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问你，如果你牺牲了，拉琪修真的会向前迈进吗？”

“那个应该，没问题的，没，问题。”

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没问题”。

“因为，我们是妖精。比如啊，就算被装在同一个防火箱内，也不会考虑作为炮弹咻咻发射出去的同伴吧？与此相同。同伴死或者消失都是普通的事情。”

“是吗？”

“是的。”提亚特用力地点头。

“你说的那个前辈也是一样的吗？”

“当”这次是轻微的犹豫“当然了！”

啊啊，原来如此。看了刚才的表情后，确信了一件事。

菲尔德终于理解了，看到这个孩子后的焦躁感。到头来，成体妖精兵提亚特o辛巴o伊格那雷奥。

“只是想要一个寻死的理由吧。”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菲尔德用不知道旁边的提亚特听没听到的细小声音嘟囔道。不过，在那个瞬间从菲尔德的背后吹来的风，好像把声音准确的送到了少女的耳朵里。提亚特的笑脸，转瞬间染上了红色。

“怎么可”

“因为知道自己如何也追赶不上最喜欢的前辈的伟大成就。因为知道自己做不到那样有浪漫的生活方式。因为也厌烦了这样为实现理想而努力活着的生活方式。”

“不对”

“所以，你找了一个至少能模仿的伟大事业，依靠了上去。好像是‘为了同伴们挑战了赢不了的战斗’这样的感觉？如此一来，即便是死去也能让活着的人看到与前辈相同的背影。”

“不是这样的”提亚特的嘴一张一合的开闭着。却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只是，把尊敬的前辈的名字，当做盛大的自杀演出道具来使用罢了。”

——没有，回答。

“意识到了吧。失去了你们之后的拉琪修不可能会没事。虽然表面上可能没事，但是在心底深处已经出现了裂痕。”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也有过相似的体验啊。虽说是为了某人的未来，但是重要的某人会死。当事人满足了自己，而我却不得不去理解他。是的，可以理解，但却不能接受！理智不能，身心亦不能！”

因为那真的，太痛苦了……

“你很厉害哟，竟能想出自己寻死这种扭曲的方法去解决问题。所以，果然还是成长环境不一样吧——我，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这是什么话？”

“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也有没能做出那种觉悟的笨蛋。你们，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耀眼。明明自己也遭受了同样的目光，为什么总还优先考虑同伴的事情？”他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另一个令我惊讶的地方。你们重要的人被夺走了，即便如此却没有任何憎恨。明明经历了那么痛苦的回忆，为什么还是能为别人着想呢？”

“那是因为……”低着头的提亚特，突然地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满怀信心的抬起了头。“因为，前辈就是这样做的。”

“又来了。不是说了吗，那只是你用来当做借口的——”

“明明前辈和威廉的事你都不知道，请你不要乱说！”

真的生气的声音。

菲尔德愣住了。一直以来完全提不起精神的提亚特，这时变成了马上要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用充满毅力和斗志的眼神看着这边。

“我虽然不成熟，经常出错，懂得也不多，理解力也差，也不会料理，也不漂亮，可是前辈不是这样。如果是追赶前辈的我错了的话，错的是我，并不是前辈！”她像先前菲尔德做的那样喘了一大口气，“所以，请不要说些奇怪的话。”

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背部流过一样。没能马上抓住这个奇异感觉的本体。不过，能想到这绝不是什么好的情绪。而且，也能想到如果在这里继续说下去的话，那份情感会抑制不住迸发出来。

“这样啊。”菲尔德站起身。背对着这边。“那手帕就送给你了。不需要的话扔了也可以”

“诶？喂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丢下提亚特，打开铁门，走下了楼梯。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就这样，菲尔德离开了废剧场。

羡慕过。

嫉妒过。

有最喜欢的人，可以追逐她的背影，然后为此而得意。即便前面是没有退路的深渊，即便一开始就知道，也不会停下脚步而会继续前进的这份强大的决心。

菲尔德也有过憧憬的人。只不过他的背影太过遥远了。自处刑的那天之后，菲尔德一次也没有过成为大哥那样的人的想法。不如说，正好相反。要证明大哥走的路之正确，用大哥的作法是不行的。当自己清楚这点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在了与他选择的路相反的方向上。

——因为，前辈就是这样做的。

这一句话，让菲尔德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

听到爆炸声时，菲尔德正在旧矿山附近的炸鸡小摊处。

声音是从背后的莱耶尔市传过来的。在能听到的范围里，大小共计四个。全都是从不一样的方向，不一样的距离听到的。

不管是怎样的激情，过了一段时间都会减弱。因为自己的固执，没能吃到拉琪修的甜甜圈。一想到这个，肚子就饿了。遗憾啊后悔啊这样的情绪便接踵而至。虽然知道那个时候没有别的办法，但是口腹之欲已经管不住了。

