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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兰的房间在六楼走廊的最顶头。
那是一个很安静的长廊,顶部点缀着亮而简约的灯珠,像是一道铺平在天花板上的银河,碎光散落,连带着将地板上冷灰色的地毯都照射出了零落的光。
像是聚集在一起的萤火虫。
从白银特遣军副首席房间里出来的珀珥揉了揉面颊,他脚步轻盈地踩在具有吸音功能的地毯上,最初速度很慢,似乎带有几分的踌躇,但走着、走着,他的速度逐渐在加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珀珥忽然好想见到阿斯兰。
其实他们也并没有很久不曾见面——
在他因为精神力消耗而沉沉睡了好几天之前,那场盛大的公开露面上,珀珥曾在数次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高台后方的阿斯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看似沉稳温和,可在那层不动声色之下,总是藏有几分珀珥回望时会心跳加速的宽纵宠溺。
带有年长者温和的力道,不失引导者充满赞叹和鼓励的宠溺,就好像珀珥做什么,阿斯兰都会摸摸他的头,然后声线低哑说“珀珥做得很好”。
只是那天之后,因为精神力的过量消耗,珀珥一觉睡了几天,等从那种懵懵懂懂,睡到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中脱离后,他忙碌在子嗣们筑巢期的事务里。
虫巢之母超过限度的精神力消耗,以及一次性安抚星环广场上所有子嗣的行为,在无形中加深了他与子嗣们的联系。
按照正常情况以及更为久远的,要追溯到数百年前的案例,与虫巢之母联系更深的子嗣们之间的筑巢期时间通常是相处错开的。
在更为原始的世代里,子嗣们肩负有保护、照顾虫巢之母的职责,尤其在充满异兽威胁的野外世界,如果那尔迦人的筑巢期时间撞在一起,那么对于虫巢之母,甚至对于整个族群来说,毫无疑问,这必然是一场极大的危机。
这是适应自然的结果。
只是当那尔迦帝国接连数百年不曾出现过虫母,加之虫母与子嗣之间的关系一再疏离、恶劣,筑巢期受其影响而逐渐淡化在那尔迦人的视线与认知中。
他们以为筑巢期已经在进化的过程中彻底消弭了。
但是这一次的公开露面,却因为与虫巢之母加深、加重的精神力联系,而将这一安静蛰伏数百年的生理反应重新勾了起来。
——甚至还是一场同时发生在数位子嗣身上的大型筑巢期。
而这种情况,受累的便只会是心性柔软,看不到子嗣们难受的小虫母了。
也或许是因为这份并不那么明显的疲惫,这几日充当情感给予者的珀珥便十分地想念阿斯兰。
对,是想念。
加快速度走在地毯上的小虫母忽然一顿。
他站在原地,鞋底蹭了蹭短融的地毯,身形停顿了几秒钟,还不等他继续迈开步子,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背后的主人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提前打开了门。
室内柔和的光线与长廊上略显清冷的光相互交融,此刻外面已经陷入了黎明后的昏沉,天色暗淡、繁星闪烁,被缭绕的薄云笼罩着。
立在门口的那抹高大身影将门打开得更大了,他似乎早就等待已久,冲着怔愣在长廊中间的小虫母微微勾唇,然后抬脚从内侧的房间走了出来。
不论是珀珥站在哪里,阿斯兰似乎永远都会主动走过去。
“阿斯兰……”
珀珥愣了一下,在阿斯兰即将走到自己的面前之前,他也迈开步子,有一点点雀跃,伸手拉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阿斯兰的手掌很厚很大,深麦色的手指修长,指节之上流窜着躁动的银白色虫纹,一路从他的指尖开始向上,穿越手背、手腕,又一点点隐没在浴袍的袖口中,隐隐盘踞于那充满荷尔蒙气息的凸起青筋上。
这位从筑巢期开始,一直等到最后的白银种战神似乎才刚刚洗完澡,他那头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氤氲潮气,身上带有一股很淡的香气,但嗅闻起来却很冷。
珀珥抓了抓阿斯兰的掌心,还不等他说什么,便被人抓着腰腹,直接起来坐在了阿斯兰的臂弯之间。
“诶——”
珀珥小小惊呼了一下。
“感觉还好吗?”
