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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大明白,总之就是赞成啰!」
阿尔媞娜深深吸了口气。
雷吉斯退离一步并摀好耳朵。克拉丽丝与女医生也同样。
阿尔媞娜再一次大声地高喊。
「我!第四皇女玛莉&8231;加托鲁&8231;阿尔珍媞娜&8231;杜&8231;贝露加利亚!要与蛮王进行对话!双方!立刻、停止战斗!」
她只是率直得喊出自己的想法吧。
可是,士兵们似乎将之视为胜利宣言。也就是捕缚了蛮族之王的宣言。
再加上有著战斗的兴奋感这一原因在,理所当然会演变成这样。
士兵们举起了剑或枪,发出胜利的欢呼。
「呜哦哦哦哦哦哦─────!!」
「帝国万岁!!」
「玛莉&8231;加托鲁万岁!!皇帝万岁!!」
决定性的战况下,这欢呼声对消减蛮族的气势起了充分的效果。
在风雪中登上陡峭的斜坡、和强韧的骑兵战斗、之后突入城砦又遭到包围,疲劳不断的积蓄著也是其因……
大半的蛮族都放下武器,当场跪下了。
蛮族们都背对石壁地被集中在城砦内的一角,由持弓或持枪的士兵们位在十步以上的距离监视著。
虽然风雪已经停了,但毕竟还是北国的冬天。
一晚过去的话,有可能会出现冻死者。
阿尔媞娜与蛮王的对话,有在日落前得出结论的必要啊 ── 雷吉斯这么思考著。
城砦外面应该也听到了欢呼声吧……留在外面的将近四百名蛮族虽然没有降伏,却和城砦保持了一段距离,于山腰处聚成一块。
骑兵的话要追击是很容易的,但已经事先禁止了。取而代之,让他们去传达了蛮族的代表者要和帝国的司令官对话这事。
到此都和雷吉斯记得的情节一样。
最不安的是可能会发生虐杀。
蛮族若没有降伏的话,可能包围的帝国军便会展开单方面的虐杀。并非甚么稀奇的事,但无论是在心情上还是在战略上雷吉斯都想要避免。
双方的牺牲都控制在最小限度下真是太好了,他松了口气。
正如雷吉斯预想的,不一会儿蛮族的后续部队便出现了。
与城砦外的部队合流,考虑著该如何行动的注视著这边──但仍是既不进攻也不撤退地继续留在原地。
像是在等待对话的结果一样。
帝国历八五零年,最后一次的谢鲁克砦攻防战,在蕴藏著紧张的气氛中一边迎来了终结。
「喂、雷吉斯!」
回到中央塔的杰罗姆以让人联想到骑兵突击般的势头冲过来。
「啊、是……」
雷吉斯正在会议室的桌上书写战斗报告。本来该由专门人员负责,但因为这个边境连队的文官全被杰罗姆赶走了的关系,没有可以担任的人在。
阿尔媞娜等人为了换上与蛮王对话用的服装而回去寝室。总不能用左手用绷带吊著的样子见人吧。
杰罗姆把脸迫近到眼前。
「那个作战,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个……因为考虑到在风雪里被他们四散逃走的话,追击是很困难的所以。」
「所以让他们进来城砦!?居然被蛮族给越过了城墙甚么的!会成为临近诸国的笑柄啊!?」
「没关系啦,光是司令官是十四岁的皇姬,就已经被充分的取笑了。」
「那更差了!」
雷吉斯安抚似的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就尽可能的让他们轻敌吧。使对手错判实力,就攻守两面来说都是最有效的战略之一」
「原来如此。确实像是喜欢卖弄小聪明的你会使的策略啊。但你漏掉了一件事」
「是甚么呢?」
「我、厌恶被人小看!」
「……这、这样啊」
没有考虑到这个啊,雷吉斯搔了搔头。
本以为被发怒是因为将城砦作为陷阱的危险性,可原来是矜持的问题吗。
果然,现实是不会照书中所写般进行的。
与其说是对自己作为军师的才能屡屡感到不安,不如说,雷吉斯就只能感觉到不安而已。
「话说回来,好像抓到了个蛮族啊。为什么不杀掉?」
「公主殿下想要跟他谈话的缘故」
「谈话?那公主是笨蛋吗?蛮族甚么的不就是把他们绞死或是当成奴隶而已」
并非挖苦或说坏话,是真的怀疑脑袋有问题吗的口气。
虽然雷吉斯认为蛮族并不是野兽……但还是体认到此种价值观属于少数派。
