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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言所雀静静地望着眼前蹲着给她涂抹药膏的人。www.bolanshuji.me

自从她在后宫倒腾了女官制度后，玄参和甜梅都住进了长信轩办事，平日里囚楼里贴身伺候她的只有云苓，可今天回来没有见着一个人。

大约都被秦无痕遣了下去。

药的味道并不难闻，有一股淡淡红花香，涂在火辣辣的指腹上，冰冰凉凉的。

秦无痕将药膏收好，“这几日不要沾水。”

“掌印还没回答我的话。”

秦无痕笑了，“所雀也没回答咱家的话。”

他坐在言所雀身边，就那么直直地瞧着她。

感觉到渐渐靠近的温度，抬眸。

言所雀勾着他的脖颈，侧坐进他怀里，秦无痕顺势揽着她的腰，目光探寻。

他以为她会大吼大叫，或者冷脸和他不复往来，每一个他都想了应对的法子，唯独没想到她会这样。

言所雀眼波流转，脱了袄子后身上只着了件略厚的宝蓝长裙，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头埋在他肩上。

“我和掌印的答案都一样说不出口，但是都清楚彼此的答案是什么，不是吗？”

“那你说咱家的答案是什么？”

言所雀吻他的脖颈。

“掌印不爱我，你只是需要一个能在你漫长复仇生涯里消遣的乐子，而我刚好聪明，能在你的原则内挑战你的底线。”

秦无痕手掌在她的后颈摩挲，宽大的手掌只需要轻轻一扭，怀里的人顷刻就会化为死尸。

要杀吗？这次不杀，他日死的保不齐就是他。

言所雀恍若无感，继续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脖颈，留下一处又一处温热的触感。

她眼神迷离，靠在他肩颈蹭他的脖颈，又蹭又吻，仿佛陷入无尽的情..欲。

只听见她低声道：“我恨掌印杀了人，但人死不能复生，与其老死宫中，不如牢牢跟着掌印，让掌印对我生出真心，掌印觉得如何？”

秦无痕呵笑一声，悠悠地揪起她后颈一小块软肉，放回去又揪起，“你想杀咱家，但是没有能力，只好用美人计拖着，这温柔乡的陷阱布置得未免有些粗糙。”

“那掌印可甘愿跳进来？”她抬眼，吻上他的唇，不再是从前那般一触即分。www.gangmeng.me

她揪住他的衣领，全身的力道都留在秦无痕的衣领上，秦无痕只好腾出一只手撑在地上的绒毯上，承受着她给的一切。

言所雀越吻越重，生涩的吻在毫不遮掩的力道下也多了一缕霸道，最后，她重重咬了一口秦无痕的唇，渗出了血滴。

秦无痕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舌尖卷着血滴落入喉间，他道：“你怎么知道咱家不是喜欢你，醋狠了，这才杀了......”

他顿了顿，又故意拖着尾音，“杀了你的邶哥哥。”

言所雀沉默，只听见他继续道：“咱家眼底揉不得沙子，咱家的人，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只能是咱家，否则，咱家会疯。”

“那掌印可愿意服了我的美人计？”

她的指尖在他衣襟上轻轻划着，这黑色的锦衣，倒是和邶哥哥平日穿的有些相似，只是穿在他身上，很恶心。

“服。”

秦无痕慢悠悠地抚摸她的脸，顺滑的脸蛋因着刚才的吻有些红，他低头咬了一口。

跳进去他也能把人拉下去陪葬，为什么不跳。

言所雀抱着他的腰，眸色越来越深，翻脸？她可不会做这种蠢事，对付秦无痕这种人，要比他更阴晴不定才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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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刚到长信轩，阿柴就给她送来了秦无痕的文书。

这一个月阿柴打着去调宫女文书的名义慢慢抄写秦无痕的文书，抄了好些日子，总算抄好给她送了来。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秦无痕，若是没有他的默许，阿柴也不可能抄得到。

