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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咚咚咚……。
有幻视当然也有幻听。
在兔子小屋的角落,那个由恶作剧而画出来的意大利时钟塔。从那令人怀念的,和神大人顶上决战的尖塔顶端。
宛如结婚典礼的高潮时分般,传来祝福之钟大合唱的阵阵声响。
我们一人与一只,完美地结为连理。
“虽,虽然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掌心里的小豆汪汪一边十分努力地接受着我的抚摸。
“不,不过,感觉也,也很不错……汪……”
一边眯着眼睛低语着,绽放出鲜花般的笑容。
就这样,动物公主终于把属于自己的幸福掌握在了手中。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这样就算把小豆梓调教好了吗?
这莫不是单纯地在动物时间的基础上加入了别的方向的动物性,变成了大人的动物时间了么。饲育部这个单词一下子就有了晚上的含义。今后的社团活动真的没问题吗。不知道呀。我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呀。
不过,不论如何。
“……好开心啊”
我小声说了一句。
没错,我也是很开心的。
可能和小豆梓一样地开心。
小豆梓就是小豆梓。我们就是我们。无论哪个世界,无论有怎样的回忆,无论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会和过去一样亲密相处。
我感觉取回了什么东西,若有所悟地笑了。
我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恐怖的事象到底暗示了些什么。
**
“做怪事的!坏孩子!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什么气息,小麻衣旋即飞奔而来。
然而为时已晚。
现代御伽草子的陷阱,说错完成就摆在她的眼前。见到迎来结局的我俩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小梓过激派立马垂头丧气。
“……做了。什么……”
“小,小麻!?这个不是的,完全不是那回事哦!?”
紧紧抱住我的腿,尾巴摇个不停的小梓总算是慌了神,顿时汗如雨下。
“是,是那个,对,巷子里流行的动物疗法!小麻也来一起试试吧!?”
“没有。这种疗法。没有的”
一刀两断。您所言极是。
跪在地上的小麻衣十分凶狠地瞪向了我。
“横寺。我都那样强调了。你这家伙”
“我得回家做作业了。那之后就交给年轻的二位了……”
感觉快要被嫉妒之火给烧光了,我决定以尽可能的速度退散。
新款动物疗法之后,是不是还有魔法少女第二季疗法等待着我呢。
我专门绕了远路去找了一下,然而并没有艾米的人影和动静,直接行踪不明了。
而相对的。
我家附近躺着一个巨大的三角形饭团。
“哦,来得正好”
那东西缓缓转过身来,面朝着我。
“嗯……这不是胖太么?你在干什么?”
看着像饭团的其实是他的背囊。背囊塞得满满当当,比背着的人个头都还要大得多。
“啥都没干。现在还没。一切都是之后才开始”
做好出行准备的胖太朝我挥了挥手。
“我想出去涨点见闻。休学申请也成功提交了,我这段时间就要去世界各处游历咯”
“为,为什么这么突然?”
“因为补考没过……”
“你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嘛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在那之后我考虑了很久。考虑被你甩开得越来越远的我,究竟能做到些什么”
在暑假开头,我们一起接受补习的时候,胖太曾经遥望着远方眯起眼睛说过。
“该怎么说呢。讲真的。你变了很多啊”
而现在的胖太,露出和当时一样的表情说道。
“‘我想为了世界做些什么’,我完全没有说这种大话的意思。我其实是想为了自己做些什么。不然就会被孽缘抛下呀”
“胖太……”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东西不亲身经历是不会懂的”
他朝远方望去,眯起的眼睛因为眩光而眯得更紧。
在每家每户都跟多米诺骨牌似地向前延伸的道路前方,向山的对岸进发的太阳,仿佛在邀请他似的散发着光芒。
背着巨大背囊的熟悉背影,比平时显得更加伟岸。
……曾经,在另一个世界里。
有过同样一片光景。
是在作为田径部暂定部员鼻子翘到天上的我,看到努力参加慈善俱乐部活动的胖太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从胖太的背影中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胖太可能也从我身上的某处感受到了焦虑吧。他也因此想要成长。我希望是这样。
我们是男性友人,而男性友人就是这样的。
“嘿嘿。别这副表情嘛。追梦的男儿漂泊流浪,身后亲爱的人儿请不要阻拦……大概就这感觉吧”
“嘛,我倒完全没有阻止你的意思”
“真是薄情呀你这混蛋”
胖太呵呵笑着,用拳头轻轻顶了顶我的肩膀。
像挚友一样,轻巧,却又有些用力。
“嘛,这也不是今生的告别。我就想着要给斩也斩不断的孽缘尽一下仁义罢了——拜了,兄弟。再见啦,横寺阳人”
他举起一只手,迎着夕阳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我一直挥着手目送他的背影。
在这突然的辞别后向我袭来的,是震惊、寂寞、喜悦。
以及——一阵无比强烈的既视感。
就算道中不同,到最后胖太所到达的精神面貌依旧是既定的。
他终究会乘上小艇,在每年过年之际寄给我所在地的明信片吧。他终究会栩栩如生地向我描述他在异国他乡为了世界、为了别人而活动的样子吧。
我有这种感觉。
**
吃完饭后,在横寺家走廊那儿手机响了。
是little baby酱的来电铃声。
“学长,我听说了”
听她的声音非常兴奋,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那种特别想找个人告诉的好消息么。
“你终于把小梓当宠物了吧”
“bad news!”