这也是,为了靠近那太过遥远的目标所下的赌注。
与蛮族的对话,若能一切进展顺利就好了。
相反的,若是谈判破裂,被批判为异想天开又缺乏常识的公主殿下恐怕也无可奈何。
正因为作为目标的顶点太难以到达了,所以会一直面临不利的赌博。
「……要质疑公主殿下的智商,等到与蛮王的对话结束后也不迟吧。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雷吉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杰罗姆也一边向会议室的出口走去。
「已经把仓库给打开了。需要酒和肉啊。」
「……啊啊,原来如此」
之前雷吉斯还在思考著以甚么作为战胜的奖赏,不过似乎酒宴便是这个连队的风格。
这么说来,之前讨伐了盗贼时也是拿了酒和肉出来。
在之前所属的贵族军里,立下战功的人可以获得宝石或美术品等,可是没有那些财物,这里的士兵们会不会不高兴呢?直到刚才都还这样担心著。
「非常感谢你的指点。」
「可不是为了你这家伙或是公主。慰劳士兵本就是将领的义务。」
「我会铭记在心。」
「哼……别给我忽然变得谦卑起来。你在耍我吗?」
「真是难办的要求呢。」
「给我讲出心里话来。你就是因为这样子,所以才无法让人信赖。」
「心里话吗?」
「没错,就是毫不隐瞒的说。」
「……想要休假。也想要看书。」
「鬼才知道!」
「好过分」
雷吉斯的肩膀无力地垂下。
一直以来用在训练上的中庭,变作了临时用的谒见之间。
阿尔媞娜坐在位于中央的椅子上。
为了隐藏左腕,披著一件覆盖了她从左肩到膝盖的大型披风。
雷吉斯站在她邻近的右方,左方则是杰罗姆正在待命。
虽然没挂著赤绒毯,但士兵们像是墙壁的般排成一列,枪尖高挂著帝国旗。
源于初代皇帝的别名《炎帝》的赤色大地上点缀著七把剑的旗帜。
历史上,初代皇帝似乎是在纯白色旗帜下战斗著,不过现在帝国也好其他诸国也好,都把白旗做为了降伏与休战的证明。
在士兵们的对列中间,蛮王被带上前来。
两手腕与腰被绳子绑住,由艾威拉鲁握住一端。背后还有艾利可在。
在距离十步的位置艾威拉鲁停下脚步。
阿尔媞娜瞄了他一眼。
「不要紧的,再靠近一些。离那么远说话很辛苦的。」
「可是……」
「还有,把绳子解开。我想要的是对话,而不是在检视俘虏。」
「公主殿下!?这个人动作快得像猴子一样,这太危险了!」
艾威拉鲁会反对也是当然的。
可是阿尔媞娜却满不在乎。
「你是说我赢不了赤手空拳的对手吗?再说,都已经让被讴歌为英雄的将军待在一旁了。这不是会被嘲笑为胆小鬼吗?」
「呜……姆……我明白了。」
艾威拉鲁会如此担心,是因为知道阿尔媞娜有伤在身,但也有顾虑到了士兵们的缘故。
有时候,立于人上之人的威信比人身安全更加重要。
绳子松开,蛮王前进到相距约五步的距离。
雷吉斯紧张得口乾舌燥。
蛮王看起来与杰罗姆同样是二十岁后半的年龄,穿的是用野兽的毛皮和鸟的羽毛制成的衣服。
帝国的绘画里所描述的蛮族,无一例外是被骑士打倒的恶魔,或是长得就像猴子或熊那样,但是他的容貌却洋溢著贵族的气质。
傲慢地不屈下双膝,俯视著皇姬。
平常的话还有把坐下后反而让位置更高的椅子在,但却搬不过来这个临时用的谒见之间。
艾威拉鲁不禁皱眉。
「再次给你报上名字……我是玛莉&8231;加托鲁&8231;阿尔珍媞娜&8231;杜&8231;贝露加利亚,拥有第四继承顺位的皇女哦。」
对方没说一句话。
果然没办法用言语沟通不是吗?士兵们不禁怀疑。
在雷吉斯看来,他正一副深思著的表情。雷吉斯是这么认为的。
蛮王开口了。
『好长的名字哪。』
口中吐出的是邻国盖鲁马尼亚连邦的语言。
看来多半是出生于盖鲁马尼亚。而且,还有著能理解贝露加利亚语程度的教养在。
尽管总是在爆发著战争,帝国与异国的交流仍是相当盛行。不断重复著战争与休战,商业的交易或是婚姻。
因此,对皇亲贵族来说学习近邻诸国的语言是当然的修养。
雷吉斯虽是平民,身为文官也在士官学校里被教授过。
即是说,除了高举著旗子的士兵外这里全员都懂得盖鲁马尼亚语。
艾威拉鲁责难道。
「竟对公主的御名如此无礼!?」
『礼节吗?贝露加利亚人净喜欢些无谓的事。』