她屏退了身边的人，独自打开看了起来。

除夕夜那晚秦无痕说的确实不假，他的父亲的确是一个普通的屠户，是刘家庄的刘柱，早在八年前就死了。

奇怪的是，母亲那一栏却没有写名字，只写着母亲秦氏早亡，秦无痕没有改动文书，说明这些人和秦无痕至少不是陌生人。

望着母亲秦氏早亡这几个字，言所雀出了神。

突然，她一拍脑门儿，玄参姐妹俩和秦无痕关系密切，她记得玄参姐妹俩说过她们的父母也早亡了。

她又命人立刻去把玄参两人的文书调来，还好这两人的文书没被秦无痕下过吩咐，很快便送了过来。

言所雀看完后疑窦更多，玄参姐妹俩的本名分别叫刘矜和刘妫。www.gaoyawx.com

她们的父母也在八年前去世了，也是刘家庄的人，是当地的农民。

都是刘家庄的人，未免太巧了点。

既然秦无痕没有刻意隐瞒，那么应该不难查。

为什么秦无痕不隐瞒呢，就不怕谁借此大做文章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毕竟秦无痕不能和正常人比，做些不正常的事也能理解。

想了想，这份文书里唯一值得一查的人只有一个人，她给阿柴传信，让他派人去刘家庄查查刘柱的生平。

内务府的人日常采买可以随意出宫，她也那只能靠内务府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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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的坏消息，总算有了好消息，后宫的女官制度渐渐和她想的一样。

短短半月不到，凤洙就在尚仪局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心腹，假以时日应能成器，甜梅分管的尚食局没什么差错，相反她还在尚食局里倒腾出几个女医官，学习药膳的烹饪，颇有模样。

其他四局二十四司的女官都是她当初和凤洙一起培养出来的，虽不完美，却也可堪大任。

萧世独回了竹林，那批太监现如今比宫里的侍卫还强，暂时由玄参看着。

对于玄参和甜梅，言所雀其实很意外。

明明是秦无痕的人，现在整颗心却都在她这里，尽管不会跟她多说秦无痕的过去，但其他的都唯她命是从。

更让她高兴的是朱太傅终于到了，宋瑜说，他已经进宫，明日就会上朝谏言，让她安心等着便好。

大约是因为这几日太顺了，今日午膳她便不自觉多用了些。

看着她又给自己夹了一块脆皮板鸭，秦无痕放下玉筷，“所雀今日胃口很好。”

言所雀抬头望他，不明所以，难道现在连她吃饭也管了？

还是说，又想她吻他了？

自从那日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吻了他后，秦无痕好似上了瘾，常常坦荡盯着她的唇看，她再不情愿，为了美人计的推进，一次次主动吻了上去。

也不知道一个阉人的欲望为什么能这么浓烈。

今晨她急着去琳琅轩问朱太傅的事情，去之前也被秦无痕盯了好一会儿，无奈她只能吻完再去，还被宋瑜怪异地看了许久，她只能和盘托出，结果又惹来宋瑜同情的目光。

她俯身，撑着桌子就要吻过去，秦无痕冷笑一声，向后撤，“所雀这张嘴极会说话，咱家嫌脏。”

言所雀脸色登时变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可使违心的美人计本来就让她觉得难堪。

现在听了这话更是一股耻辱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眼眶发热。

“总比掌印好，是男子又不是男子，掌印喜欢亲吻，莫不是只能亲吻。”戳人心窝的话，她也会说。

秦无痕看着她，眼底的凉意淡薄，忽然，他抬手抚摸对面言所雀的脸，手指微凉，凉得她忍不住缩了缩，又被秦无痕的手指钳回来。

他拇指蹭着她白皙的脸蛋，拖着腔调，眸色微深，“所雀，阉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不对你用不是咱家不会，是舍不得。”

他收回手，起身，离开前微侧首，“不过再多法子也比不上全人来得快活，咱家看，不如给你寻门亲事，琳琅轩那位，如何？”