阿斯兰问道。
珀珥眨了眨眼睛,放松身体,手臂半搂住阿斯兰的脖子,手指还有些闲不下来地缠着对方银白色的长发把玩。
他有些故意地反问:“什么还好吗?”
阿斯兰垂眸,面上的神情很淡,可瞳中的情绪却如幽深的漩涡,令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微微抬手,扶着珀珥的后腰,似安抚一般揉了揉,这才重新开口,精细了先前有关于“感觉”的问题:“这两天会觉得累吗?”
珀珥想了想,身体软软靠在阿斯兰的肩头,懒洋洋道:“有点累的。”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
阿斯兰一边揉着珀珥的后腰,一边重新走回到房间内。
这是珀珥第一次进入阿斯兰的私人空间——之前来的那次,他是在阿斯兰的办公室里,装修冷硬简洁,几乎没有什么颜色艳丽的装点。
他坐在阿斯兰怀里,抬起脑袋,浅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对这片空间的好奇。
白银特遣军首席所有的单人间装潢主要以冷调的白色为主,这里一尘不染、满目冷白,所有的陈设、摆件都规规矩矩地放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中央的客厅很宽敞,沙发、茶几、光屏投影仪一应俱全,半截白色屏风的隔断后,则是开放式的厨房、餐厅,阳台上的纱帘半拉,露出深蓝色的天空,靠边的位置还立着一个铺着白色薄毯的吊椅。
珀珥有些惊讶,下意识问道:“阿斯兰喜欢坐吊椅吗?”
“没兴趣。”
阿斯兰将人放在了餐厅白色餐台前的高椅上,随后转身在准备食材的台面上弄着什么东西,“那是给你准备的。”
坐在椅子上的小虫母有些愉悦地晃了晃脚,他手肘搭在桌面上,撑着下巴,目光落在了阿斯兰身上。
珀珥:“你在弄什么呀?”
阿斯兰:“晚餐。”
说着,他转身,将餐盘端在了珀珥面前,那一份前不久才炙烤好的小羊排,温度正好,热而不烫,鲜嫩的肉上装点了两片柠檬,正冒出一股浓香。
此刻阿斯兰身上那种年长者的成熟感愈发浓郁,他道:“珀珥,到吃晚餐的时间了。”
珀珥吸了吸鼻子,原本还没什么感觉的肚子立马发出咕叽的叫声。
珀珥会用刀叉,但又不那么喜欢用,他手腕上的力气不大,而餐食情况下准备的刀又不会太过锋利,因此自己动手的时候,珀珥总会有些费劲于餐刀的使用。
但自从阿斯兰注意到这个情况后,他便会提前将剃掉骨头的肉排切成刚好入口的小块,再蘸上酱汁,便于珀珥能够直接用叉子叉着吃。
餐台上的座椅很高,珀珥坐在上面的时候双脚悬空,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虽然肚子饿、嘴里吃着小羊排上最鲜嫩的部位,可视线却忍不住落于静坐在旁侧的阿斯兰身上。
阿斯兰不曾用餐,只是注视、陪伴着他。
但是,阿斯兰那双银白色眼瞳内所具有的情绪却很深、很沉,令珀珥偶尔几次不小心瞥到的时候,有种胆战心惊的战栗感。
珀珥小声问:“你不饿吗?”
阿斯兰此刻的神情略显漫不经心,恍若一头略有疲惫的雄狮,正趴在落日之下的荒原上,吹着那汹涌热意的风,看似安适,实则蕴含危险。
他伸手,用指腹蹭了一下珀珥下巴上沾到的浅褐色酱料,在对方执着得到答案的视线里,阿斯兰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声线沙哑性感,甚至令珀珥的耳道止不住地发麻。
……怎么感觉阿斯兰的声音比以前更好听了?是他的错觉吗?
