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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爷闻声停步,笑道,“刚说到御赐的物件,宫里便来了人!”转身向大门外迎去。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肃王爷千岁,洒家有礼了!”刚踏进王府大门,卢公公已一个礼扎下去,尖着嗓子问好。
肃王爷忙双手相扶,笑道,“这是哪儿的话儿,卢公公快快请起!”
脱脱阿布上前行个半礼,笑问道,“卢公公好!昨儿闻说宫里进了刺客,不知皇上、公主可好?”
卢公公笑道,“不过虚惊一场,想来只是小贼,倒让郡主挂念!”
脱脱阿布明知昨夜进宫的叶惊鸿,这样一问,无非是为了探问宫中消息,听他一言,知道宫里并未对叶家起疑,心中顿时觉得安稳,伴着二人入厅,便欲退出。卢公公忙拦道,“郡主稍等,今儿的事,与郡主有关!”
脱脱阿布奇道,“与我有关?”念头微转,啊了一声,笑道,“想是因为昨夜阿布的事,阿茹娜长公主挂念罢?便请公公回了公主,阿布无恙,改日进宫拜见公主!”
卢公公微微摇头,笑道,“闻说昨夜救了郡主的,是江南叶家的少当家,叶六爷?”
脱脱阿布心中咯噔一声,低声道,“是!”自己被阿木古郎在叶家寻获,阿木古郎所率御林军许多人瞧见,这事万万瞒不过去,阿木古郎必然进宫回禀,只是不知他讲了多少?有没有引起皇帝怀疑?一时间,思绪不宁,脸上已微微变色。
卢公公见她神色不定,只微微一笑,呷了口茶,含笑道,“这叶六爷本来只是一介商贾,说来与我皇室不会有什么牵扯,只是他此次救了郡主,也算是交了好运。皇上说了,过几日,便请王爷引着叶六赴吏部领个官职,也算我皇家报答他对郡主的救命之恩!”
“当真?”脱脱阿布大喜,问道,“不知皇上封六爷什么官职?”
“皇上封?”卢公公摇了摇头,好笑的瞧向脱脱阿布,“我的郡主,这御封的官儿可是非同小可,叶六不过是个汉人,又是商贾出身,怎么够得着御封?不过有王爷和郡主在,皇上总不能抹了肃王府面子,已命奴才知会了吏部,留个农政司农政的位子给他!”
“农政?五品官?”脱脱阿布呼的站起,瞪大了眸子嚷道,“你是说,皇上只给他一个五品的官儿?”
卢公公一怔,说道,“郡主,叶六以白衣之身,一跃做个五品,还是京官儿,难不成还会嫌小?”
肃王爷见脱脱阿布反应,不觉皱眉道,“阿布,你这是做什么?”
脱脱阿布微微咬唇,低声道,“不小吗?”要知道宇文致平是轻骑都尉,从三品,尚且对叶惊鸿唯命是从,如今让他做一个五品,听旁人指手划脚,他岂会愿意?可是这卢公公代表的是皇上,这话,她又万万不能说出来。
肃王府和吏部几次传唤,叶惊鸿都置之不理。大元建国六十余年,这样的汉人,倒当真是第一次遇上。若是换了旁人,早已一队兵马,一条绳子绑来。可偏偏他刚救了大元郡主,请他入朝为官,也是为了显示皇恩浩荡,若是硬来,岂不是成了笑话?
叶惊鸿不来,这事儿总需一个交待。一时间,吏部束手无策,肃王爷大感头疼。脱脱阿布也是坐立不安,一时想,官职这般小法,叶惊鸿自然不愿,莫不是他以为是自个儿的主意?心中盘算入宫求皇上下旨,让他无法推托,再转念一想,又怕这样一来,越发激起他的反心……
思前想后,只得向肃王爷央求,要亲自去叶宅探问叶惊鸿口风。肃王爷本来不愿女儿与一个汉人百姓有什么纠葛,只是几次打发人去,都难请到叶惊鸿,又拗不过女儿一再求恳,只得点头应允。
自那夜之后,脱脱阿布身边便又多了几层护卫,这一回上叶宅,她本要轻装减从,却任凭她威逼利诱,赫天宁受重责,也坚决不肯。脱脱阿布无法,只得青呢大轿坐着,前呼后拥向叶宅行来。
禀入片刻,叶惊鸿迎出门来,见她这般排场,便上前半跪见礼。脱脱阿布心中不安,忙命人扶住,向赫天道,“你们门外候着罢!”说着抬步便要入内。
赫天急唤,“郡主……”
脱脱阿布骤的回头,恼道,“我在六爷府上,难不成你还怕这里有贼人劫了我去?还是我与人谈事,你必得一旁听着才行?”
赫天见她沉了脸色,只得躬身退下,说道,“奴才不敢!”
叶惊鸿微微一笑,唤道,“叶亭,你引众位官爷偏院用茶罢,好生招呼!”
脱脱阿布听到叶亭的名字,脚步不由一停,转头向他一瞧。叶亭与叶康并立,见她瞧来,只是微微一笑,俯首为礼。脱脱阿布心道,“看来他们的伤都好了!”想着所有一切恢复如初,便如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不觉轻轻松了口气。再想叶惊鸿若肯入朝为官,便可留在大都,他为人精明能干,智计百出,日后不难得到皇上重用,那样……
越想越深,不觉晕生双颊,芳心窃喜。
叶惊鸿在前侧引路,脱脱阿布落后一步相随,刚刚穿过庭院,脚步还没踏入前厅,便闻门口叶塘回道,“六爷,吏部侍郎都梁都大人求见!”