阿尔媞娜单手制止了涨红了脸的艾威拉鲁。
「无所谓,他毕竟不是帝国的人。对并非臣下或臣民的人要求敬意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忠臣的骑士团长理解了公主的想法,闭上了嘴巴。
阿尔媞娜用盖鲁马尼亚语向蛮王询问道。
「我们该如何称呼你们才好呢?在帝国被报上名字就要回报自己的名字才符合礼仪,还是说如传言般蛮族并没有名字?」
『我们并不认为自己是蛮族。吾名迪多哈鲁特,舍弃了家乡之身。还有,我们的国家叫做巴鲁特盖因海姆。』
杰罗姆轻视的笑了出来。
夸张的向后仰,彷佛被吓到了般的举止。用想要让士兵们都听到般特大的声音说道。
「哈……这真是大发现啊。之前可不知道蛮族这么能说笑啊。那片昏暗的森林竟然是个国家!贝露加利亚帝国的邻居不是盖鲁马尼亚的垃圾,而是还有个蛮族的国家在吗!」
哗地,兵士们全都笑了起来。
遭到了嘲笑的迪多哈鲁特不禁咬牙切齿。
将怒火给爆发了出来──的人是阿尔媞娜。
右拳向椅子扶手狠揍下去,橡木制的椅子华丽的粉碎四散。
「啊……」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她乾咳一下后
「看来之后有必要好好教教你们接待客人的方法呢。已经够了所以都下去吧。」
「公主殿下!?」
艾威拉鲁猛烈的抗议著,但阿尔媞娜话一但说出口便不会收回。
将半毁的椅子一脚踢正。
「所有人都退后三十步!这可是命令唷!」
杰罗姆摸了摸下颚的伤口。
「呵呵呵……这样好吗?也许会被那个蛮族勒死也说不定哟?」
「那种时候就拜托你啦。」
「若公主被挟持为人质的话?」
「啊啦,原来你会顾虑我呢」
「算啦。随便你跟那个盖鲁马尼亚的蠢货爱怎么聊就怎么聊吧。」
杰罗姆向墙那边走去
雷吉斯也打算离开,却被阿尔媞娜抓住了领子。
「你要去哪儿啊?」
雷吉斯心想、不是你要大家离开的吗 ── 因为在他人面前所以用上了敬语。
「遵照公主所说的……」
「你可是是军师,这种时候才该由你出场啊。有甚么意见吗?」
「……喉咙有些渴」
「唉呀,我都没想到这个」
雷吉斯与阿尔媞娜留下,杰罗姆与士兵们则离开三十步的距离,一直后退到墙边。艾威拉鲁与艾利可也遵从命令保持距离。
一会儿后,两把新椅子与桌子、红酒已经送来。
迪多哈鲁特首先坐下。
阿尔媞娜在正对面坐下,雷吉斯站在一旁。
「感觉不错不呢是吗?简直就像露天咖啡座一样耶。」
「……是啊。在积雪的中庭里,被充满杀气的士兵包围的露天咖啡馆,在帝都肯定大受欢迎吧。虽然我没见过」
「说不定会大排长龙呢」
阿尔媞娜心情很好似的露出笑容。
迪多哈鲁特的眼神则依旧不大友善。
『似乎贝露加利亚人会在道路旁喝咖啡啊。真难理解。』
『毕竟北国很冷啊。贝露加利亚的气候温暖风也很舒服。话是这么说啦,其实我一次也没去过街上的露天咖啡座……一次也好,真想试试在一家很棒的店里喝杯咖啡呢。』
阿尔媞娜如果去了街上的露天咖啡馆,会吸引大群人来看她而闹得很不得了吧。想悠闲地喝咖啡的是不可能得。
宫廷里应该有得露台才对 ── 雷吉斯吞下了这句话。在充满了贵族们忌妒与侮蔑的露天咖啡座里,无论是何种咖啡也美味不起来的。
该进入正题了。
「公主殿下,离日落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那么,有问题要问迪多哈鲁特你喔。你是巴鲁特盖因海姆的国王吗?』
『nein。我们虽成立了国家但没有国王。只是因为我是建国者的其中一人,所以有许多人听从我。』
『那不就是国王吗?』
『我不会从同伴那里夺取金钱和食物。』
『啊,原来如此,没有税收呢。』
迪多哈鲁特点头。
对阿尔媞娜来说,她觉得那是很新鲜的事情。
「雷吉斯,不觉得这太棒了吗?居然有没有税收的国家呢!国民肯定很幸福」
「……如果国民没感到不公平的话」
「没有税收的话不就大家平等了吗?」
「比方说……农田是需要有人看守的吧。是由谁来决定看守顺序呢?」
「嗯?不就是像迪多哈鲁特那样的代表者?」