“珀珥,我并不饿。”
这个时候的阿斯兰坐姿变得放松很多,语调慵懒,眼瞳深处令珀珥有些看不清的情绪像是软钩子一般,缠绕在虽历经情事,却在某些方面依旧青涩的小虫母身上,以至于令珀珥有些懵懵懂懂移不开目光。
年长者的优势在于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的魅力、长处在哪里,时间的沉淀变成了阿斯兰所具有的最大优势。
他不会年轻气盛、无所顾忌地靠着一腔冲动凑上去,但他会将温和与宽纵变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一点一点收紧,将早已经踏入了半只脚的小虫母拉到自己身边来。
珀珥抿唇,在那种头皮发麻的奇怪感觉下,他舔了一下下唇沾染的酱汁,然后歪了歪脑袋,有些怀疑地问道:
“阿斯兰……筑巢期,你不难受吗?”
在对比过其他所有子嗣在筑巢期的反应后,此刻珀珥瞧着给自己准备了晚餐,又坐在这里陪他吃饭的阿斯兰,只觉得反差实在有点太大了。
筑巢期会放大子嗣们心中各种不安的情绪,受到这般情绪影响,他们会更加敏感、脆弱,会渴求虫巢之母的安抚,多数情况下,甚至会迫切地使用沾染有小虫母气息的衣物为自己搭建窝巢,把自己藏在那片狭窄的小空间内,以满足那份极致的渴望。
但这些症状,珀珥却不曾在阿斯兰身上看到半分?
难道阿斯兰并不受筑巢期影响吗?
这般想着,珀珥也带着好奇,这样问了出来。
阿斯兰轻笑了一声,他慢条斯理道:“珀珥,我也会被影响。”
说着,他轻微停顿,似乎是在思索措辞,随后一边给小虫母倒了杯提前准备好的果汁,一边开口,“我很兴奋。”
非常、非常、非常兴奋。
各种程度、意义上的兴奋。
珀珥咽下了最后一块小羊排上的肉,然后含着喝了一口果汁——是清甜的香橙味儿,口感清爽,带有几分凉意,等浸润了咽喉后,珀珥盯着阿斯兰,慢吞吞道:
“可是……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诶。”
“阿斯兰明明看起来很冷静,和平常差不多的样子。”
珀珥抬手比划了一下——除了虹膜的颜色略沉,他是真没能从阿斯兰的身上感受到对方所说的那股兴奋,甚至与其说是兴奋,珀珥觉得阿斯兰现在理智得厉害。
他本来还能期待看到筑巢期阿斯兰也失控、脆弱的样子,然后好好承担起小妈咪的责任,给阿斯兰做一回可以被依靠的肩膀,但是现在……好可惜啊!
阿斯兰又笑了一下,对于小虫母不信任甚至充满可惜劲儿的质疑,他只一眼便能察觉到对方的想法,因此在身形微微后靠在椅背上后,阿斯兰开口——
“珀珥,我从不撒谎。”
“所以……要自己验明真相吗?”
阿斯兰本身的五官是偏向俊美冷漠的正派长相,而这份正派又被他眉眼间的凶戾压抑,以至于第一眼注意到阿斯兰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他深邃又出色的容貌,而更加聚焦在那份如冰川般的气质上。
但现在,身穿浴袍,靠坐在椅背上的阿斯兰,却因为他的眼神、他的姿态,而生出了几分糜烂的气场。
珀珥抿唇,他耳廓烧红,原先那股麻劲儿从头皮一路蔓延至尾椎,令他有些不安地晃了晃尾勾,可身体却带有几分雀跃的好奇劲儿。
他一点点前倾、靠近,然后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瞳,就那么翻山越岭,从自己的椅子上跨坐在了阿斯兰的腿上。