即便如此，如果吃了别的甜食的话，总觉得就像是输了什么一样。烦恼的末尾得出的结论，就是吃这油腻的炸鸡。

虽然要走到离这有点距离的小摊，但是那宛如将火焰封存在内的强烈的香辛料的刺激，应该会把舌头破坏得今后几天完全尝不出甜味的吧。正好用来断绝对甜甜圈的依恋。

“怎么了？”

在即将接到点的炸鸡时，回了下头。

“又是哪里的管理机械暴走了吧。”

虽然小摊的主人说的轻松愉快，但是菲尔德很清楚，刚才听到的声音不是那种声音。是使用了火药的，爆炸的声音。

一瞬间还以为是在进行炮击演习——当然不是这样。虽说居民的数量减少了很多，但是莱尔市还是个活着的城市。向正中心进行炮火攻击这样激烈的行为，至少不像是护翼军在平时会做出的举动。

也就是说，可能性有二种。

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护翼军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或者，不是护翼军的什么人，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嗯。归根结底，不管哪个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在那里，有着恐怕对护翼军来说，应该不是同伴的什么人。

第3节，没有胜者的战场

钟声响彻四周。

护翼军的联络钟，会根据敲击的方式改变其传达的内容。比如具有代表性的两个节拍与三个节拍重复敲击的“非常时期对应训练”，一个节拍与两个节拍的“全员返回自己的房间待命”，由第五师团原创的连续敲打两个节拍的“因为食堂库存很少所以先到者先得”等等。

以及，没有节奏什么也没有，只是胡乱敲击钟的情况，那是“因为紧急事态全体人员三级战斗准备”的意思。

“菲尔德o杰斯曼四等教官，前来报到！”

“你迟到了四等教官！”

刚一跑进总团长室，就被训斥了。

“你不是在自己房间疗养吗？为什么会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美味的甜甜圈没吃上唉，稍后再训我吧。情况如何？”

“在市内发生了三处爆炸事件。现在，能行动的武官几乎全派遣到了那边，进行被害状况的确认以及开始解救居民。人手不够正忙得团团转呢。”

“三处吗？”

“纪念馆地区的尽头，北东七号的半贫民化的一块，原马吉内斯男爵府邸，的这三处。怎么了？”

“没。可以看一下地图吗？”

在作战机的上面，平铺着市内的大地图。在明确为爆炸现场的三处，已经放置了兼任砝码的铅棋子。

“关于是否是人为的，弄清楚了吗？”

“没有，根据现状还没有能成为线索的情报——”

一位武官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已经确信不是事故了吗？”

据说堕鬼种是精通骗人之道，亦擅长出谋划策，但还谈不上有所谓的神秘超能力的家伙。也有这个种族的性格都很扭曲的传言。虽然这些传闻很难听，但与事实接近，难以反驳。而且，在这个诸多意外因素干扰的场合，对堕鬼种的话就更要打个问号了。

“我很确定，刚才我往这里赶过来时，听到的是四个地方爆炸的声音。”菲尔德朝地图的一点——旧矿山方向指去。

“正要吃炸鸡来着，结果听到这个没吃成……那个先不说，爆炸声不止三处。前面三处已经确定了位置，那么剩下的只有一处了。”菲尔德将红绳拉直，在地图上描绘出一条细线，“从这个方向，影响到的地方大概有这么几处。”

“那个声音谁也没有听到。”

“肯定是被别的爆炸声给掩盖掉了吧。这处爆炸不仅音量比较小，而且跟基地有一定距离。考虑到声音的传播速度，到这里时与其他爆炸声重合这种事是很有可能的。”菲尔德指向基地的位置，那里是其它爆炸点牵过来的直线的交汇处。

“要是发现声音重合点只有一处，这种程度的伪装很快便能识破。但是，这么做至少规避了军方的第一轮介入。”

“……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为了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点点时间内，在没有军队干扰的情况下做些什么吧？把这个作为寻找罪犯的提示的话，或许可以将搜索范围缩小到……塞尔泽尔上等兵现在在哪？”

“你作为紧急联络员，赶紧到隔壁房间待机。对了，叫上那四名上等相当兵一起。”

在地图上，重点讨论的第四处爆炸发生的位置有三个候补。而其中的那一处是菲尔德确信猜中几率最高的地方。可是，其意图菲尔德解读不出来。想用爆炸达到什么目的呢？交替引发那么大的动静实在是没有必要啊。现在引发了爆炸，能在军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做些什么呢？那么短的时间，可能吗？