说完不等言所雀反应，秦无痕走了，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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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老臣回朝是件大事，当日，朝堂上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猜测这位朱太傅此次回来定然目的不纯，生怕这位脾气刚硬的太傅盯上了他们其中的谁。

结果满腔为自己辩驳的话没用上，反倒一个人都不敢吭声。

老皇帝扶额，觉得头痛得很，默了会儿道：“太傅，大明国从来就没有女官上过朝堂，你这样，让朕很难办。”

朱文孝狠狠剜了一眼皇帝身边站着的秦无痕，转而道：“皇上，不破不立啊！我大明国如今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是男是女又有何妨？”

说完，他直视着上面的秦无痕，眼中的坚定是真的，厌恶也是真的。

本来他今日回归朝堂皇上是高兴的，他一提出女官考核上朝的意见，皇上就满口答应，结果这个阉人竟然公然反驳皇上，扬言女官上朝不和规矩。

一时间，满朝的人知道了这位权倾朝野的掌印对这件事的态度，也立刻倒戈。

说来也奇怪，他当年还在朝中时就对秦无痕的手段颇有了解，秦无痕若是真不想让他上朝谏言，恐怕他早就死在了回都城的路上，是以回来时他特意慢了脚程，一路小心再小心。

平安到都城后他心下有了底，这个阉人大约对他的谏言没有阻拦的兴趣。

今日秦无痕的反常，倒像是在发孩子脾气，朱文孝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很可笑。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秦无痕啊，怎么可能发孩子脾气。

老皇帝见秦无痕和朱文孝僵持不下，苦恼不已，一边是他最信任的无痕，一边是三朝老臣。

他不懂为什么会闹成这样，不就是女官上个朝吗？漂亮的女官上朝，他日日上朝就不会那么无聊了，如此皆大欢喜的好事无痕怎么就转不过脑筋。

他为难地看向秦无痕，希望他可以给他一个面子。

秦无痕却是点头，睨了一眼下方的朱文孝，“女官上朝可以，只是此等违背先祖之事，需要以血寄之，不知道太傅可愿？”

秦无痕笑得阴恻恻的，眸中玩味，他轻抬一只手，指尖微微弯，指了指殿中的漆红的圆柱，勾唇。

满朝的人登时摒住了呼吸，不约而同地盯着脸色铁青的朱文孝。

掌印这是在逼太傅自尽？

不能吧，皇上还在这儿呢，可是他是秦无痕啊，皇上都要敬他三分。

朱文孝气愤道：“你个阉人也敢对本官说这种话！”

秦无痕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礼，“太傅误会了，太傅既一心为了大明国，为了改革殉国又有何不可呢？”

朱文孝胸腔起伏不停，心火翻腾，难不成真的要死了这阉人才肯同意.......

秦无痕奸诈恶毒，却不会言而无信。

罢了！他一个老臣留着既不能替大明国除了这个奸佞，不如以身殉国，大殿下定会还大明国一个海晏河清！

老皇帝见情势僵持不下，想要开口和解两句，话还未说出口，只见朱文孝快步往大殿的圆柱跑去！他惊得跳起来，“快！快拦住太傅！”

可哪里拦得住，朱文孝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群臣见朱文孝跑过来，根本顾不上拦，吓得就往两侧躲开，朝堂上登时乱作一团。

朱文孝没有半点犹豫，径直往圆柱上撞去，就在即将撞上去那一刻，突然，他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将他往后拽，下一刻，他猛地摔倒在地上，除了腰腹有些酸痛没有半点不适。

他趴在地上，仰起头看，秦无痕走下台阶，亲自将他扶起来，“太傅可不能死，否则有人该连美人计都不愿使了。”只怕会直接对他冷脸。

满殿的大臣又惊又怕，勾唇秦无痕做的事情他们都看见了，秦无痕只是朝柱子勾勾手指，朱太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他凭空抓了回去！

真是太可怕了。

翌日，皇帝拟旨，后宫六品以上女官每年可参加考试，主考策论，由翰林院主考，择优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