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恨，是她唯一能感到安慰的做法。&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他受的苦，她一点一滴看在眼里，却始终无法改变一切，反而成了毁掉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她，都没法原谅自己所为。

蒙崆低头，亲了亲她的发旋，“阿时，我恨你，恨你躲得厉害，恨你，竟让我空等了这些年。”

热泪滚滚落下，灼伤了阿时的心。

“可是阿时，”他猛然一顿，哽咽着说，“我错了，你能不能，别恼我？”

他手里沾染了太多鲜血，是因阿时而起，也是因他冲动莽撞。

蒙崆晓得阿时当初一定要杀他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阿时被下了死咒以后，他以为，只要天下还是动乱，阿时就一定还会出现。

阿时真的出现了，是不是，也就是说，阿时厌了他呢？

他竟成了她厌恶的样子。

她懂得他说的是什么，阿时道：“阿崆，你我筑成的大错，终究是要还的，你恨我，可我也恨你，我们能不能，就此扯平？”

她永远恨他，恨他那样不舍得，让她的心一次次动摇。

他为何，就是不能对她绝情些？

蒙崆身躯微僵，片刻后，还是开口：“那你还走不走？”

他前世血浴沙场，已是杀孽无数，今生铁骑踏破疆土千万，要偿还罪孽，谈何容易？

何况，他已失去轮回资格……

可他如今，只在乎她。

不论他还能不能实现那个黄泉相伴的誓言，如今，他只要她在身旁，好好地……

走不走？

阿时也想问自己，可一切早已不是她能决定的。

短暂的沉默让两人心下愈发沉重。

蒙崆再忍不住，身躯不住战栗，他道：“你要走，我也不给你走了。”

怎么样都好，他不愿放手，至死不愿。

阿时眼里的泪水涌动得更加厉害了。

时至今日，阿时方才明白，于他们而言，哪儿有什么久别重逢？

从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悲怆别离。

世人为相逢欢欣鼓舞，却不知，人生本就是一个圆，从陌路走到相遇，再别离，别离后，再次相遇，也就是，终归陌路。

残忍到了极致！

于阿时而言，她又何时想走？

可上一世，长门需要她，这一次，天命容不得她。

阿崆，我们是不是错了，所以才不能像别人一样，相遇相知，相爱相守？

可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天女与凡人，世所不容。

天婆婆的话语犹在耳畔，一字一句地叩问着她的心。

是不是她当初就不该动了恻隐之心救下他，不该轻易那样坠入凡尘情网当中？

可又要如何未卜先知，如何压抑一颗悸动的心？

“阿崆，如果我……唔……”

他的脸突然放大，换来的是缠绵一吻。

他不愿听到那些话语。

她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宛如毒蛇七寸上的致命钳制，带来的，都是心上彻骨的痛。

唇齿相依，抵死缠绵的倾诉。

既温柔，小心翼翼地呵护在心尖上，却又怕太过虚幻，忍不住想要再多拥有一些。

“阿崆，你娶我罢！”她搂着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前，说，“你记不记得，你和我说过，我们要白首相依？”

白首相依，黄泉为友。生也好，死也罢，那时候，只求永不分离。

只可惜，她没来得及兑现这个诺言。

长门之人不会老，不会死，她不懂得对于世人来说，白首相依需要怎样的勇气，又是如何郑重。

可她只要他少些遗憾，少些愁绪。

阿时想，她总该是要还他一个梦的，为了从前错过的一切，为了以后他能幸福下去。

半晌，头顶寂寂无声，她不安道：“阿崆，你是不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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