女孩子的社交网络里不存在保密机能的。我不找借口了。我突然想找个在牢里的说话对象了!
“裁判长大人,请让我先申明一下。小豆梓只是顺着形势而已,责任全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是嘛。你很有责任感、漂亮地完成了工作。再接再厉哦”
“……诶?”
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怒火中烧而说了段小月式的反讽,结果她的语调却并没有变化。
“你不,生气吗?”
“我有什么该生气的地方吗?”
她打心底的没有头绪。
她似乎真的是把这当作好消息才跟我打的电话。
和玩大贫民的时候一样。她本来无比严苛的对变态防护罩现在漏洞百出呀。
“你们二位结成了所期望的关系,我这个外人可没法说三道四。这是宪法所保障的当然的权利”
“本邦的宪法里有这一条么……”
“小梓她可高兴了哦。她说,最喜欢的动物向自己撒娇的时候,以及自己身为一个动物向最喜欢的人撒娇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了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她还说,她肚子深处女孩子的部分也躁动不安”
“她这样说了!?”
“不,她没这么说。这是我的想象”
“你这捏造嘛!完全就是捏造!”
“我是知道的。这种事情我很了解”
她严肃地宣称道。熟悉自己朋友肚子里头的情况,我感觉是不是有点不妥啊?内心的自由和胎内的自由都被随意侵犯的小梓,将来又在何方呀。
“……小麻衣可是气鼓鼓的哦。我说你啊,自己朋友被做了些奇怪的事情,你就不会反感吗?”
“你为什么觉得我原谅你了。我都叱责过几遍了。被变态逼迫是犯罪吗?是犯罪呀”
“哦,嗯。也是呢。我就知道”
“只不过,水是会流回原处的”
筒隐淡淡地说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能违抗大自然的法则”
“……是这样啊”
她真是通情达理。通情达理过头了。
仿佛这股水流是她本人引导的一般。
我刚和小豆梓恢复交流的时候,筒隐感到无聊的理由,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以当社比而言,我对待小豆梓的方式十分的绅士。在小豆梓面前,我想尽量作为一个普通人。
而现在,筒隐肯定兴奋不已。
为横寺阳人终于成为变态这一点。
无论她口头怎么否定,她都有意识或是无意识地期望着目前这个状态。这可真不得了。
果然奥卡姆是全裸的,月子妹妹也是全裸的嘛。裸体的王,裸体的月子妹妹!赶紧来场全裸游行吧!让我们一丝不挂地往来通行吧!
……不不不对不对。这和我的性癖没关系吧。没关系的。这种幸福事件还是留到小薄本里吧。
不是这样的,我必须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不可了。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扭曲了。
“然后按姐姐的说法……,学长”
“…………”
“学长。学长。你在听吗”
“……哦,哦哦,抱歉,我在想些事情……你在说什么来着”
“真是的。在说姐姐申请学校的事情。她说她在考虑考马萨诸诸……不对,马萨诸塞工科大学,不过最近也把国内大学纳入了考虑。所以她想让学长帮她看一下现代国语”
“可以是可以……。我来教她学习真的好吗?”
