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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作者:萧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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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虽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但数日里朱府闹了太久的鬼祟,眼下谁都猜得明白,这两个女子决不是活人,而是……厉鬼。

不知是因恐惧还是绝望,整个屋子里除却煞气,只剩下一片战栗的死寂。

温苓掩着父亲躲在角落里,忽然想起胸前的那枚吊坠。

“萧哥哥”曾差人转告自己,一旦遇到麻烦,只需晃一晃铃铛,便会尽快赶来相救。虽则情势紧急,相隔极远定然是来不及,但绝境之下,哪还想得了那许多。她竭力稳住颤抖的手,托起桃铃便要摇晃。

可还不等动作,就听那胡服女鬼森森发话了:“这个人,是谁救的?”

弯刀一斜,指了指地上朱应臣残存的半截衣袖。

温苓一愣,手上不由得顿住了。

她隐隐明白过来,这两个女鬼……似乎就是冲着“萧哥哥”来的。

若真如此,那……那岂不是……

……要把“萧哥哥”引来送死吗?

丫鬟秋荷见状,只得坦言道:“是……是那个叫萧凰的捕快,还有一个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奴兀伦冷哼一声,给小满送了个眼色。

小满掌心腾起鬼火,化出一幅卷轴画,指着画中人质问秋荷:“是她吗?”

秋荷哆哆嗦嗦摇了摇头:“那世外高人不怎么现身,还……还戴着面具,看不清她的模样。”

“好一头狐狸。”奴兀伦嗤鼻冷笑,又追问道:“人在哪儿?”

秋荷看了看身旁的丫鬟和小厮,人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如实道:“那捕快……跟着高人走了,反正不在业城,也不知去了哪里。”

“不知道?”奴兀伦眉头一紧,伸去弯刀,刀刃抵住秋荷的下巴。

“女侠饶命,我真的不知道!”秋荷吓得脸都青了。

“好。”奴兀伦缓缓侧开刀刃。

秋荷还以为她这便饶过了自己,僵硬的身躯才舒下片刻,陡然间弧光一闪,寒锋破开腥血一招毙命,尸首还不及倒下,眨眼间又漫出大簇大簇的彼岸花!

“啊!”飞溅的花枝掉在人群中,惊起大片的骚乱。

眼看这女鬼下手极辣,不一时已有四人命丧于此,哪个心里不怕得要死?可一来那女鬼出刀极快,逃是万万逃不过的,二来又无人确知萧凰她们去了哪里,恐怕今日这一屋子的活人,都免不了这场死劫了。

“有人知道吗?”奴兀伦淡淡说着,弯刀上的鬼火烧净了血渍。举起刀锋,环顾一众噤若寒蝉的凡人。

……除却窸窸索索的牙关打颤,别无他声。

奴兀伦长吐一口气,掩不住昭然的愠怒。

既然一群人都不答话,那就一个一个地盘问好了。

她将刀锋下移,指向最近的一个弱弱小小的女童:“你知道吗?”

那女童还不到十岁,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小嘴一瘪,“哇”地嚎啕大哭。

奴兀伦听见刺耳的哭声,只觉烦得头大,待要挥刀砍下,又自觉对一小孩子太也残忍。遂打了个响指,指尖鬼火一跳,生出一朵曼丽的彼岸花。

“好了,这是花葬,不会痛的。”奴兀伦实在不会哄小孩子,只冷冷安慰了一句,捻着那朵彼岸花,缓缓凑近女童的眉心。

众人才瞧见朱应臣和聂夫人被花丛吞噬的惨状,个个连滚带爬地躲到远处,唯恐一个不小心,碰着了即将铺散开来的彼岸花。

正当那花瓣要爬上女童的脸庞,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道怯怯的女声:“我知道。”

“嗯?”奴兀伦敛去花枝,抬眼四望。

只见角落里走出一妙龄姑娘,虽已吓得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了,目光却坚定地直视而来。

“苓儿,萧凰当初救……”温长安见温苓站出说话,因不忍供出萧凰,犹豫着想拦住她。

“爹,你别管我了。”温苓打断父亲,眉眼间涌动戚然。

“说,人在哪儿?”奴兀伦不耐烦道。

温苓吞了口唾沫:“我……我有条件的。”

奴兀伦脸色剧变,眉峰里迸出凛寒的杀气。

敢跟鬼道谈条件?