或许是早已经拥有过更加亲密的举动,也或许是很早之前,就非常明确地从阿斯兰那里得到了一份“我喜欢”,甚至是“我爱你”的答案,此刻被好奇心裹挟的珀珥显得有些有恃无恐——
他记得日常相处时阿斯兰有多么地宠溺沉稳、掌控全局;记得当时在艾瑟瑞恩星球的山洞深处,阿斯兰一寸寸凿入的动作是多么的温柔体贴……
但显然,此刻的珀珥忘记了那次事后,阿斯兰曾在他耳边喃喃说自己并不曾放纵的哑笑。
他忽略了这头雄狮的危险,所以才会毫不设防地踩入到对方的“陷阱”之中。
珀珥坐在阿斯兰的怀里,他仰着头,视线滑过阿斯兰那张骨相优越的面庞,然后在短暂的犹疑后,伸出手,有点小心翼翼地隔着浴袍,落在了阿斯兰的胸膛上。
掌心下的温度是即便浸过冷水也依旧滚烫的,藏匿在胸腔内的心跳声很快、很烈,像是荒原上奔腾的无数头野马,震得珀珥手掌发麻。
他身体微微下滑,他坐在了阿斯兰紧绷的大腿上,隔着一层浴袍垂落的衣摆布料,然后将脑袋枕在了阿斯兰的胸膛上。
珀珥用柔软的脸蛋蹭了一下阿斯兰的胸脯,然后在阿斯兰尚不曾反应的空隙间,低头用嘴巴吻了一下对方胸膛左侧、生长有心脏的位置。
他轻声说:“阿斯兰,你心跳得好快呀……跳起来,就像是在亲我的嘴巴一样,麻麻的。”
升高的体温让阿斯兰身上的荷尔蒙更甚,他原先还有些懒怠地靠在座椅上,可当小虫母的吻隔着浴袍衣襟,落在他心脏部位的时候,阿斯兰原本还能被理智压抑的神经在这样的刺激下,狠狠跳动了一下。
原本坐在阿斯兰怀里的小虫母,被他双手梏腰腹,放在了推开餐盘后的桌面上,然后阿斯兰仰起下颈,用滚烫的唇碰了碰珀珥微凉的下巴,然后缓缓向上,落在了对方的下唇上。
坐在桌子上的珀珥瑟缩了一下,似乎是被烫的。
阿斯兰的这枚吻一触即离,但对方的温度却残留在珀珥的唇上,令他有些忍不住地舔了舔嘴巴。
朦胧的水色落在小虫母的唇上,瞧得阿斯兰眸光微暗。
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
阿斯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缓缓靠近,压在了珀珥水润的下唇上。
最初只是很轻的抚摸,似乎是想要擦干净那抹莹润的水意,但逐渐地,阿斯兰被珀珥那双浅蓝色的眼瞳注视着,开始隐隐压不住筑巢期带来的兴奋。
他没有骗珀珥。
他真的很兴奋——甚至可以说是非常。
精神力世界内的苍白色怪物在那片冰天雪地下肆虐着,阿斯兰忽然低低喘了一下,然后柔软的指腹微微用力,抵着珀珥唇间的空隙,便挤在了对方的牙关间。
珀珥呼吸微窒,因为阿斯兰的动作也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他很确定自己来找阿斯兰的时候,是带有一种异样雀跃的心情,而此刻当他的牙齿、舌尖能够感受到阿斯兰的手指时,这种心情几乎达到顶峰,令他有些慌乱。
于是,在这种慌乱之下,珀珥下意识合上了牙关。
珀珥的虎牙并不像是星弧、暗棘那般显然,有种近似獠牙的锋利感,而是显得更加柔和,露出半截微弧的尖度,在牙关合上的同时,嵌进了阿斯兰手指的皮肉之上。
力道不算大,可阿斯兰却蓦然沉了虹膜中的色泽,像是渲染了一片银灰色的浓雾。
被印上一截牙印的指腹重新蓄力,以一种并不会让小虫母难受的力道撑开了对方的牙关。
阿斯兰站起来,近乎俯身将珀珥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方,眸光沉甸甸地落在对方的唇上,似乎在思量着应该先从哪里开始亲。
但在亲之前,阿斯兰问:“珀珥,我可以吗?”
我可以亲吗?
可以抱吗?
可以做更加亲密的事情吗?