“当然可以了。姐姐也是这么期望的。学长应该很擅长帮别人复习考试才是”
“……在别的世界里?”
“在确实存在过的世界里”
她十分顽固地纠正道。如同重要的言灵。
我们之间的这种来回已经进行过多次了。
“大家全都回到过去那样就好了”
“……会全都相同么。”
“绝对会的。我相信未来”
开朗地说罢,筒隐“啊”地一声讲道。
“姐姐在叫我了。今晚能看到很多流星,所以叫我一起看。学长如果有兴趣的话也请过来。先失陪了”
在通话结束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听到话筒那头某人在咳嗽的错觉。
**
我根本没有闲心去仰望夜空。
我在自己没开灯的房间里,埋头苦读笔记。
为了今后,我从月子妹妹那儿借来的,横寺笔记全11卷。
最近我都没怎么认真读过。
每当我被不妙的预感驱使着去通读文字时,都会跟受到追击似的发出呻吟。
一模一样。的的确确。
实在是太相似了。
“这样子,不就相当于再来一遍么……”
当然细节部分有差异。可大体的流向是共通的。
去咖啡厅、游戏厅,大家一起在筒隐家打牌,听到意大利的钟声等等。每个事件的结局都和过去如出一辙。
——水是会流回原处的。
筒隐是这么说的。
以前看过的电影里,讲到过世界是具有“修正力”机能的。
哪怕再怎么改篡历史,本应改变的命运都会慢慢回归原样。就如同修了水利工程的海岸,每当迎来满月时都会试图回到原型而泛滥一样。
而为了取回某物而以各自的方法挣扎的我们,则更是如此。
摆脱大小姐脾气的小豆梓正慢慢小狗化,本质上是废柴的聪慧钢铁小姐正向着大学考试迈进,温柔的艾米被我们盘弄,进入腊月之后会迎来修学旅行,旅行之后是圣诞聚会。初诣去神社,而月子妹妹的生日则由大家一起庆祝。
对对,从胖太那儿收到明信片的事情,在横寺笔记第八卷写到过。
我一边读芥川龙之介的《齿轮》,一边稍感消沉。
喜剧会悲剧性地复演,而悲剧则会喜剧性地落幕。
一切都如早已定好的预言所示那般。
然后——。
我们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已经远去的诅咒又无情地侵入我们的脚底。
不久,家里的门铃响了。
如同宣告安宁世界之终结的,默示录的号角。
从昏暗的玄关那儿,传来呼唤我的声音。
**
门外站着全身散发着敌意的同级生。
“给我滚出去”
“——诶……”
“从这条街上。收拾好东西立马”
单刀直入,冷冰冰的一记直拳。
“你在这里就是添堵”
见我几乎神情恍惚地呆站在玄关,小麻衣很不高兴地双手抱胸。暗褐色的无袖衬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很难认知到她的存在。小麦色的肩膀和手臂,就如同死神的镰刀那般。
“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绝对又会”
“‘又会’么。这样啊。果然又会变成一样的么……”
“……你终于想起来了。么”
小麻衣一瞬间瞪圆了眼睛,静静地低下了头。
我不确定,用“想起来了”去描述未来的事情是否合适。不过在“我读了横寺笔记后想起来了”这个层面上来说也许是正确的。因为那就类似与神圣的预言书。
不过为什么小麻衣能认知到这一点?
难道清楚地知晓别的世界的历史的,不止我和月子妹妹两个人吗。
“我说你啊,有没有从筒隐那儿看过笔记?”
“笔记。你是说小月偶尔会写的日记么”
“日记。嗯。也有这种说法吧”
“我不会看别人的日记。这很恶趣味。我只是从一开始就记得罢了”
她干脆地说道。理所当然般地说道。
这种事情有可能吗?消失的世界的种种事情,不靠笔记之类的外部记忆装置真的能记得?能做到基本只有神灵吧。
“你到底记得到什么程度……”
“全部”
“那,部长她,那个——倒下的事情也?”
“当然了。我打倒部长的事情也”
“诶?”
“怎么了”
她一脸疑惑,冷冰冰地反问我道。
“不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部长不是生病了么?”