……胆子大极!

“你放了这些人。”温苓颤声说着,“你若多杀一人,我死也不说。”

奴兀伦凝了片刻神,骤然间踏入人群,鬼影一闪一回,身形又定在原地,却已牢牢掐住温苓的脖颈,高高举在半空!

温苓感到女鬼的利爪刺进肌肤,寒意直透骨血,力道又大得出奇,一星半点儿也挣扎不开。一瞬间气血逆流,差点被掐晕过去!

“苓儿!”温长安撕心大喊,踉跄着要挤上前。

“爹,你别……过来。”温苓已是眼冒金星,这几个字吐得极是艰难。

奴兀伦细细打量一番,撇去眼底的凶狠,反倒浮出一丝嘉许之意。

想不到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竟不乏如此刚强义勇的胆魄。

只可惜她是个活人,不是鬼,否则招纳进鬼道里来,魔罗大人一定很欣赏她。

“你带路。”奴兀伦一松手,温苓无力地摔在地下,又被小满攫住手臂,强拉着站起身来。

“三日之内找不到人……”奴兀伦一转弯刀,在温苓鼻尖一点,“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刀刃上的鬼火烫得温苓睁不开眼。她暗自捏住胸口的桃铃,轻轻点了点头。

“苓儿,你不要……”温长安怎能让女儿与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厉鬼同行,一时间肝胆俱裂,拼命要阻拦温苓,却被身旁的小厮用力拉住了。

只要温苓去了,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大难不死逃得一条性命,任谁也不愿失去。

奴兀伦吹了个响哨,“轰隆”一声墙壁塌了半边。穷奇抖了抖一身尘灰,退到石阶下俯首听命。

奴兀伦掌含鬼火,在虎额抚了一抚,一只穷奇随即幻化为两只。她纵身骑上虎背,另一只则背负小满押着温苓。

“怎么走?”奴兀伦转来锋锐的目光。

温苓强迫自己静下心念,全神感知桃铃指示的方位。

——毋庸置疑,是西北。

她压下剧烈的心跳,颤巍巍抬起指尖……

指向了东南。

“……那边。”

“走!”奴兀伦尚未起疑,冷声一喝,两只穷奇一前一后飞纵而起,身携殷烈鬼火,直奔东南而去!

温苓合上眼睫,含住险些夺眶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紧握住轻轻摇曳的桃铃。

强大的感应仍在告诉她——那个人,就在渐行渐远的西北方。

她决然睁开双眼,东南风拂过脸颊,吹干了懦弱的残泪。

萧哥哥,当初你舍身救我一命,可我命中无缘,无以为报。

现在,我终于能还给你了……

第54章 白驹(一)

鬼道,无量宫。

“嘀咚……嘀咚……”

花不二环抱着扫帚,百无聊赖坐在石壁下。拣起脚边一颗又一颗碎石,往冥水里丢去,掀起一道又一道微末的涟漪。

正自烦闷无比,忽听冥水里“咕噜”一声,浮出一只佩著彼岸花的寒蟾。

这寒蟾乃是鬼道的信使。鬼士常年领命在外,如有事况传讯,便将意念化入一朵彼岸花,再由寒蟾送到无量宫里。如今看寒蟾送了信来,不知是哪个鬼士又要向魔罗大人禀报进展。

花不二登时打起了精神,抬头一看魔罗的鬼火低垂不起,想必这老妖婆又在专心练功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抢来那花信看看,聊作消遣罢了。

