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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松松环着霍云霆的脖子，看了他一眼，正好接触到霍云霆低头瞧她的目光。
不愧是拿邪魅司令剧本的，他朝吴辞一笑，看上去又深情又风流斜肆，眼底却是一片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柔和。
吴辞：“……”
她知道，「伪神」作为赐予玩家道具和基础技能的存在，是不会受到基础技能影响的。但是他接了这个剧本，就得按游戏规则来。要么他别出来阻碍她通关，既然出来阻碍了，就得按着基础技能的作用效果行事。
只是，她就想说，你「伪神」不觉得自己此刻的眼神戏油腻过头了？
霍云霆把吴辞放在了广播台前。
吴辞扶着广播台，勉强站住。她休息了几秒钟，渐渐适应了这种虚弱的感觉。
第二个请求：
“霍云霆，现在将全城的广播系统和电视信号全部和这个广播台接通。”
所有玩家：“！！”
所有亲卫：什么？！！
亲卫们本来还押解白晨、蔡振涛等人，现在看他们的长官对吴辞言听计从，已经开始调试广播台了。亲卫们还能把枪对着白晨他们吗？一个个都犹豫着把枪放下来。
再看霍云霆，他很快就把广播台整个调试好，还打开投影仪。
然后他对吴辞说：“全部都连通了。”
吴辞扣了扣话筒，确认有声音。为防止霍云霆“醒过来”，她立刻说出第三条请求。
“霍云霆，接下来你和你的所有手下一起，听完我对海城市民发表的演讲。”
霍云霆勾唇一笑：“好。”接着就扭头对亲卫们说：“都把枪放下，听吴辞小姐的演讲！”
所有亲卫：“&￥#@*$……”
他们真的不明白，一向以海城布防为重，连自己终身大事都放在一边的霍司令，他们海城的顶梁柱，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吴辞小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连全城广播都给她打开了，还让他们一起听吴辞小姐演讲。
真是活久见，怎么就还有这种事？而他们身为霍司令的亲卫，除了无条件服从长官的命令还能怎么样？
大家表情一个赛一个的精彩，纷纷放下枪，然后去两边的墙边把折叠椅子搬过来，放在房间正中央，整齐的排成排，在椅子上坐下。
顺便还给霍云霆也搬了个椅子，放在所有人最前方。
霍云霆走到椅子前，披风一扬，散漫地坐下，手指一下下敲在椅子扶手上，等着听吴辞的演讲。
其他六个玩家：“……”
六个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聚在一起，所有人都看向吴辞。
蔡振涛在心里忍不住感叹：虽然都掌握了副本背后的故事，但要论通关的各种操作技术，强还是吴翠花……不是，强还是吴辞强。
终于到这最后一步了……吴辞对着话筒，心中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眼中氤氲开一点悲悯，那是从她内心漫出来的真实情绪，红唇轻启，向海城中所有的百姓说道：
“大家听我说，都醒来吧，不要再活在执念里。”
“海城已经不在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这座海城，不过是我们所有亡灵的执念所幻化出的虚影，我们还停留在城破的前夕，还在想着即将到来的双珠节……”
“双珠节并没有到来，在那之前，我们全都已经命殉这座城了！”
第203章 难忘今宵(完)
此时此刻，整座海城，所有的大街小巷，所有的建筑楼房里，无数个广播音箱一起出声。吴辞的声音传遍海城的每个角落，传入所有市民百姓的耳中。
长宁广场的电视大屏幕被打开，每家每户的电视也自动开启，一张张屏幕里出现吴辞的脸。所有市民都看向她，看着这个容貌动人的美人眼中含着悲悯和心酸，呼唤着他们。
他们……都已经死了？
海城早已经城破，现在还活着的只是他们的执念？
市民百姓们怔愣地听着这些话，接着他们好像想到什么，脑海里似乎出现一些断片的记忆，充斥着血腥、绝望、愤怒、仇恨和不屈，记忆的最后似乎是枪响或是插入自己身体的刀，似乎是汩汩流出的鲜血和最终模糊的意识，又似乎是别的什么……
渐渐有市民睁大眼睛，觉得头疼欲裂，不禁抱起脑袋痛苦地呼喊。
“对啊，我已经死了……”
“不，我没死！我明明还活着的……”
他们觉得神智开始错乱，忽然就分不清自己的认知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双珠节不是再过几天就到了吗？”
