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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促的马蹄声、众人的惊叫声、骤然回荡于山谷间的风声,都让冷梵意识到危险离她有多近。www.yousiwenxue.com
她已经被身后突然冲来的马吓得丢了半个魂。
而反观身侧,除了变得锐利的眼神、收紧的下颌线和死死搂住她的手,陆恒川算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们还没有脱离困境,那匹被激怒的马以为有人陪它玩起来,疯了似地追着他们。
陆恒川为了摆脱那匹马,以及避免它冲撞人群和机器,只得带着冷梵朝更远的地方跑去。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马术教练都在大喊回来,其中一位马术教练也翻身上马。
倒是曲布大叔大笑着拦住了他们。
“你看那个年轻人骑得多好,你再过去要惊了其它马,不急,不急。”小古尔翻译着曲布大叔的话。
大家这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仔细观察陆老师的动作,原来他还会骑马。
冷梵也是在如此感叹。
怎么每当她遇到危险,这个人都会及时出现。
此时她横坐在马背上,被陆恒川一手揽在怀中,脸侧贴着他坚实的胸口。
突遇这样的变故,冷梵也是怕的。
越是怕,她越要自己镇定。除了刚开始本能的一声惊呼,她咬住唇,不再显露出一丝胆怯。
她告诉自己,陆恒川不做不靠谱的事情,他既然能拉她上马,已经证明了他骑术精湛,现下只是跑一跑,不要紧的。
这么想着,冷梵渐渐说服了自己,慢慢定下心来,继而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陆恒川的前襟,只拉到一半的冲锋衣下圆领T恤衫的领口和前胸被她抓得不像样,她慌忙松开手,留下皱成一团的印记。
她这一松手,陆恒川感到身前一空,以为她没有坐好,抱着她的那只手不由收得更紧。
“别怕。”他不敢分神,眼神只微微向下一瞟,轻声安慰道。
冷梵听不太清他说了什么,耳边除了颠簸的风声,就是砰砰的心跳声,既来自她紧贴的胸膛,也来自她自己。
陆恒川大抵也是紧张的。
“我没事。”冷梵大声说。
陆恒川的表情没有变化,不知听到与否。他抱着人,又一只手操控马缰,还要注意甩开身后穷追不舍的那匹马,颇有些吃力。
直至跑进另一边的林子,那匹发疯的马玩够一般开心地嘶鸣两声,埋下头吃草。
于是陆恒川勒紧缰绳,缓下了速度,在那匹马不远处停了下来。
“坐稳。”他说完,先跳下马,再朝冷梵伸出手。www.rexueyd.com
冷梵脸色煞白,这才注意到身下这匹马连像样的马鞍都没有,马镫也很简易。
她堪堪稳住身形,慌乱中匆匆握住了那只宽厚的手掌,而后才是一愣。
那年贡嘎雪遇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她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什么,但不迟疑好像自己很狡猾。
她不想一边拒绝着陆恒川,又一边接受他的帮助。
为什么事情又沦落到这种地步?
僵持的片刻中沮丧随之而来,冷梵不自觉地垂下视线,被握在掌心的手犹自未觉地微微向后撤,却被握得更紧。
“来。”陆恒川只用一个字也能表达出他骨子里的温和。
仿佛早已忘记了那些令冷梵尴尬的表态。
他明白冷梵的羞恼,连片刻迟疑也无地接纳了冷梵的难堪。
冷梵被他半扶半抱地下了马,土地的坚实让她渐渐踏实了下来。
从始至终,陆恒川没有一个字提及过往,也并未趁此时言及未来。
冷梵想,如果不是那次分手的原因仍旧影响着现在,即使她下定决心与陆恒川划清界限,恐怕难免会再一次爱上他。
陆恒川牵着两匹马,并肩走在她身侧。
“回去吧,节目组的人怕要急疯了。”冷梵说。
“你歇好了就回去。”
两人走到林子边,朝来处招手。
高山草甸不是一望无际,而是如浪涛般有高高低低的起伏,羊群被陆恒川骑的马带着,凑热闹似地跟着跑来,曲布大叔在后面吆喝着一路追赶。
陆恒川翻身上马,冷梵摆手:“你先去和他们说一声,我不急。”
“到那边看着不远,实则走过去要走很久,这条路都是草地,牧民和村民们不会高兴节目组把车开进来。”陆恒川说。
冷梵愣了愣,听明白了陆恒川是在说除了骑马回去,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只好再次握住陆恒川伸出的手,坐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
这次在草原上奔腾时,她有心思看随风浪起伏的草,飘荡在山谷间的云和大凉山上灿烂的日头。
迎面而来的曲布大叔吹了个口哨,大笑着说了好几句,她都听不懂,但至少看明白他朝陆恒川竖起的拇指。
她仰头望着前方的身影,他依旧稳稳的,从容地用昨天录节目时学的彝语和曲布大叔打招呼。
回到拍摄地时,围观的彝族同胞们自发地鼓掌叫好。
小古尔说:“大家都说陆哥像雄鹰,同他们彝族青年一般。”
赵雨萱几乎是含着眼泪跑过来的,她感同身受地为冷梵担心,一连说了好几声“吓死我了”,想拥抱冷梵又担心自己僭越似的踌躇着,倒是冷梵揽过小编导的肩膀,拍拍她的背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赵雨萱连忙摇头:“这不是冷老师的问题。”
其中一位马术教练也过来问了问他们的情况,更多的是询问陆恒川在哪里学的马术,“陆老师的动作标准,很优雅,是有专门学习过吗?”