她蹑手蹑脚站起身来,红袖一展,飞扑到冥水之上。刚要摘下那朵彼岸花,眼前一道幽光掠过疾风,魔罗的藤条不知何时赶在身前,电光火石之际,已然将花信抢走。

“好你个老妖……”花不二还不及骂出,身子陡然失衡,“扑腾”一声跌进冥水里。

“才安分几时,你就又要惹事?”魔罗沉声说着,引起花藤收进了帘帐。

信一入手,但听石阶下水声一荡,花不二才从冥水里爬出来。一袭红衣湿淋淋紧贴着身段儿,半遮半透的薄纱衬极了凹凸有致的曲度。

目睹此景,帐子里的鬼火似被妖风扯了一下,烦乱地晃了几晃。

随即,花藤之末拈起一束鬼火,远远一抛,正落在花不二的肩头。鬼火倏一下燃遍全身,须臾间已将冥水尽数烧去。

“哎哟,干什么!”花不二扑了扑身上的残火,抱怨道:“鬼都叫你烫死啦!”

魔罗顿了片刻,才冷冷开口道:“好脏。”

“你倒嫌脏,怎还不把我撵出去呢?”花不二低声咕哝着,又往石阶上一张望。只见那朵花信在魔罗的花藤上闪烁火芒,心下陡然生出兴致,纵身飞起,飘至石阶的最高处,凑到帘帐前不停追问:“哎,谁的信谁的信,说了些什么呀?”

“奴兀伦送来的。”魔罗不疾不徐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花不二听出她弦外有音,竟是沾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登时心下起疑,红袖一振,劈手将花信抢了过来。

魔罗倒也不拦着,任由她夺走花信,托在掌心里贯通了彼岸花的意念。

“什么!”果不其然,花不二立马气炸了心肺,“那个臭捕快……那个野女人!竟然还跟夫人在一起……”

读到一半,豁然间又似明白了什么,唇角的冷笑伴着瑟瑟麻麻的鬼道刺青,浮上了绝色如妖的面颊。

“萧凰……”她喃喃沉浸在前世的回忆里,玲珑的利齿快要将下唇咬破,“我道这野女人怎么有一丝脸熟,原来……是故人哪。”

“你认得她?”魔罗立刻觉察到异样。只看花不二的刺青都快漫上眼角了,那一副恨不能将之食肉寝皮的神色,仿佛早在多年以前,就同那姓萧的捕快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没有。”花不二显然不想让魔罗看穿太多,立刻收敛了刺青,笑嘻嘻转过脸来,“我才不认得她。”

魔罗寒森森哼了一声。

“瞒而不报,欺犯鬼王,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嗨呀,不是我瞒而不报,只是没点儿好处,我也懒得费那个口舌啊。”花不二又开始一本正经地掉书袋,“《论语》都说啦,子路拯人于溺,其人谢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鲁国多拯人于溺矣。如今我花不二要告诉你那么重要的消息,你身为堂堂鬼王,不但不厚赏我,还要罚我关禁闭。这让一众鬼士知道了,日后你鬼王的威信何在呀?”

魔罗鬼王忍了半天,才等她绕完这一大圈子,冷冷道:“你想要什么?”

花不二转了转眼珠,指尖在锁骨下一拂,浅笑道:“这么罢,你占过我的便宜,我也不能吃亏,那就让我……”

狐狸眼泛出媚色,轻轻凑近帘帐:“也摸一摸你的,可好?”

魔罗沉默了好一会儿,鬼火时起时落,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这老妖婆,果真那样小气,连摸一下都不肯么?”花不二暗暗埋怨着,正觉丧气,却听魔罗鬼王淡淡发了话——

“把手给我。”

“咦?”花不二喜出望外,想不到这老妖婆还真有开恩的一天。当下也不多虑,左手一伸,径直往帐子里摸去。

“都给我。”魔罗又补说道。

“哎哟?”花不二吃了一惊,“一只手摸不过来,还要两只手?这老妖婆……看不出来呀。”

她淫念既起,自是无暇多疑,乖乖又将右手递了进去。

可手上还未等摸见什么,顿觉双腕一紧,竟被花藤死死缠住。紧接着一道锋利的鬼火直压下来,分明抵在了指根的关节处!

“大大大……大人,你干什么!”花不二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要知鬼王的阴煞非比寻常,鬼火一旦斩下,手指连根齐断,纵以她九九八十一重无间鬼士之身,亦当永世不得复原!