「如此一来,国王就是迪多哈鲁特氏,税收就是名为看守的劳动了。人类只要有两人以上一起生活,就存在决定的人以及为公共而服务的人。无论名称为何,都是国王与纳税者。」
「啊,是那样呢。」
「没有税收的话,等同于没有国家。只拥有里想,组织是无法成立的……虽说在不断赢得胜仗的期间里,民心还是会依附著……」
雷吉斯缄口不语了。
迪多哈鲁特正瞪过来。
『确实,巴鲁特盖因海姆作为国家还很小,以及在许多层面上无法达到理想都是事实。但是,帝国才是错误的。我们旗下有许多人都是苦于暴政,逃过来这里的民众。』
雷吉斯不做反论,等著阿尔媞娜说话。
这是她所期望的对话,他只要贯彻辅佐就好。
若想步上霸道,像这样的交涉就无法避免。考虑到雷吉斯的身分,也有被对方拒绝与自己交谈的可能性。
必须由阿尔媞娜来主导会话才行。
『我也认为帝国是错误的哦。』
果然还是该由自己来答话比较好吧 ── 雷吉斯后悔了,胃也开始绞痛起来。
她说的话应该没有传到站在中庭墙边的杰罗姆与士兵那里,可即使如此,也不认为该对蛮族把话说白。
迪多哈鲁特一脸诧异。
『你在说甚么?话都讲不清楚了吗?』
『没有因为是皇族所以就不能否定帝国的道理不是吗?』
『是不应该否定,这就是所谓立场』
居然有被蛮族给说教关于身为皇族该有的思想准备的皇姬,真是令人困扰。
话虽如此,迪多哈鲁特的教养水准还真是高。
他说的是正论。
阿尔媞娜摇摇头。
『我想为自己的信念而活,而不是为了被他人给予的立场』
『那就是否定帝国吗』
『是想拯救正遭受不当虐待的国民』
『你错了。势力互相冲突,演变成内战的话,最身遭痛苦的是国民』
雷吉斯也想过这件事。
可是,只要去读读那无数的历史,答案便已明确了。
阿尔媞娜也是一样理解的。
『是国民要被拯救,所以由国民自己承受辛劳不是当然的吗?如果不愿意,只要无视我,继续遵从现在的体制就好了。因为我不是神,要不为人知的将所有痛苦给去除是不可能的。能拯救国民的只有国民而已。』
『这样一来,你的存在还有甚么意义呢?』
阿尔媞娜看向雷吉斯。
以为是想要徵询自己意见。但并非如此。
她马上就说了下去。
『一个契机……这样就可以了』
『无法理解。贝露加利亚人都费解地把罪行给过度美化了。言语应该要是理论性的并且是明确的才对。』
『嗯~~也就是说……我对不当的暴政进行的批判行为,能让国民为了拯救自己本身而行动起来的话,我就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了吧?』
『太不负责任了吧?替追随者谋幸福可是立于上位者的义务』
阿尔媞娜歪了歪头。
「雷吉斯,我是有义务在身的吗?是不负责任的吗?」
「……为了改变帝国的体制而行动,并因此使人们汇集起来的话,回应他们的期待就是义务了。基于遵守约定这种单纯的伦理,这是当然的事。」
「半途而废的话?」
「多半会受到批判,这就是政治了……应该说,现在帝国最大的问题点就是不能为国民谋幸福的为政者既不会受到批判也不会受到处罚,更不会失去权力」
阿尔媞娜深深点头。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成为皇帝后想创造的,就是若我不能为国民谋幸福的话就会被批判和处罚的国家这么一回事了」
「……就是如此」
「在千辛万苦成为皇帝后,说不定还会被自己制定的法律给处刑了?」
「是有可能……要放弃了吗?」
「为甚么?支配者若行差踏错便会使许多人受苦、死去哦。那样的话,最该痛苦的便是失败了的支配者不是吗?」
想起了以前阿尔媞娜曾说过的话。
「要求别人拿出性命的话,就要赌上自己的性命……这样吗……」
「就是!」
阿尔媞娜的气势有点太过激了──虽然雷吉斯这么觉得,但没有讲出口。她若不考虑自保,那由周围的人来守护她就好了。
『我要成为皇帝,并且会改变帝国给你看。力所不及的那时候,只有将自己燃烧殆尽来负起责任一途而已』
对方表情变了。
混杂著赠恨与侮蔑的的表情消失,变得平静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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