退一万步讲，在38号浮岛这不久之后就可能面临灭亡的地方，搞破坏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说……”

是为了38号浮岛的，飞空艇“乌路提卡”？

以及不就要撞过来的，39号浮岛的，“留驻的第十一兽”？

可是，不对

虽然觉得不可能，也不敢相信。可是一想到这个结论，除此之外的可能性与之相比都失去了实感。

没有错。

谁都不知道这一点——他就是为了让任何人都想不到这点。能使出这种手段的家伙，让连身为堕鬼种的自己都战栗不已，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一等武官，快下命令吧！”

“什么？”

“现在赶紧联络诺克斯o塞尔泽尔上等兵，前往港口区域方向。根据现在的状况判断，恐怕5、9、14号附近的板块有必要整个解体出去！”

莱耶尔市的港口区域，同市内一样是自成一体的工业制品。港口区域本身的扩张极为方便，只需把巨大的板块拼接起来就能完成。换句话说，如果把连接板块的锁扣切断，那么构成这些区域的板块就会径直朝地面坠落。

“……蛤？”

一等武官的视线落在了地图上的港口区域位置。那里与菲尔德用红绳在地图上标注的，这个第五师团听到的最开始的爆炸声传来的方向重合。

“为什么这么说？爆炸事件跟要把港口区域解体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要不顾城市的许可强行去做这件事——”

话音戛然而止。

“如果错了的话，没有任何恶性事件发生那确实是皆大欢喜。但以防万一，有必要马上去那里确认。”

“……怎么会这样。”一等武官苦恼地说。“有人要利用‘第十一兽’，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没错！”菲尔德点头道。

走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这个点肯定是迟了。

“对不起，打扰了！”随着一脚破门，珂珑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紧跟其后的是脸色发青的拉琪修。还有，很难为情地挠着后脑勺的诺克斯。

一直熟悉的人，还缺两位。

“你们？！在这个非常时期到总团长室来，是要——”

“提亚特她，她跑出去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在走廊里追着提亚特脚步声跑的潘丽宝，拐了个弯，嗖地就不见了。

“……难道说，可是为什么。”

“那个那个，提亚特她偷听到总团长你们的对话了。虽然我有阻止她，不要来偷听。然后，刚才，突然就跑了出去。”

他们听完拉琪修的说明之后，情况大致了解了。

啊啊，原来如此。

该来的终究会来，而且还提前来了。

这些妖精兵是第二师团他们预置在这里的。菲尔德o杰斯曼名义上是她们的长官，实则担当不可或缺的监视任务。以防她们万一不遵从第五师团的指令，擅自行动。

这种预想已经做好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

“……上等相等兵，没有经过正规手续就放弃自身的立场，这等同于在阵前脱逃的行为。”菲尔德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请，请等一下！提亚特，她不是这样的！”

拉琪修张开双臂要拦下菲尔德。

“一等武官！”菲尔德问道，“提亚特她知道保管着她们遗迹兵器的场所吗？”

“什么？”

一等武官震惊不已，这是当然的，菲尔德o杰斯曼四等武官，应该没有立场能知道这种情报。不过，对于这份不自然，最起码在现在这种场合下是不适合进行追问的。

“这个嘛。提亚特上等相当兵是这四个人的代表。所以只告诉了她相应机密仓库的号码。”

“了解。我突然想起有些私事就先在此告辞。之后关于港口区解体的负责人，我推荐这位纳克斯上等兵。”

“诶？我？你在说什么？”纳克斯疑惑的询问道，不过菲尔德无视他走掉了。

“哦，喂！你要去哪儿啊？”

连个回答都没空给，菲尔德直接奔向目的地。

走廊里的菲尔德的背影消失不见。

“……走掉了啊”珂珑自言自语着。

“一一一，一等武官，这里面，肯定有很深的原因！”拉琪修很慌张的晃着手臂。现在，紧跟着提亚特，菲尔德也擅自离岗。对于处在非常时期的军队，这种行为当然是一种不能忽视的罪行。

“真是受不了，那个小鬼。”瞥了一眼慌慌张张的拉琪修，一等武官装傻道，“嘛，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没有时间和人手去叫他们回来。等他们回来了，再好好的进行说教好了……啊——，塞尔泽尔上等兵。”

“啊，是的。有事吗大将。准备要我做什么事情吗？”

“没错。现在立刻去市内，把所有清楚港口区域的人都召集来。要是觉得麻烦威胁一下也无妨。因为从现在开始准备坠落港口区域。”