“你若不说,我就一根根断了你的手指头,教你以后千千万万年都沾不了女色。还要把你送进尼姑庵里,天天听老师太念经诵佛,让你彻彻底底清静了六根。”魔罗一边威胁,一边将火刃压得更紧了些,“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嘛。”花不二被拿住了软肋,只好哭天抹泪装出一副可怜相,老老实实道:“那个……那个叫萧凰的野女人,我只知她是天器府的弟子,十几年前……曾经是个将军,去北边打过仗来着。”

“天器府?”魔罗话声一沉。

“大人,大人,您快放了我呀。”花不二感到鬼火的寒意刺着肌肤,生怕一个不慎伤了自己的命根子,连声哀求:“我……我再也不敢了嘛。”

魔罗鬼王也无意与她蛮缠,遂收去鬼火,又将花藤一松。花不二赶紧抽出手来,远远飞下一大排石阶,恨不能离这喜怒无常的老妖婆越远越好。

“萧大将军……”

魔罗鬼王似乎忆起了什么往事,鬼火一耸一耸的,烧得极是阴郁。

“果然……是故人呢。”

岐州,南野。

深秋的日光被山林的树影拖得昏昧冗长。乌骓马踏过覆着一层薄霜的枯草,粗重的鼻息也已蒙上了微寒的白雾。

山路前方,渐渐露出一道黑红底色的酒旗。再行近些,便可清清楚楚望见酒旗上四个素绘的大字——“白驹客栈”。

“吁……”

萧凰一勒缰绳,在客栈门首停了下来。二人翻身下马,萧凰先牵马去了马厩,子夜则留在庭院里,目光扫过挂酒旗的木杆子,脸色微微一凝,遂上前摸了一摸。

“这是……桃木?”子夜觉察到一丝不寻常,“为什么要用桃木?”

耽了片刻,且听萧凰在身后唤道:“过来罢。”

子夜也不多言语,只将疑点记在心里,转身跟着萧凰走进了客栈。

一进大堂,热腾腾的烟气酒香扑面而来。到处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来客,虽是容貌打扮多有奇处,但二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无一不是武林中的常客。众人似有门派之别,又好似彼此相熟,一整间饮酒谈笑的极是热闹。

才一进门,萧凰已看见左手旁一排的兰锜木架,架子上横七竖八,置满了来客的兵刃。背后的墙壁上有两行年岁甚久的墨字,写道是:“萍水往来皆是客,伊人何不系白驹。”

萧凰卸下腰间的金刀,挂在兰锜的空隙处。返身拉住子夜的手,径直往柜台走去。

众来客正喝在兴上,忽见一纤秀柔美的青年携着一清冷神秘的少女走进客栈,比起一众粗莽的武林豪客,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一时间,大堂里酒未停,话未歇,但众人无不向路过的二人瞥上一眼,似乎想看穿她们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放刀?”子夜感到众人的目光不甚良善,低声问起萧凰。

“放心。”萧凰扣紧她的指缝,“这是白驹客栈的规矩。”

原来萧凰曾经在天器府时,常听一些弟子聊起武林中的轶事。这“白驹客栈”乃是江湖上童叟皆知的传说,说道是有三大奇处。

第一奇,奇在这客栈立下的规矩。但凡迈进了客栈的门槛,一律不准动刀子打架。哪怕是结下血海深仇,客栈里也当作同饮一杯的朋友。www.dongpo.me所以一进门就设下兰锜木架,正是搁置兵戈、化解纷争之意。

第二奇,奇在这客栈酿的酒。初尝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米酒,但饮过之后,竟多有疗治重伤怪病的奇效。更奇的是,在这儿喝酒不花银子,任你是腰缠万贯,还是一贫如洗,在客栈里都是同等的分一坛酒喝。至于能不能愈疾疗伤,女掌柜讳莫如深,只说是因人而异,随缘罢了。

