但……果然,做这种事,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演技…戏,你是什么、意思」
娇小的玛尔歌露出了警戒心并提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真正的目的早就曝光了。」
在如同做着胜利宣言的同时,弹了一下毛发浓密的手指。
随着声响,作为护卫的男人们便开始包围起了玛尔歌。
「你想要做、什么?」
「仅是单纯的自卫罢了,为了要将盯上这条性命的刺客给捉到手呢。」
「…………」
「我早就说过有调查过了吧?最近,有好几个把名字登录在旧艾尔皮斯的商人失去性命,而全员的共通点,就是正在进行可疑的交易……」
遭到五个男人包围之后,玛尔歌谨慎的左右窥视着。
「接下来,继续交易吧。得请您将手中所有的『小瓶』都给交出来」
(——怎么办)
缇亚忒一边因为寒冷而发抖、一边思考。
虽然不太清楚对话的走向,但只有一件事很清楚:
那个戴着小面具、名为「玛尔歌?梅迪西斯」的人,还是个孩子。
大概,比十五岁的自己还要小几岁。
虽然不晓得身体娇小是不是因为种族的关系,但可以肯定绝对不只如此,而改变声音的理由,也不单单是为了不被找出来,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年龄这个偌大的线索曝光。
不过……就算知道这几点又怎样。
我们的任务,是将那位「玛尔歌」手中所有的『小瓶』给回收这件事。
如果现在立刻冲进去,大概也有办法制服所有人,如果是在这个时间点突袭的话,也不会像上次一样让玛尔歌给逃掉吧。但这样做的话,就无法将这位玛尔歌手中所有的『小瓶』给成功回收,考虑到这家伙可能还有同伴的话,便无法轻举妄动。
(可蓉)
将视线移过去后,却发现一样紧贴着外壁的樱色友人一脸困扰着。
哈啾。
除了困扰的脸之外,可蓉的嘴边还连了一条鼻涕。慌张的转回室内的场景,看来是靠着风声而蒙混过去,而没有任何人察觉,这才安心的摸了摸胸口。
「我不记得我有做过这种事……不过就算这么说,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你也很清楚嘛」
「能给你的『小瓶』就只有、一个,报酬也、照之前、谈的」
「这桩交易早就破局了,现在你该思考的是另一个交易,就是用所有的『小瓶』来换取你的性命。」
一个男人动了,
手中拿出的刀子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而突击的目标是——玛尔歌的背后。
但,一路躲过护翼军的追击至今的玛尔歌,小心谨慎的程度当然是非比寻常。被袭击的可能性,也许早在一开始就考虑过了吧,用完全不像是被偷袭的样子微微扭曲了身体,而刀子也仅是微微的划过了外套,而男人也因失去重心而跌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是这样认为的,
缇亚忒、可蓉、大概玛尔歌和持刀男还有其他的男人们,本该全员共有着这个未来的预想。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一件事:
就是这座塔的动力被关闭、与外部隔离的理由,还有,被严格禁止入侵、每扇门都被锁起来的理由。
构成这座塔的机械所累积的重重的疲劳,早就已经超过了极限。压力外泄、阀门生锈、蒸气管扭曲、通知异常的警报损坏。曾有一次发生过小规模的爆炸,经由市政厅的技术人员调查之后,判断这座塔已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状态之中,且当天就进行了切断处理,并办完了将设施封闭的手续。那是大约三天前的事,也是这座塔已经死去的理由。
而理所当然的,发动了没做过整备也没经过修理的紧急动力炉这件事,也使状况致命性的恶化了。而这无处可逃的压力,花了三十分钟以上的时间来缓慢的积蓄象征着破灭的力量,然后——
将爆炎与轰声与无数的铁片洒出,然后崩裂。
高塔,激烈的晃动了。
窗户,一片片破碎了。
而这个振动,也将紧贴外壁的人们给扯下、甩落。
玛尔歌的姿势无法维持,仿佛自己倒下一般,朝着背后逼近的刀子落下了。
而带有污垢的刀身,就这样朝着年幼的身躯,插了进去。
玛尔歌的嘴角为了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扭曲了。
