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姜语晴大人，您说得十分的有道理，在下举双手赞同！”

鬼王很是浮夸地高高举起了自己的两边手臂，冲着姜语晴咧嘴一笑，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倒是无比灿烂，看样子仿佛是已然摆脱了刚才那些痛苦回忆所带给他的心中苦痛了：

“所以，在下可以再保证一次，我对碧情，现在只有回忆，我不会忘记她，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不可能还爱着她。我更加不可能把你当成是她，让你充当碧情的替代品，我保证，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我就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想过！我的保证，姜大人您还满意吗？需不需要在下在您的面前发个毒誓什么的？”

鬼王平日里一般不搞怪，只是喜欢逗趣儿；但是现在，他一反常态地这般搞怪起来，高举双手做投降状还不够，居然紧接着还要开始三指并拢，朝天发誓了，这一下子，居然莫名戳中了姜语晴的笑点，惹得她立刻不受自己控制，咯咯咯地脆声直笑了起来。

姜语晴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笑点有朝一日居然会变得这么低。在这个网络搞笑段子满天飞的时代，她自认为自己已经被无数个网络段子给修炼得笑点很高很高，轻易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逗笑得了她的了。可是刚才，鬼王那很有几分老派的动作，那短短的几句话，外加上那么一丢丢夸张的语气，竟然就让她一路畅笑了下来，忍了好半天才勉强控制住。

为什么什么事情一旦自己碰上了鬼王，就似乎全然都变得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呢？

鬼王倒是不知道那么多。他自己把曾经发生过的这些事情，独自一人压抑在心底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因为一个偶然的契机，竟然让得他有了这样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把心底里曾经受过的伤，曾经深埋着，一度以为已经愈合，但其实却还残留着疤痕的痛，全都一股脑地暴露出来，倾诉给另外一个人听。

即便那个人从未经历过那个年代，对于眼前这个女子来说，自己口中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完全局外的故事而已。但是，有了这样一个意外得来的倾听者，鬼王还是就这么一路说了下来，说到现在，他再度回想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都已经忘记了这个话题到底是如何这般莫名其妙地被开启的了。

可是，这一切，貌似也都不再重要了。

更加重要的一点是，有了这样一番难得的倾诉，鬼王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心里头舒朗了很多。

鬼王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时间过去太久，所以那些被封存着的记忆再度打开，往事再度浮现脑海当中的时候，时过境迁的现实让得他心里头已然不会再有太过于深刻难忘的感触；亦或是因为自己现在这样说出来了，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宣泄口，于是积压着的东西，便随之终于被排出心灵之外，不再有意无意地特别压抑着。

反正，究竟是哪一种缘故，同样也不再重要了，最重要的自然是结果，而鬼王觉得，自己得到的结果，无疑是一个特别理想的结果。说完之后，他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从刚才曾经的极度低落，便到了现如今的极度轻松和快乐。若非如此的话，鬼王也不可能忽然之间好像转了性子一样，居然还会开始在姜语晴的面前逗弄于她，乃至于耍宝卖萌了。

听见姜语晴被自己逗笑了的清脆的声音，鬼王下意识地停下了自己发誓的动作，反正他本来也没有想过要真的发什么毒誓，毕竟发毒誓这种事情，对于他这种不信天不信命，最相信自己的人来说，同样并没有什么作用。他之所以表现得那样夸张，无非就是要姜语晴不要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头低得抬不起来的样子而已，而从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发什么誓啊，我从来不相信发誓这种事情的。要是发誓真的有用的话，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天打五雷轰了，可是那些人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儿的？”

姜语晴收住自己的笑声之后，立刻毫不留情地回了他一句，很有几分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难以完全掩盖自己嘴角边残留着的三分笑意：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的了，我不怀疑你什么，我相信你爱我，就如同我非常确信我爱着你一样。是你自己不信，非要多说出这么多话来。要是你师父当年就能知道，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最佳鬼王接班人，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演技浮夸的话唠，我觉得你师父肯定宁可让你大师兄接掌鬼界，也不会选择你的。”

姜语晴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么一句，旋即就有些暗暗后悔；不过看着眼前祝一山的神色，他本人倒是全然没有把这种开玩笑似的马后炮假设放在心上，想必他也同样知道，姜语晴这就只不过是一句轻轻松松的玩笑话而已：

“你说的的确有可能，只可惜啊，我师父对我的认识不够，对我大师兄的认识却很够，所以他就只能看见我大师兄的不足之处，暂时还看不见我身上的缺点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当年我师父会知道，我竟然还有这样一面的话，他不见得就会改变主意，不让我继任鬼王之位，但是在另外一件事情上，说不准他的想法会转变了也不一定。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姜语晴的思路不由自主地被鬼王的言语所带动，有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鬼王，呐呐地开口问道：

“是什么？”

“是碧情。”

鬼王抿嘴一笑，在唇边勾勒出一道邪魅十足的弧度来：

“如果我师父当年有机会知道，在认识了你之后，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话，他当年说不准就不会再想法子阻挠，而是直接答应了我跟碧情在一起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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