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犹豫，恐怕还是要遭了。&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这一个犹豫就是害怕我们有诈，那么就没有解释了。我比较吃惊于小如一昨日的纸条，居然言中了今日的情况。不知道是否是诈，我一时纵马在战场的边缘。

我远远的看见本该跟着冲锋的小如一消失在了左翼的大军之后，但是两军刚开始对垒我不适合追上去。只能先看着她就那么消失，找不到她人影还要应付缠上来的小鬼，让我一阵的烦躁手中长枪就失了制约，我居然连人带马一齐斩首。

那没头的马惯Xing冲过我身边带了我一身血，我才发现我已经没有当年那沉稳的心了。刚刚开战就这样发力，我的体力会非常快的用光。我已经不是当年年轻体力，我病着。血腥刺激的我更想咳嗽，不得已我只能纵马冲出了战场。

肺里喉咙里就像有毛毛虫在爬，痒到疼的地步让我就只想咳出来。可是我不能，咳嗽的时候我的防御就太低了，用力的时候都会喘不过气来。

“杀！”朱雀的军队突然又一次的爆发出震天的呐喊，一般来说都是开战或者得胜的时候会这样喊着趁胜追击。隔着千军万马，我只是看不见火焰的颜色了。

炎魔败下？我却是没有胆量纵马追去。只是另一抹红色就从西国的军队里突出重围，那流淌血液似的红发让我心中一个激灵。

是小如一！

我策马追去，没有理由的。我没穿重甲，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重甲了，所以我这一匹轻骑比一般人的都快。但是小如一也是个不穿盔甲的，她的马突出重围之后就飞快的绝尘而去。

西国的军队比较规矩，死板，没有人刻意追出倒是方便了我。我们一前一后的，两匹单骑直奔了山麓里去。她往那里跑，有种逃亡的味道了。

小如一听见了我的马蹄声，回头没有瞄准就是一箭。那箭簇毫无准头力度，没有她射箭应有的破空之声软软的射到了一边的泥土里。恐吓都还差了点准头。

“小如一！你去哪里？”马被鞭的太快，脚下的路况我是看不清的。只是她的马嘶鸣人立了起来，险些把她甩下马背去。我才有机会缓了奔马的速度，横到了她前边。

我才看见她的右半边身子，黑衣都染上了红色。

“别拦我。”

“你想逃到哪里去。”

“西国也好东国也好，都没有我容身之地，自然是找我的母亲去。”她发现我不会让开，干脆撕了衣襟包扎住了肩膀。粗野而用力的止血，倒是和她从前伪装着男Xing身份时一个模样。

可是她母亲，不就是地狱黄泉去了？

“找死去的？”我病重，不过她伤重更没力气，我直接将她拽下了马。出乎我意料的她根本连平衡都保持不住了，我一拽就下来了还站不住脚。她就是失血过多，脚已经软掉了。“你真是要找死？”

“我从未忠于任何国家，从未有过归宿，也从未有过感情。这天下，也一样没有我容身之地。我搅乱了两个枭雄的未来，我够了，我现在只需要终止。”

“炎魔，和泓牙？”

“是菲恩德尔和第七靖。”小如一退了三步，重新翻身上马，长弓直指我的咽喉。“他不得不诈死重来，并且无法获得西国的帝位；你堕落了本能有的雄心，一心只想脱离帝王家。我就是像我母亲，是天生的破坏者，我不能像她亲手发动战争毁掉天下那么就让我毁了这天下最优秀的两个王者，西国东国都不能有最好的皇帝。”

我没能追上，她这次是发了狠的，一箭正中我的脚尖——不过非常幸运的是我的鞋大了。我看着她又要绝尘，竟然呆立了一瞬间。

毁了天下最强的两个枭雄。炎魔是枭雄毋庸置疑，但是……我？我只知道，如果我没有在父皇立太子之前就沉沦、如果我做了太子我登基，朱雀的朝堂根本不需要流血。这是我对兄弟的愧疚，我不觉得对天下有什么……

父皇的确有立我的意思，我没有愿做的意思。

“站住！”我再一次的上马追她，可是这一次的距离拉的开了，她先躲进了山林里。我只能放慢速度，按照地上残留的血迹来找她的踪迹。可是过了一条河，就只看见被释放的军马人是没有任何消息了。

毁了天下最强的两个枭雄的未来，原来这就是她的一切。所有的动机，原来就是这个而已。我是什么？什么也不是，不过是目标之一，用来摧毁我的方法不同炎魔而已。对他是军事打击，对我是攻心。

偏偏我被她抓住了心。

小如一居然连座马都放弃了，她是要去哪里？她的行踪是彻底的断了，我找不着。有种敛默的心烦，心中并不相信她说的是全部，但我自然相信那是实话。只不过如果她说的就是全部，那未免太过狭隘——要是仅因妒忌而要毁了他人，那妒忌心未免太大了。她断然不是小心眼，那么十年来她立场诡异的行为需要更多的理由。

如果说若何若离是勾引我，根本没必要那么久。

我记得当年有次冬天她失意，一个人就躺在水边手就泡在水里的自虐。当时问她话，答的是一个夸张的半真半假。她的为人就是那样，不喜欢表态真感情。这下子她逃窜了，却没把另一半的真话留给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宁死也不肯说？