塔,开始倾斜了起来。
墙壁也开始发出了声响、裂开,并碎成了无数的碎片,从十三层的高度开始崩落。
护卫男们开始掌握情况。
商人则慌张的压低身子。
而从玛尔歌的口袋中,落出了复数的「什么」。
而那些「什么」落到了地面上,并随着微幅的弹跳而发出了了清澈的声响。
那是往内部封入了黑色的不明物体,并有着手持大小的玻璃珠。
商人开口了,大概是想讲「就是那个」吧。
玛尔歌的眼睛朝向了落下的玻璃珠,而那视线仿佛在呐喊着「不可以」。
地板已经倾斜到了站不稳的程度了,当然,玻璃珠也朝着下方——也就是高达十三层楼的空中,开始转动。
放下了刀子的男人伸出了手,却没碰到。
从裂开的外壁飞入了两位少女。少女们只花了一瞬间确认左右,并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向了在地面滚动的玻璃珠,
抓到了。
掉出的玻璃珠有三个。其中一个经由玛尔歌的手捡起了,这是缇亚忒与可蓉确认到的。
若根据艾瑟雅的情报判断的话,现在被带进这座浮游岛的玻璃珠,也就是『小瓶』,总共有三个。也就是,只要能再确保一个,一切就都结束了。而过程中的阻碍——武装男们——虽然还有剩,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吧。
「不许动!」
可蓉用着没什么迫力的声音进行劝降,
「有什么话等等再好好听你们说!所以现在就先给我老实点!」
——没有人看到。
没有人有注意到。
从玛尔歌?梅迪西斯口袋中落出的玻璃珠,其实有四个,
而非得要捡起的『小瓶』的数目,也是四个,
而那没能数到的那最后一个,就这样静静的在地面转动着,并朝着那面崩毁的墙的外侧飞了出去。
倾斜之塔的,遥远之下。
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
玻璃珠——碎裂了。
4.往那黑暗之中
「呜……」
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片黑暗。
意识还很混乱,一时还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正带着菈琪旭、苹果、棉花糖走在街上。
那是条通往市政厅的捷径,和大马路有着一小段距离。
因为有重要的话想说,所以停下了脚步。
在那之后……印象中,注意到了脚下发出了震动。
然后,看这个样子,是发现的太晚了。耳朵传来了响彻脑门的轰声。如同打击全身般的震动。脚踩空般的飘浮感。如同天盖落下般的压迫感。
要是再早个几秒钟察觉到危险的话,或许就能采取不同的行动也说不定。但最后的事实是,费奥多尔在这片混乱之中只做到了两件事情:冲向了抱着棉花糖的菈琪旭,以及,抓住了就在一旁的苹果并全力的抱进了胸口。
「……好痛、好重」
听见了从手腕中传出的抗议声。看来至少是有成功的保护好了苹果,虽然还是呼吸困难的状态,但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剧烈的疼痛。
又察觉到了一些事。看来我们现在的位置,是遍布了整个莱尔市的整备用地下道。因为是配合了体格较小的种族和自律人形的体个所设计的,因此并不算是个太舒适的场所。而因有墙上发着微弱光芒的仪器可作为光源,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看得见四周的情况。
然后,自己的下半身——正位于某个不晓得是墙壁还是天花板的物体下方,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刚好夹进了缝隙之中,虽然并没有被压扁,却也无法轻易的逃脱出来。
虽然从这个位置没办法看清楚这股剧痛来自哪里,但知道大约是左大腿的位置。而从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感来判断的话,看来应该是出了不少血。
「……」
身体不怎么使得上力。别说把脚拉出来了,光那不晓得是墙壁还是天花板的东西就根本一动也不动。我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实在是不太妙,因为血量会随着时间减少,而要是血量减少的话就会变得更难逃出去,也会更接近死亡。
死。
会不会就这么突然的在这个地方迎来自己人生的终结呢?