“不对，双珠节并没有到来啊，在那之前城门被F国的怪物们攻破了……”
吴辞看不到那些市民百姓，但眼前这些霍云霆的亲卫们所呈现出的状态，就已经让她能够感受到，这些因为执念而不入轮回、始终停留在城破前夕的海城百姓们，他们对海城的爱，对海城的忠诚。
但是她必须打碎他们的幻梦。
吴辞拿出从“失色的海城”嵌套式副本里获得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放在投影仪上。
瞬间，所有电视屏幕上出现照片。
市民百姓们在看见照片内容的瞬间震惊地忘记呼吸，错乱的神智就像是猛地被看不见的手拨动出清明——
第一张照片，谢馥冬胭脂水粉店的谢老夫人和谢夫人，双双死在未竣工的逃生地道里，两个人胸前都插着刀。
电视前的谢老夫人和谢夫人，在头痛欲裂中缓缓地想起来……对，她们死了，她们在城破的当天被家里的男人送进地下通道避难，可是她们知道逃不出海城，家里的男人都死了。城没了，家没了，她们还活着做什么？
她们拿起刀，互相将刀刃送进彼此的胸口。
第二张照片，丽都歌舞厅的后台，所有舞女穿着大红色的旗袍，吊死在房梁。
歌舞厅中听着广播看着电视屏幕的舞女们，她们想起来了……海城已破，她们才不要落在一群怪物的手里。她们一起画上最精美的妆，穿上艳红色的旗袍，一同赴死。
据说穿上红衣服自尽，死后就能化成厉鬼，她们一定要让这些毁了海城的怪物付出代价！
第三张照片……
第四张照片……
无数海城市民记起了一切，对，他们都死了。有的人挺身而出支援督防军，随将士们一起战死在城头；有的人不肯做无尊严的阶下囚，挥刀自尽。
可还有更多的人，死于F国怪兽们破城后的扫荡屠杀。
在吴辞进入“失色的海城”时，她就彻底想通这个副本的真相了。
为什么海城会失去颜色？那是因为全城再也没有活人。
彩色属于生命，黑白属于亡灵。
第五张、第六张、第七张照片……
广播室里的亲卫们已然痛哭流涕，纷纷从椅子上跌落在地，悲愤地用拳头捶打地面，“海城！我们的海城啊……”
到最后一张照片……吴辞的手指顿了顿，最终稳稳放下照片。
当各处的屏幕电视将这张照片呈现，这瞬间，在场的玩家们甚至能感觉到，整个海城发出一声痛彻心脾的悲鸣。
照片里尸山血海，无数海城军民们的尸体之中立着霍云霆。他的部下已经全死了，鲜血将他的军装染成红色。
而他手握军刀，仍不退一步地立在城门前，刀刃指向前方数也数不清的敌人和那一个个枪口。
吴辞不禁看了霍云霆一眼。
他仍旧散漫地坐在那里，却分明眼底有一种沉重的悲伤。吴辞觉得他好像在穿过这个副本，想到别的什么事。
也是在吴辞放置上最后一张照片的同时，整个海城开始摇晃、颤动，像是瓦解那样开始变得破碎、模糊……
吴辞冲着话筒说出最后一番话：“是所有人对家园的爱与忠诚，构建出这个栩栩如生的海城。可是，每个人的灵魂都有他必须去的地方，我们该离开这里了。我们的遗志终会有人继承，在未来，F国的怪物一定会彻底滚出海城，到那时，我们的后辈会建立一个新的海城，双珠节也永远是海城百姓的信仰和骄傲。”
随着吴辞话音落下，这瞬间，整个副本发出碎裂的声音。
一花一叶，一草一木，所有的一切都在顷刻间瓦解。
那些恸哭的亲卫含泪站起来，他们笑着望向吴辞，朝她挥挥手，在笑容中渐渐虚化、消失。
还有整个海城的每个角落，所有的市民都互相哭着、笑着，望着天空，渐渐地消融。
就在海城彻底瓦解的一瞬，所有人都变成了光和星星，飞向天空，直到再也看不见。
只剩下霍云霆。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仰头看向消失在天上的海城人。
系统主客服的声音响起在所有玩家耳边。
【恭喜所有存活玩家达成通关条件，通过NO.9关卡副本。】
【所有通关玩家可自行退出副本。】
离开海城——这是这场副本的通关条件。
可是满城亡灵的执念，将时光停驻于那一天，这样的海城从头至尾都是一场虚幻，又怎么走得出去。
只有唤醒所有人，打破虚幻……就像是做梦的人醒了，梦也就消失了。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离开海城。
***
此刻，周围的环境因为海城的瓦解而变成一团漆黑虚无，只有玩家们所在的广播室，还留着供站立的地面平台。
那些没有来攻略司令府的玩家，因为海城的瓦解而同样达成通关条件，他们纷纷选择退出副本。而在司令府的玩家也同彼此打招呼，相继退出。
蔡振涛见终于通关，一直强撑着的精神到了极限，几乎疲惫到虚脱。
白晨也还没走，他见吴辞还站在那里，不禁道：“吴辞，你……”