其他嘉宾都远远地与他们挥手,简单打了个招呼,只有谢芃撇下摄影师,急忙过来询问冷梵的情况,向她道歉,也向陆恒川表示感谢。
而节目组的其他人见他们没事,没有多做表示,甚至见陆恒川马术ok,两人应该没有危险时就继续拍摄了。
冷梵能理解节目组争分夺秒的做法,但自己平白遭受危险,如果陆恒川说不定要被撞下山谷,节目组的表现仿佛这件事无关紧要,未免过于冷漠。
“还要骑马吗?”陆恒川走过来问,“之前与你同组的谢芃现在和言清浅一组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这个人还有闲心关心分组?
陆恒川不光关心分组,脸色还有笑意。
“我们没有教练。”
“我来教你。”
陆恒川亲自挑了一批温顺的母马,扶着冷梵上马,他牵着马绳,一边告诉她要领,一边带着她在附近漫步。
早晨的录制匆匆结束,最后会有多少他们的镜头不得而知,但这个上午对他们而言足够充实。
“大家收拾好东西,下午我们把古尔送回来就走,时间很紧迫。”导演组一再强调。
趁大家都去收拾的时候,导演单独来找冷梵问她刚才有没有受伤,没有推卸责任说些其他的,向她道歉在安全方面把控不严。
冷梵此时反倒不好直接表态,虽然没有出现了安全事故,但这里面也有与节目组的博弈,应该交给经纪人来办。
她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心想要抓紧时间联系汪云湘。
回到自己的房间,陶楠已经收拾好了两人的东西。她没有去围观录制,外面发生的大事还没有传到她耳朵里。
冷梵匆匆与她说了事情的经过,眼看着陶楠的嘴巴越张越大,她按住陶楠的肩膀,“陶陶,稳住,我没事。我一会儿在车上还处于被录制的状态,你要找时间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湘姐,让她与节目组交涉。”
陶楠连连点头。
大家依旧在村口集合,古尔兴奋地暂时挥别族人,兴奋地踏上旅程。
他们先去了彝海。
古尔他们管这里叫苏品。
在这片形成与一万五千多年前的海子前,冷梵向大家介绍了当年“彝海结盟”的红色故事。
之后,节目组拿出拍立,由林泽聿给小古尔拍下和彝海的合影,再经尹桐甩干照片送给小古尔。
“我啊,这是我。”小古尔兴奋地指着拍立得中的小孩子,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
这兴奋持续的时间不长就被不敢言说的焦急替代,彝海的景色虽美,小古尔心心念念的却是热热闹闹的县城。
直到大家匆匆上车,导航县城的方向,笑容才重新回到小古尔的脸上。
到达县城时将尽中午,嘉宾们用这两天干活挣到的钱买了几碗面分着吃了当午饭。
小古尔无心吃饭,眼睛盯着四周看都看不过来。
卖小吃的、卖日用品的、卖服装、卖五金用品的,还有专门卖玩具的店。
但是他在街上走了几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些东西他以前跟家里人去镇上赶集时也看到过,虽然没有县城的好,也没有县城里的全,但是感觉上差不多。
小古尔一脸焦急地左右看了半天,忍不住问卖面的老板娘,“县城的热闹在哪里?”
老板娘想了想说:“你是说县城里的大集吗?你来晚了,赶集的人都走了,早餐可热闹。”
小古尔得知自己来晚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不敢埋怨节目组早晨还要拍摄,只是为自己一大早穿上最好的衣服,期待了这么久,还是愿望落空感到委屈。
嘉宾们安慰着古尔,告诉他长大以后还有机会再来。
节目组此时显得更加不近人情,他们只催促大家快些上车,后面还有其他安排。
小古尔抹干眼泪,第一个上车。出门前,家人一再嘱咐他不许给大家添麻烦,他只好靠在车窗边恋恋不舍地望着县城里的一切。
节目组的车驶离了县城,开上了公路,小古尔却不知道,这条路不是通往凉山。
后半程他困得打跌,坐在他旁边的冷梵把他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街头上熟睡。
路上的颠簸没有惊扰小古尔的睡梦。
他听到冷梵亲切地唤他才睁开眼,对上那张甜美的脸庞和清澈的双眼,小小男孩为自己靠在陌生姐姐怀里红了脸,慌乱转头跳下车。
再抬头发现眼前不是他熟悉的旷远蓝天和连绵高山,而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五花八门的小吃,再远些是高楼大厦,样式各异的建筑、五彩缤纷的墙画以及巨型熊猫雕塑。
“欢迎来到成都。”冷梵蹲在小古尔身后帮他整理一下衣服,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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