我追的也累了，只能在水边先休息一下了。她受重伤失血过多，我的肺病奔马了好久也很严重。更关键的是她知道反追踪，我光凭一对肉眼是找不到她了。我只能先把自己平稳下来，养精神。到底是哪里、是什么出了错误，让我们最终沦落到这种田地。原本还是略有起色的关系的。

“你说，她在哪儿？”咳累了后我小睡了一会儿，病人特有的异常疲倦怪不得我。当我醒来的时候，小如一那匹军马居然还在。于是我有点无奈的拍了拍它的脑袋，居然是匹老马。瞧着这马毛皮光亮肌肉结实，居然一口大牙。也不知道这么老的马懂不懂人话，反正我话音一落没多久它就慢慢踱步，往悬崖的方向。我一人一骑不适合那边，但是想想小如一很可能是在找死中……

她当时失意，就像自残似的；现在更大的失意……至少现在我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事不宜迟，我只能抱着一试的心理往悬崖去。实际上我早就已经被落下了不少的距离，哪怕她没马重伤也能先到了悬崖跳下去。或者，她的伤比我估计的更重直接就死在路上也是可能的。她的衣服是货真价实的被血染透了。

不过她没有死在我找到她之前。她正在昏睡，简直就像是故意等我等到睡着的样子，靠在悬崖边缘的巨石上。之所以说她是昏睡——因为我拍她肩膀，她才及其勉强的醒过来。醒来了之后都眼神毫无焦点了许久才终于对准我的脸，叫出我的名字。如果不是她细软的呼吸和略凉的体温，我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第七靖，你真是阴魂不散。”

“你欠我的还没有回答完。”

“让我逃避开不好吗！”小如一突然来了愤怒的精神，幸好她手边没有东西可以拿来砸我。“你爱我，但是我恨你，你让我欠你一辈子的爱情。”

不得不承认，我的确让她对我有所亏欠。“但是不曾经也有过转折的余地吗？我们并没有走到绝路。”

“错了，一开始就是绝路。我是不接受一夫多妻制的，而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已经有两个妃子了。如果你没有继续找我，也许我不会到这步田地，第七靖。你我始终是战场的两端，到底是谁毁了谁？”

小如一站起来，我们的身高是相同的，粗略算的话年纪也是相同，甚至于一样作为皇子长大。但是从一开始起，我们就是完全不同的，我在朱雀她在西国，我是真正的皇子她其实是个公主。

“我们完全可以平视对方，但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公平。我和你，一直都在不等高的位置上。我没有办法去爱不在平等位置上的男人，这个不是我骗你，我不爱你，永远不会只是这个原因。而且——虽然嫁给你是我选择，但是是不得以的选择里避重就轻的一个而已。如果没有被迫出嫁朱雀，我自有办法完成我母亲的遗志！”

“我害你失去的帝位，是这样而已你恨我吗？”

“你让我再不是的对手，而是仇人。是的，我恨你与这有关系。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你的爱情将我束缚在了尴尬可笑的境地。我没有办法为我的国家着想了，没有办法助长炎魔的计划了，更没有办法完成刺杀你的任务。我永远都是西国战争女帝的女儿西国的公主，但是我背离了我的国家。”小如一手中带刃的长弓直指我，就如同最初时一样。

应该说从未改变过。

“我们不是反目成仇，而是我们原本就是敌人。你是傻瓜，爱上了西国的公主。而我，所有女人的心都不是真正的坚硬，我到底还是女人的。就算你将我推到朱雀可以接受的位置，我依旧是真正的西国人。我又一次的不忠于我的国家放过了你，为了确定你能活着回去我还不惜伤了炎魔。可是你，你为什么要跟来找我！”

“你重伤了。”我看到小如一已经完全在那巨石后边了，半个身子藏在哪后边。好危险的地方，可是我不敢上前。

“罢了，你不知道我已经处于了天下无容身之处的境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或许下辈子没有对敌的话我会爱你。”小如一又退了一步，她已经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但是是你将我逼到这步田地。”

我想要上前拉她，但是就是我上步的同一时刻，她一个后跳跳了下去。我急匆匆的伸手，只抓住几根断发。就像我追求了十三年的爱情，最终只得到了湮灭在梦里的幻影。我跪倒在崖上，下边浓白的雾苍黑的树，没有任何红色在风里。

可是我连叫她的名字都发不出声音。或许是如她所说，如果没有我的爱情她可以继续做西国的公主，不需要朱雀的信任，只等待回家的时刻。自有一个炎魔足够谋略攻打下朱雀放她回家。可是我的爱情让她觉得欠我。

扫除不掉我，没法让我死在她之前，违心的背叛了信任她的炎魔。最后如果我没有找她……也许她就这样逃掉了，隐姓埋名再也不是小如一。

可是我找到了，她在我面前，一跃而下。连同我的心，连同我的梦，一并葬送在了这万丈之下。原来只是欠过我，却是心中所爱从来都不能是我。最后是我赢了这无形的战争，她宁死也不肯接受欠着我爱情。

是我的错爱，毁掉了世上最高傲的美人。

我回到营地的时候，孤城已闭，城墙上都是移动着的火把。如果叶明没在城墙上恐怕我要进不了城了。我不喜欢这种兆头，我已经了断了心中的梦想，可不想走到长烟落日孤城闭的地步。

“你怎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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