“你们先走吧。”吴辞道，“我还有些话要和霍司令说。”
白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那我就走了哈，以后有缘再见。”
“嗯。”
还剩下蔡振涛，他目光复杂地注视吴辞，忽的低笑一声：“你是真的厉害……”
他在通过火车上的噩梦挑战，回到海城后，也想通了副本背后的真相，却不知道该怎么打碎这个虚幻海城。于是当吴辞提出要攻略司令府、夺下广播通讯系统时，蔡振涛恍然大悟，那一瞬心底的震惊喟叹竟带来一种醍醐灌顶的冲击感。
蔡振涛道：“谢谢你。”
吴辞向他点一下头。
“我走了，有缘再见。”蔡振涛也从原地消失。
这里只剩下霍云霆和吴辞了。
因为副本已经结束，施加在吴辞身上的虚弱Debuff消失，她走向霍云霆。
眼前的霍云霆又变回那个冷漠的「伪神」。明明还是同样一身军装，气质却已迥然不同，属于霍云霆的邪肆不羁不见了，现在在吴辞眼前的是那个仿佛一切都不能引起他情绪波动的伪神，眉目如画，漆黑的眸子漠然无波澜，与他直视时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望见遥久无人的深山中孤独覆雪的青松。
他淡淡道：“你做的不错。”
吴辞不语，只有高跟鞋踩过地面的清脆声响。
他又问：“是怎么想到使用广播通讯系统的？”
吴辞这才平静道：“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只是看到住所里的电视一直没有信号，就留了个心眼，也和其他玩家确认过这件事。后来又知道长宁广场有大屏幕电视，我在想通这个副本背后的真相后就想到通关方式了。”
吴辞说到这里语调一冷，凌厉了几分：“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伪神」却道：“现在还不能还你。”
“什么意思？”吴辞眯起眼睛。
「伪神」没有回答，只说道：“你该离开副本了。”
看「伪神」转过身像是想走，吴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仰脸冷冷和他直视，“你三番五次针对我，是不是和我哥哥有关？我哥哥在哪儿？”
「伪神」静静看着吴辞，吴辞总觉得他眼睛里有些什么复杂的情绪，但再看时又分明像是长年不波动的死水。
他轻轻挣脱开吴辞，“自己去找。”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
吴辞还想扣住他手腕，然而伸出的手只能抓到空气。又走了，吴辞心里沉了沉，抬手按一下鼻尖。
她闭上眼，让自己快速冷静。不管怎么说「伪神」虽然语焉不详，但她也听出了一些他话里的意思。
他说项链现在还不能还给她，看来是她的项链对他有什么用，所以他目前还不能把项链还回来。吴辞想不出自己的项链对「伪神」会有什么作用，那就先搁置，等以后再看情况。
而他虽然没有回答她关于吴言的事，把她的疑问又抛回来，但是那句“自己去找”无疑说明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游戏的某处找到吴言。
第204章 百变魔卡系统
整理好思路，吴辞退出副本，回到了中转站。
到中转站里她的衣服形象就回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现在发放NO.9关卡副本通关奖励：】
主客服开始播报。
【隐者的提灯×1】
【使用说明：隐者的提灯，有照明和点火双重作用。可使用次数三次。】
【星币3000枚】
【使用说明：以塔罗牌中的“金币”元素为蓝本，衍生出的虚拟货币，是贯穿塔罗猎杀阵副本内外的通用货币。】
吴辞听到3000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还从没有遇见过一个副本给这么多星币的，显然是因为这个副本太过消耗星币。当然也因为这次副本奖励的星币极多，相应的道具就少。
【玩家吴辞专属，全场MVP额外奖励：】
【霍云霆的承诺×1】
【使用说明：海城督防官霍云霆最终因保卫海城而阵亡，没能实现“打完这仗就结婚”的承诺。霍云霆将所有的遗憾化作专属特别奖励，赠予玩家吴辞。玩家吴辞对副本中任意一名雄性人形NPC说出“等打完这仗我们就结婚”启动语，将使该NPC大为感动，自愿被玩家吴辞驱使控制，并持续到副本结束。但指引者及有剧情任务的NPC/Boss无效。可使用次数一次。】
