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怪异的是，这跟细软的胡须与其说是胡须还不如说是有点长的汗毛，居然会让自己觉得扎手？龙骧却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指尖皮肤已经变得及其细嫩敏感了，心思全放在自己的胡须停止生长这件事上。

而另一边，姚垣之所以敢外出，一是他的研究需要隐蔽，所以没有雇佣佣人，一切物资都需要自己出去采购。二是龙骧现在的生命体征基本趋于平稳，通过自己每天早晚对龙骧抽血化验以及血压观测再配合监控摄像的记录，基本没有问题。

这一回来，姚垣就发现龙骧紧张兮兮的盯着手里一根细毛在那看。夕阳的余晖中，遮耳短发下肌肤白皙的他，侧影被镶上了一圈光晕，竟有点亦男亦女的错觉，带着一种病态的中性美。

姚垣微微愣神的功夫，龙骧已经转过头看见了他。

赶忙清了下嗓子：“咳咳……感觉还好么？龙少尉？”

“不好！”龙骧的声音依然病态的虚弱，隐隐还带着一点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薄嗔味道。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姚垣的药，龙骧现在恐怕已经是全身器官衰竭的垂危之人了。而现在向着康复的方向发展，应该非常高兴才对，他似乎忽略了重点。

“怎么个不好法儿？”姚垣感觉到那一丝薄嗔的语气，莫名的觉得龙骧竟有些可爱，不像自己三十多岁了，他毕竟还是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吧。

“我一个老爷们，怎么这一个月胡子一点都没长？”

“哈！死人长胡子有用么？”姚垣一副很可笑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何止是不长胡子，你这疾病发作后的一个多月，恐怕每天早上连男人的勃起反应都没了吧？”

“……”龙骧手一抖，那根毛发以被微风吹的不见了踪影。是啊，每天都浑浑噩噩，周身疼痛，直到在最近才逐渐好转，还晨个屁的勃，他都快忘了男人那感觉了。

“我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姚垣稍事停顿，掰着手指头和龙骧说起来：“不像消化，呼吸，神经，泌尿这些不可或缺的系统，生殖系统对于个体生命来说其实是最不重要的，所谓饱食思银欲，生物只有先存活，才能考虑繁衍。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考虑活下去。虽然你现在的生命体征逐渐趋于平稳，但不代表我们的实验就一定成功，排斥反应随时可能发生，不到最后，我都不敢保证你能活下去。”

“……”

“我并不是笑话你命都不保了还在想那事儿，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叶璇。”姚垣站到龙骧身边，他感觉到龙骧在看自己，他则看着夕阳，“人体在大病的时候，很可能会主动放弃对生殖和激素方面的调节，所以别担心这个，等到你身体彻底康复了，这些都会慢慢恢复过来。明白了么？”

龙骧也意识到自己忽略了重点，要是自己死了，什么都是空谈。点了点头道：“抱歉，姚垣，我……”

“呵呵……”姚垣轻翘嘴角，给了龙骧一个好看的微笑，“相信我。”

时间流逝，十天。

在这十天里，龙骧总在夜里感觉自己的骨头噼啪作响，而且自己的肩膀好像也变窄了，因为姚垣给他穿的病号衬衫肩膀已经耷拉了下来，腰身也越来越细，裤腰越来越大直往下掉，无奈只得勒紧松紧带。身上的肌肉一点点的平了下去，到最后腹部的腹肌只剩下……与其说剩下两块，到更像是比较结实的女生的马甲线。隐隐的还有个奇怪的感觉，坐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变的肉乎起来，那不是臀大肌的感觉，到像是柔软的脂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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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比起生死，经过上次姚垣的教育，这些身体无关紧要的改变对他来说已经不觉得重要了，或许这些只是疾病的原因，自己大病的这段时间，每天摄入的食物比起以前简直是少的可怜，消瘦下去也不足为奇。所以龙骧从此干脆盖上镜子不看，免得自己闹心。只要活下去，活下去以后都可以通过锻炼和补充营养弥补回来不是么？

每天注射，抽血化验，姚垣记录数据，龙骧书写感受，不在考虑太多，龙骧积极配合着姚垣，两个人的合作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个月，秋天来了，收获的季节到了……

“来，自己按着止血棉。”姚垣抽了一小管龙骧的血液，松开止血棉交给龙骧自己按着，便直接在龙骧身边化验观察，看到龙骧期盼的目光，面对龙骧的那张脸，他的视线有些躲闪，因为那张经过三个月变化的脸有点……美的太中性了，乍看都有点女气。

而一直不照镜子的龙骧却并不知情，一手摞着袖子，一手按着止血棉。两条外露的手臂已经白皙的像两段嫩藕……或许是日积月累慢慢的改变让他忽视了，也或许是他压根不在乎了，怕什么，都能在以后锻炼回去，活着就好。经过这近三个月治疗，身体状态以基本复原，三天前他甚至可以在别墅的小院子里跑步了。所以虽然现在身体变的有点“惨不忍睹”，但体力早已恢复了七八成，没了周身的疼痛和不适，精神状态也非常好。

“怎么样？”龙骧有些紧张激动，因为按照姚垣的预计，今天就是最后一天的化验了，中午那一针也是最后一剂。

“……”姚垣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那化验着，一会调调培养皿，一会看看显微镜，过了好久，他才面色凝重的回头看着龙骧。

“怎么了？姚垣？我……我还没好么？我，我感觉自己状态很好了啊？”

“恭喜你！”姚垣的表情忽然从凝重中舒缓过来变成微笑，“你的各项指标已经完全正常，你……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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