第三奇,就奇在这客栈的女掌柜了。这掌柜的号称巳娘,有人称她风华貌美,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有人说她从自己的爷爷辈就开客栈了,如今少说也有八九十岁,不知练过什么返老还童的邪术,才变成如今这副青春正好的模样。江湖上流言纷纭,巳娘却从未理会过,仍是日复一日守在白驹客栈里,和着流年岁月卖她的米酒。

第55章 白驹(二)

待客不问武学,卖酒不问钱财,没有人知道巳娘到底图些什么。反倒有无数名门异士来求访巳娘,要么是求一碗传说中能包治百病的米酒,要么便是来问询一些江湖上的疑传密要。只因这白驹客栈是武林往来极多之地,巳娘又常年在客栈里耳听八方,久而久之,江湖上大大小小的新闻旧史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只要你想问,巳娘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但知道归知道,说不说却是另一回事。巳娘这人脾气难定,有时愿说,有时不愿说。你若追问她为什么,她只会云淡风轻撇下一句:“随缘。”

而萧凰携子夜此行一来,正是为了向巳娘讨教鬼门关下侠女对红衣所说之言:“十月廿三,五大门派盟会泥犁寺,锋夺十四霜。我要这五大门派满门杀尽,寸草不留。”

五大门派是哪五派?为何要相约在泥犁寺?十四霜又是个什么东西?那侠女生前又是何人,和五大门派之间又有什么仇恨,为什么非要杀尽五派满门,寸草不留?

……

这些疑团若不及时解开,只怕其间恩怨终究不得化解。到了十月廿三,红衣当真带着那侠女杀到泥犁寺,真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血雨弥天的惨象。

须臾间,萧夜二人走近柜台,已然看清台前那凭炉温酒的女掌柜。

远山眉,水杏眼,润丹唇,一头秀发尤其惹眼,浓黑之色比新磨的松墨还深沉三分,尺寸又是极长的,直披到腰线以下,才用绛色的头绳随意束起。那腰肢也似异于常人,软得似卸去骨格一般,初春的杨柳也不比她这般柔冶。

再看她身上的裙裳,尽是错落有致的黑红两色。就连首饰也不例外,耳边的玉坠儿是左黑右红,腕上的玉镯子则是左红右黑。但看这一身卓异的打扮,必定是一位来历不俗的奇女子。

子夜只看了她一眼,脸色便闪过一丝掩不住的惊异。

众人都说巳娘这人不同寻常,可只有子夜才能看出,她的不寻常究竟在何处。

巳娘的气息……远远不止是一个奇女子那样简单。

“掌柜的,我想问一下……”萧凰倒是看不出什么异状,只上前问道:“我要去泥犁寺,该怎么走?”

话音一出,巳娘倒酒的手轻轻顿了一下。与此同时,本来喧嚣吵闹的客栈骤然间鸦雀无声。

萧凰和子夜不由得吓了一跳,回头一望,只见满堂下所有人都停住手里的碗筷,近百双阴鸷的目光齐刷刷盯了过来。

“怎么回事?”萧凰大是不解,自己不过随口问个路而已,怎么就搞得这群武林豪客如临大敌,草木皆兵?

气氛僵硬了一瞬,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粗豪洪亮的嗓音:“这位小兄弟,也是要去泥犁寺吗?”

萧凰听这人声底雄厚,隐隐散出内息回荡屋内,心中暗赞一声:“好内功!”

循声望去,只见发话之人是一个高大胖壮的和尚。豹头环眼,络腮胡须,眼神凶悍狠厉,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宛如一尊怒目金刚。

萧凰在女子中算是身形高挑的,可比起武林中的男人,却显得太也娇弱纤瘦了。尤其和这胖大和尚一比,似乎一拳下去,就会被人打得粉身碎骨。

面对看似悬殊的挑衅,萧凰只是温和一笑,回应道:“正是。”

此言一出,众来客都微变脸色。就连巳娘也放下手里的酒壶,扑朔着温润的杏眼,饶有兴味地看了看萧凰。

唯一一个不感意外的人,只有子夜。

她生为鬼胎,命负血债,从来都是担心惯了的,事事免不了瞻前顾后,如履薄冰。

可唯独萧凰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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