叶惊鸿脚步一停,先是挑眉瞧了瞧脱脱阿布,然后转身道,“有请!”
门外都梁听叶塘说出“求见”二字,心中大为不悦,暗道,“这叶六好大的架子,吏部几次下文,他都置之不理,今日我堂堂吏部侍郎亲来,守门的奴才竟敢用‘求见’二字,奴才尚且如此,正主儿不定如何狂妄?”
心中虽然不悦,却又不能拂袖而去,下了轿子,正了正衣冠,便大步进门。刚一踏进叶宅大门,便一眼瞧见阿布郡主立在前厅门口,不免吃了一惊,忙抢前两步拜倒,说道,“臣都梁参见阿布郡主!”
脱脱阿布本欲与叶惊鸿独谈,哪知横着冒出个吏部侍郎,心中已大为不耐,见他拜倒,皱眉道,“这是叶六爷府上,都大人不必多礼!”
都梁忙谢恩站起,说道,“臣不知郡主在此,来的冒昧!”
脱脱阿布心知他也是为了叶惊鸿做官的事而来,心中暗想,让他先探探口风也好,免得自己说错,反而再难启口,便摆手笑道,“都大人当真客气,都大人此来想是为了公务,倒是阿布来的不是时候。”
都梁吓了一跳,双手连摇忙道,“微臣不敢!”
两人摆出场面上的客套,倒将屋子主人晾在一边。叶惊鸿冷眼旁观,见都梁身后的随从捧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红绸,里边有一个半圆的东西隆起,心中早已了然,转头向叶亭打个眼色。见脱脱阿布转恼为喜,不由唇角浅勾,淡出一抹笑意,说道,“二位登门是客,若是就这般立在门外说话,倒是叶六的不恭了!”
叶亭会意,微微点头,退后一步,向身畔叶康低声嘱咐。
那二人对他神色毫没留意,被他一提,才想到还杵在前厅门外,忙客套两句进门。叶惊鸿吩咐叶若上茶,自个儿坐在主位相陪。此时脱脱阿布等着都梁先开口,都梁又摸不准脱脱阿布的心思,不敢妄言。叶惊鸿明知二人来意,却不愿去挑这话岔儿,一时间,三个人都默默而坐,气氛大为尴尬。
眼看一盏茶尽,脱脱阿布首先沉不住气,清咳一声儿,向都梁瞧了一眼,问道,“阿布一向不知,都大人与六爷相识!”
都梁见她问起,心知避不过,干笑两声,硬着头皮道,“微臣与六爷,素不相识,此次前来……”慢慢起身,正要去揭托盘上的红绸,却闻大门外一人大声唤道,“小六……小六……”脚步声响,向这边奔来。
叶惊鸿自入大都,客气的唤声“六爷”,不客气的叫声“叶六”,这“小六”二字倒不曾听人唤过。此时听着那人口气,不但显示出来人与叶惊鸿关系亲密,似乎身份还高着他一头。
都梁听到微微一怔,刚欠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脱脱阿布却是大为好奇,不觉伸长脖子向厅外张望。只这一怔神间,门外已大步闯进个人来,大声道,“小六,你做了什么,将老吴气成那样?”
叶惊鸿起身相迎,唤道,“五哥!”
那人厅门口一站,挡去厅外洒进的大片阳光,竟令厅中一暗。他目光一扫,才瞧见厅中有人,微微一怔,说道,“哦,家里有客人!”
叶惊鸿微微一笑,侧头见厅外叶翔急急跟来,摆手命他退去,才说道,“五哥,我来替你引见。这是肃王爷爱女,阿布郡主!这位是吏部侍郎,都梁都大人!”又转向脱脱阿布二人,说道,“这位是家兄,叶惊涛!”
脱脱阿布听他喊“五哥”时便已起身,此时忙上前见礼,含笑道,“五爷好!”见他伸手虚扶,便顺势起身,抬头向他打量。但见这叶五爷生的宽肩乍背,浓眉朗目,眉宇间与叶惊鸿有几分相似,多了分粗豪,少了分精明,下颚略宽,少了分俊逸,却又多了分刚毅。
脱脱阿布心中暗赞,这叶五爷虽不似叶惊鸿那般卓然不凡,却铁骨铮铮,更添豪气。
都梁本来只是椅子上欠身,见脱脱阿布行的竟是全礼,也只得起身,拱了拱手,干巴巴的道,“原来是叶五爷!”
叶惊涛随意回了个礼,眸光在都梁面上一扫,便落在脱脱阿布身上,笑道,“你便是阿布郡主?唔……难怪!难怪!”向她上下打量几眼,又转头去瞧叶惊鸿,眸子里露出些玩味。转头又瞧了瞧都梁,侧头想了想,道,“都大人……是吏部侍郎?倒是耳生的紧!”
都梁闻言,心中大怒。吏部侍郎,可是当朝从四品,又是管着各省各部的官员,一向只有旁人巴结的份儿。哪知道一个叶六屡唤不至不说,今日来个什么叶五,竟然说不曾听过,这分明是有意羞辱。
有心发难,只是此回皇命在身,发作不得,只得干笑两声道,“这天子脚下,皇亲贵胄如云,本官不过区区侍郎,自然不瞧在五爷眼里!”话虽说的客气,语气里却已带上一丝不屑,暗道,“莫说我堂堂从四品,就算是个五品的京官儿,也强过你这末九流的商贾。”
哪知他话刚出口,叶惊涛已嗤的笑出声儿来,问道,“皇亲贵胄?除了眼前的大元郡主,叶五可是一个也不曾见过!又何曾瞧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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