“不。部长她很健康。是我更强。所以我才把她揍趴下了。仅此而已。她没有让着我”
“为什么要揍趴别人啊……”
“因为不干就会被揍趴”
“哪里的蛮族!?”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竟有如此不人道的事情。小麻衣太恐怖了。她究竟是在跟什么做战斗啊……。
“可不应该这样啊。我觉得部长也大概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接受了才对。所以才会一直那么平静,除了咳嗽之外从不把她痛苦的样子展现给我们……”
“不不并没有这种事情。部长就是个鼻涕鬼。哇哇大哭的。是我弄哭她的。是我赢了。我一次都没输过”
“你讨厌部长吗!?”
我不禁喊出声来。
小麻衣惊诧地瞪着我。
“你从刚才开始到底在说些什么呀。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才不是没办法好吧!?你都对病人干了些什么!?”
“因为嘛。这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在我了解部长本身的情况之前就发生了”
“不对的。这是未来终将发生的事情。在我得知部长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之后”
“‘未来’?这算什么。别说些不吉利的话”
嗯?嗯嗯嗯?
感觉从刚才开始,话题就有点没对上欸。
“呐。我们来稍微整理一下吧。你是在谈什么事情……?”
“都说了是过去的事情。我把部长胖揍一顿”
小麻衣挥了挥她那小麦色的手臂。
而这时我终于——
“哦,哦哦!噼里啪啦咕噜咕噜大战争”
真正地想了起来。
噼里啪啦咕噜咕噜大战争。叫嚷着“黄口小儿”“权之介”之类的年幼筒隐筑紫,和大骂“笨蛋笨蛋”的年幼舞牧麻衣之间,那永无止境的打斗。
这样的话,的确就能用“想起来了”去形容了。
大概十年以前。用横寺笔记来说就是十卷左右。刚刚见面的两人,经常扭打在一起的场景,渐渐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就这个世界的历史而言,是距今很远的过去的事情。
就别的世界的历史而言,是距今很远的未来的事情。
是两个世界共通的,在司阿姨重置一切之前发生的事情。
**
“我以前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尊敬部长”
小麻衣面无表情地捋起了头发。后面结成的马尾辫状的头发,沿着她的指尖流下。
“就是个烦人的家伙。我的眼中钉。顶多算个竞争对手。我过去是这么想的。就是个干架的对手罢了。可几年以前,我在体育祭上看到了部长大活跃的场景。那时我第一次觉得她好帅气。所以”
……所以才憧憬着钢铁小姐,把原本的短发留长了。
从过去的吵架朋友,转变成真正的崇敬对象,这个过程中肯定有很多纯洁百合花盛开和各种ktkr的事件。然而这并非本书主旨,很遗憾只能割爱了。
不论如何,小麻衣一直都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这个世界而言的过去。大家一同嬉闹的那个过去。
整个时间轴都不一样,也难怪话题会错开了。果然小麻衣也无从得知别的世界的未来嘛。
我感觉有些扫兴,呆呆地看了会儿飘扬的马尾辫后。
“……话说。向艾米鼓吹‘这张照片里拍下了不能拍出来的人’的,就是你吧?”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她说她知道破坏兔子小屋的犯人是谁,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小麻衣是在和艾米谈话的过程中,一同目击了现场的。
“我不知道你是作何打算,不过用毫无根据的东西威胁毫不相关的孩子,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我用责备的口气说罢,小麻衣愤然地耸起肩讲道。
“真啰嗦笨蛋。我有根据的”
“横寺阳人不能存在的理由?什么根据?”
“是你。先背叛的”
“我,背叛了……?”
“对”
虽然在黑夜中看不清她到底有多生气。
可小麻衣映在我家玄关灯之下的脸颊,是有稍微鼓起来的。
“我们以前明明一起玩得那么开心的。结果高中再会之后你却全都给忘了。一个人活得那么开心,都没想过要记起我们。你这现代人的权化。人情淡漠的缩图。践踏别人回忆的神经病”
就连似曾相识的粗口,都没有平日的锐气。
“小麻衣……”
“别用!……这个叫法”
小麻衣刚想抬起音调,最后还是小声地说了出来。
“小梓她们要是随便接近你,又会被抛弃掉的。会受伤的。所以你滚出去。趁关系还没有更亲密前”
“我说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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