这个道具……不愧是游戏的「伪神」。忽略掉这尴尬的使用说明，能在整个副本里完全驱使一名NPC，几乎就相当于带了个副本土生土长的助手过副本。
也就「伪神」能发这种超高能道具吧。
奖励下发完毕，吴辞开始盘点整理。
她是带着5000多枚星币进副本，在副本中消耗了不少，但是也从丽都歌舞厅拿到小费补充了一些星币，白晨还因为答谢她而转给她500枚星币。加上这次下发的3000枚，现在吴辞的星币总数达到了7050枚。
道具方面，这次吴辞在副本里消耗掉的道具有：【樱花项链】、【天使之心】、【纪华阴的神位】。
所以整理完总共是：
短剑×1，
玄鸟血×1（单位：剂），
河伯的祝福×1，
颜料（三原色）×1（只剩红色），附画笔一支，
天使的厚爱×1，
秩序之拉克西斯×1，
死亡之阿特洛波斯×1，
主教的慈悲×1，
组队手环×1，
保时捷Panara×1，
顾景辰的独白×1，
皇子的长矛×1，
飞蛾扑火×1，
雷击枣木×1，
五色令旗×1，
香水海之水×1，
狱警的手枪×1（剩8发子弹），
特制画框×1，
隐者的提灯×1，
霍云霆的承诺×1，
星币×7050。
总共是21样。
储物空间是25格，暂时不用扩容。
整理好道具和星币，吴辞看向隐者。
从刚才起隐者就一直静静站在远处，仿佛非常礼貌地等着吴辞做完自己的事。
他从副本开始到现在，所有的表现都像是在诠释“隐者”这两个字，低调、无声，甚至将面目全遮掩在长袍和风帽里。然而就是这么个毫无存在感的人，一出手就将玩家点了天灯，到现在吴辞想到那场面还觉得胃里一阵不适。
吴辞开口问道：“各行各业群聊里的NPC，还有那些坐上火车后明明死了，但仍旧显示存活状态，还能跟我聊天的玩家，这些头像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
隐者朝吴辞走近几步，鞠了个躬，说道：“是我。”
这是到目前为止隐者说出的第一句话，沙哑平凡的老人声音。他说完蓦地全身长出无数条手臂！这些手臂穿透他的衣服，每一条手臂都有近两米长，一瞬间上千条手臂挥舞在吴辞面前，且每一只手里都握着一台手机！
吴辞：“！！”
吴辞想要不是自己已经见惯了各种惊悚元素，这换个新人过来看见这一幕，怕是能吓出心理阴影。
这尼玛长出上千只手拿上千个手机在那里精分成上千人，还各种建群加好友，整整聊了三天三夜……这事一般怪物能做得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隐者比起上一关那个废物般的力量女神，还有上上一关那个傻缺皇子，实在狠了太多。
系统主客服播报：【本次副本结束，玩家即将退出副本，请玩家回到现世后注意约束言行，不要做太过分的事……】
吴辞回到了家中。
站起身稍微活动一下，就和之前每次出副本一样，去查收游戏送来的塔罗牌。
客厅电视机旁边的茶几上，「隐者」牌已经静静等在那里了。吴辞拿起卡牌，翻到牌的背面，通知下次副本时候在5月16日晚上19:00.
接着吴辞去拿手机，给梁奶奶和苏姐发微信，告诉她们自己通过了NO.9副本。
苏姐：（小刘鸭真棒.gif）
梁奶奶是语音：就知道你必定行的，好了，快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吴辞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
通过NO.9副本，距离NO.21「世界」，就快剩下一半了。
出副本后，吴辞继续重复规律的生活，上班、健身、读书补充知识。
帝都气温升高，早晚温差拉大，街上的行人也开始乱穿衣，一片欣欣向荣。柳树繁茂，桃花和杏花已经落完了，但是公园里大朵的牡丹和月季正开得好。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美丽。
吴辞还涨了工资。
就是公司同事们最近发现袁媛和吴辞之间不对劲儿。
以前袁媛觉得吴辞是孤家寡人好欺负，总笑话她开车开铃木奥拓，提的包半年不换一个，还笑话她的松鼠项链廉价幼稚。可是最近同事们发现，袁媛居然不止一次和吴辞单独在走廊角落里说话。要知道袁媛可是从不屑于和哪个同事搞私交的，她只喜欢众星拱月，更别说私交的对象还是吴辞。
对此吴辞也没办法，是袁媛非要拉她去走廊的。
这天袁媛又拉着吴辞出去说话，一堆同事在工位上疑惑地张望，彼此交换费解的目光。
在走廊角落，袁媛炫耀道：“我已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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