啊啊原来如此港口区域呢，纳克斯轻轻的点了点头。

“……您刚才，说什么？”

“现在能推定的破弃对象有5,9,14。不过根据时间进行或许会增加。让他们去往现场，把所有认为必要的板块都坠落掉。时间宝贵。不需要你重复一遍，快去！”

“啊，是！”

判断到比从走廊走要快一点，鹰翼种把大窗户打开，直接飞了出去。一等武官就这么沉默着目送他的背影。

“我，我说……那我们呢？”

真是的，一位武官无奈的摇着头。“在这里待机。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一等武官将自己的身体深深的陷在了皮质椅子里。

+

——二十分钟后，莱艾尔市，港口区域。

‘第十一兽’，只要它触碰到的任何东西都会被同化并且成长。但这个速度十分的缓慢，只要不接触到它的话就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不过，要是它受到什么冲击的话，同化的速度会爆发式的增加。即使只是用脚踩上去，其瞬间也会直接吞没整个脚掌。要是用剑砍下去，在砍中的时候剑连同手腕都会同时化作黑水晶块。并且，加速的同化，会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减缓，最后变回原来的速度。

那么，要是对这样的‘第十一兽’来一次巨大的爆炸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等来到了可以用眼睛确认到目的地的距离，菲尔德停下了赶路。他一边整理着呼吸，一边环顾着四周。损害状况用眼睛很简单就可以确认到。这和预想的一样。连那外形都是最新最尖端的飞空艇，战略艇“乌路提卡”。在那搜飞艇腹部中心，已经有一半以上变成了黑水晶。并且，现在就好像被无数虫蚀一般，艇身发出了钢铁被侵蚀的声音。

恐怕在某个时间点，有什么人往艇内扔进了‘第十一兽’的碎片。

当然，按照所知‘第十一兽’的侵蚀速度是不可能到达现在这样的尺寸。之前的爆炸应该就是导致它侵蚀加快没错了。侵蚀的速度以用肉眼看都能发觉相当快速。要是这么放置不管，只要几十分钟后就会吞并整个港口区域以及相邻区域才对。

这周围，并没有任何人。

这附近即使处于港口区域也是出入的飞艇也是很少的。但即使这么说，在现在太阳依旧升起的现在，“乌路提卡”周围没有任何的人影这也是相当不自然的。

（……有血的味道。）

应该可以排除掉这附近或许会有需要救援的人。在爆炸之后才进行联络，想必在那时早已经被加速同化的兽一起吞噬干净了。

（‘第十一兽’吗——）

虽然在天气良好的时候有眺望过39号岛上的兽，不过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这东西会吸收对它的冲击同时加速同化。也就是说，要是谁用大炮轰用刀剑砍的话，就会增加它的成长速度。要不是这样的话，从发现情况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是不可能进行到这种程度的。

剑。

说起来，提亚特说过，拉琪修使用的名为瑟妮欧丽斯这一种遗迹兵器也是一把剑。那么，提亚特用的应该也是一样的。虽然不知道威力究竟如何，不过近距离用剑交锋应该就是她们黄金妖精的战斗方式。

要是这样的话，没准会。

菲尔德开始妄想。

即使自己跑的再快也并没有赶上。提亚特早就在之前从某个仓库里拿到了自己的剑，来到了这里。经过燃烧魔力强化的身体，砍向控制室里盘踞着的‘兽’。不过她的攻击并不适用，理所当然地‘兽’加快了自己的势头。

斩击越猛‘兽’的侵蚀就越快。剑在一瞬间就被同化为和水晶，之后袭击向提亚特的手腕。她脾气刚烈，应该会一声不吭的应对才是。不过双腕和武器都被夺走的时候，就没有任何脱出手段。越是挣扎状况就越会恶化，到最后连肺部都被同化连悲鸣都发不出，她就会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任何人都不存在的控制室里变成一副黑色水晶雕像。这时她的嘴角一定会露出满足的微笑。

“快还是你快，菲尔德。”

妄想被打断了。

手心溢出了汗水。悄悄的在军服裤子上擦了一下，菲尔德抬起头。

提亚特从基地的方向接近了过来。在她的手里拿着的，是几乎与她身高同等的大剑。从泛着的光泽来判断应该是用金属制成，不过剑身中有无数让人感到不安的裂痕。

提亚特的表情，十分的冷静。没有任何的气势，也没有一点点的焦急和恐惧。整个人感觉十分的平稳，只是在眼瞳里摇曳着些许的光芒。

“你好慢啊，提亚特。”看上去自己成功提早赶到。菲尔德安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