不,其实我很清楚——死,既不戏剧、也不特别,仅仅是在本人看不见的地方乘着舟筏,然后有一天,便随着命运的流动而毫无预警的降临到自己面前的东西。
在故乡毁灭的那一天,我亲眼目睹了许多就这样被死给吞噬的人们。
虽然我凑巧的在那一天、那个地方从「死」的手中逃了出来,但那大概也到此为止了。
「你、你、你没、你没事吗!?」
在觉得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的瞬间,听见了这个声音。
然后下一个瞬间,一直存在于脚部的那股压迫感便消失了。
再次的张开了眼睛并回头看,巨大的石材就这样子被菈琪旭用双手给举了起来。
那位软弱的、明显没什么力气的少女那纤细的手,就这样子支撑起了那块石头——那块看上去即使叫了多少对力气有自信的壮汉来也无计可施的石头。若真要形容,我也只能说这是副异样的光景了。
「不可以……使用、魔力……」
虽然痛到快要说不出话来,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会对妳的身体……造成负担对吧……?」
「现现……现在不是讲那种话的时候吧!」
菈琪旭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将手中的原天花板给放了下来。
而用那看上去感觉不到什么力量的举止所丢出的东西,却伴随着撞上墙壁而发出了轰声,并一起碎了满地。
既感到剧烈疼痛,也有大量出血,从温度的情况来判断的话,骨头的部分应该也相当的惨烈,不过没有伤到大动脉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在菈琪旭的搀扶之下,好像还勉强能够走动。
「要爬到天花板有点困难、吗」
结束了应急措施之后,费奥多尔又再一次观察四周。
瓦砾的数量…相当的多,但好像还没有多到完全堵住通路,还有能够走动的空间。而另一方面,如同刚才所说,除了和头顶的洞口有一点距离,中间还挂着不少瓦砾。
「那、那个,因为我可以飞上去,只要有绳子的话……」
费奥多尔就这样朝着菈琪旭那不断主张着「我在这里喔」的额头给弹了下去。
「痛!?」
「不要让我讲这么多次好吗?不可以使用魔力。要是没有障碍物的话还能商量,但你有想过,为了避免再次崩毁而一面清除瓦砾一面飞行的这种行动,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负担吗?」
被这么一说,菈琪旭也无言以对。虽然因为费奥多尔自己也无法使用魔力法而没有太大的自信,但看来当事人也有着相同的意见。
「……但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当然这样也很危险,所以,就从那边开始寻找出口吧。」
讲完,便指向地下道的位置。
「你知道路吗?」
「不知道,但至少会在哪里有个出口吧。」
「可是,你的脚…」
「虽然确实是痛到像要死掉一样,但这也不代表我会这样就死掉。」
装模作样了一下,并擦了擦汗。
地下道的组成错综复杂,就像是一个巨大迷宫一般。
因为狭窄的视线和低矮的天花板这两项因素的关系,会使人产生比实际上还要长的错觉,光是走在其中,就令人越来越提不起劲。
而在这样的状况下成为救赎的,便是苹果和棉花糖这两个小家伙的存在。
听说,年幼的妖精并不理解「死」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即便身处于当下的危机之中,对他们俩个而言,好像也只是能稍微体验非日常感的刺激插曲的程度。不晓得两人是不是很中意这种在微暗的地下通道中缓缓推进的场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笑容满面的状态。
「关于刚才的话的后续」
一边想着现在这样子真是难看,一边靠着菈琪旭的肩膀走路,
「是在落下来之前正准备说出口的话」
「啊……是」
「我认为,现在的浮游大陆群应该要先毁灭一次」
「咦?」
数秒的时间。
可以听见棉花糖正有些走音的哼着歌。
「咦…咦?」
「太过安逸了、太过丰饶了,所以大家都忘记毁灭的事了,忘记为了抵抗毁灭究竟得付出多少牺牲这件事。」
「耶,可是那个是 .」
「而元凶,大概就是数字。现在在这个大陆群中,还有将近百座的浮游岛残存着,要让人不忘记这件事的话,这个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费奥多尔的其中一个真心话。
这是,有着一位曾想要拯救世界的义兄的费奥多尔,第一次成功的舍弃了优等生的面具,并用个人的身分吐露出了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希望。
「大概……十座,或是更少的岛会更好。就只保留这些,并沉落其他所有的岛,这样一来,这十座岛上的居民应该就会为了生存下去而竭尽全力、感谢自己还活着这件事,并感谢让自己活下去的一切事物。」
将世界的终结转换为生者的光芒。
当然,唯有处于世界的终结之中,方能理解其价值之所在。
有着能力守护的人们的尊严,就只能存在于正确地被守护的人们心中。
「这样一来,大家就都会好好的感谢妳们的存在了」
「我们并没有想要那种东西才……」
「妳们这样的态度也得负起一部份的责任喔」
费奥多尔又再次用手指弹了一次菈琪旭的额头。
「被榨取的一方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会使榨取的一方堕落、成为在死之前都会把榨取他人当成理所当然的生物。不论是谁,要是长久处于予取予求的环境之下的话,总有一天也会堕落的。」
「……是」
菈琪旭无言以对。
「为什么要把这些话讲给我听呢?那个,要是我把这些话告诉宪兵们的话你不就糟糕了吗?」
「妳不会说的。」
「呃,虽、虽然是这样子没有错啦,但你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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