一个问题涵盖了很多个小问题,明明阿斯兰没有全部明言,可珀珥就是看明白了。
珀珥小小咽了下唾沫,这一刻他忽然从阿斯兰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慑人的危险,明明头皮后颈都在因此而发麻,可珀珥却又被某种情绪鼓动着想要看到更多的,有关于阿斯兰的失控。
于是,珀珥歪头,唇顺着力道微张,有些含糊且害羞道:“我、我又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在小虫母脸红的状态下,阿斯兰哑声轻笑,随后他彻底低头俯了下来,吻了上去。
甚至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还舔了一下珀珥的舌尖。
房间内的温度开始继续升高,珀珥被年长者握着后颈,吻得晕晕乎乎,连带着那条银白色的尾勾也盘了上来,环在阿斯兰另一只撑在桌面上的手腕。
筑巢期不曾让阿斯兰进入虚弱、敏感的状态,却令他全身上下的各处神经都开始兴奋,那双眼白色的眼瞳在低头俯身的情况下逆着光,更显晦暗,却又流露出了一种浓烈而直白的情绪——
阿斯兰的神态彻底转变了,原先属于白银种战神、属于特遣军首席的那份稳与沉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凶烈的瘾。
数千年的时间令阿斯兰沉下心绪,如雕塑一般静默地充当虫巢物质的守护者,可被吻在唇瓣之间的小虫母,却又将阿斯兰从静默中拉离,迫使他流露出另一面真实。
这个吻结束在小虫母气喘吁吁到脚趾都有些痉挛的颤抖下。
珀珥蹭在阿斯兰的怀里,呼吸很急,却又有种猫咪得到抚摸的慵懒。这是珀珥第一次经受这样深的吻,就好像灵魂都要被阿斯兰灵活的舌舔过一遍似的。
好舒服。
珀珥舔了舔微肿的唇,下巴磕在阿斯兰的胸膛上,黏黏糊糊道:“阿斯兰,还想亲亲……这样好舒服呀。”
小虫母向来是个贪心的小馋鬼,喜欢舒服的,如果他觉得好,便会羞答答地凑过来,黏黏糊糊想要享受到更多的舒服。
阿斯兰略略弯了一下唇,笑被亲迷糊的小虫母现在都没发现自己对他的欲望,已经深成什么样了。
不过没关系,虽然他很兴奋,但是时间还长……珀珥总会发现的。
……
银白色的长发像是雪鸟的翎羽,因被汗液浸湿而散落地吸附在出过汗的潮湿皮肤上,热腾腾被蒸出一片潮气。
阿斯兰与珀珥的长发早已经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一起,彼此难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餐台上的小虫母被阿斯兰抱到了卧室,柔软的白色大床上除了枕头、被褥再无旁物,浮动的菌丝悄无声息地聚拢在他们身边,编织出了一道柔软滑腻的菌毯。
珀珥仰着头,从指腹开始向手腕、四肢蔓延着红。
此刻他的呼吸滚烫且断续,原先晶亮的浅蓝色眼瞳雾蒙蒙一片,聚拢着水汽,眼睫也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只唇张着,露出半截舌,小口、小口用嘴巴喘着气。
阿斯兰耐心十足,又有很强的观察力,他有时候会像撸猫一样,手指从珀珥的发根插进去缓缓抚摸着,再沿着那头银白色长发生长的方向轻轻梳理,往往会舒服得令小虫母黏黏糊糊地靠上来,然后再低头亲一亲对方。
不论是修长生有茧子,在指节一圈凸起,如同青竹一般的手指,还是笔挺如山峰,有些时候能顶到很深的鼻梁,亦或是温热灵活,起伏着如蟒一般的舌面……
这些都是他用于满足小虫母的工具。
于是,观察着珀珥的状态,阿斯兰在隐秘的水声中轻笑了一下,似是宠溺、似是纵容。
随后那浮现淡青色青筋、修长性感的手指动了动,银白色的虫纹盘绕在阿斯兰的指根、指腹之上,最终抚过珀珥柔软的发红的皮肤。
刹那间,珀珥那被拔高了敏感程度的身体颤抖着,脚趾蜷缩着,整个都藏在阿斯兰的怀里,有些止不住地痉挛。
“珀珥……”
像是哄小孩一般,此刻的阿斯兰很有耐心,他自制力远超常人,便是被金属笼缚得生疼,也依旧温和地询问此刻陷于半梦半醒状态中的小虫母,道:“还想要更多的舒服吗?”
在晃动的朦胧视线中,珀珥对上了阿斯兰那双宛若漩涡的银白色眼瞳。
……好像,阿斯兰是不一样的。
珀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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