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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捉虫)

作者:南风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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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离京城也有百里之远, 坐车行一整日也是到不了的,因此程婉一晚。

通州,是个漕运重镇, 可以从这地儿沿着运河一路南下, 和顺义、河北、天津都接壤。

, 恐怕就是为了看看漕运, 毕竟南方到京城的船只,还有民间私人的货船, 尽数都停泊此镇,码头连绵上下数十里, 举目望有, 彩鹢簇流,牙樯插天, 还。

程婉蕴之前上京选秀, 也是坐船先到通州, 的繁华商铺,颇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和太子爷是一大早出京,路上一觉,傍晚到了通州便神采奕奕,太子爷被她枕得肩酸手麻,没有事,要不要她给捏一捏,太子爷还端着说没事儿, 结果跳下车理仪容,悄悄伸胳膊蹬腿地舒展了好一会儿,被她从车帘缝隙里瞅见了,

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 德柱,先去通州包了个,已经经营了三十多年,德柱年前就来踩过点,等太子爷确定行程以后,又提前一个月过来定了房,顺道将店老板夫妇二人兼两个儿子、外还有他们后院栓的那朝天。

这间店老虽老,但很干净,共有两层,二楼住宿,一楼供餐食,后院便是厩那些地方。

他们就先过裳。

换好民间的衣裳,头上摸个底,不方便带她,便让去玩,通州的夜市很有逛头,这是连京城里都闻名的。太子爷当玩儿,其实早已安顿好了别的事儿——程世福和吴氏领着程家老太太、程怀州等着了,就想着能不能有个机会和她见一面呢!

太子这回出来,点了三十个侍卫,除了石家两兄弟,,出发前一日,张,悄悄回程家传信去,让他们先到通州找个地儿侯着。

这事儿还是快到通州的时候,程婉句:“你阿玛和祖母也在通州等你。”,她那会儿刚睡醒,人还有些迷瞪,听她不由又惊又喜,几乎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激动完,她又靠在太子爷肩头哭哭笑笑,爷,我该怎么谢你啊!”

太子爷只是笑着捏了什么?一点小事。”

对她来说却不是一点小事,是五年了,虽然能见吴氏,但程世福身为外臣没有旨意不能进后宫,祖母身子又时好时坏,她有时候再见的日子了。

可她却有了一打算的太子爷,将心比心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得把你,然后在每个恰当的时刻,自然而然地顺手就做了。

通州离京城就二十里地,有了,有的拖家带口慢慢走一日也走到了,但路上还是要颠簸的,原本程世福顿颠簸一日,但她强撑着也要来一趟。

“我岁数大了,或许了牙,说起话来嘶哑漏风,才一句话就把程世福又给说得眼泪汪汪,她立刻板起脸骂道,么!赶紧套车!”

吴氏连忙上前来扶着婆母,对程世福顾娘,你就放心吧。”

“这才像话。”程老太太白了程世福一眼,把脱下要打程世福的鞋轻就守了寡,,原本还有个女儿,灾年叫洪水卷走了,所以她自小背着干苦力活——练烟、捶墨,尤其是捶墨的活计,要连续捶打墨团一二个时辰,胳膊,这活连男人都干不长久,程老太太一干就是十二年,再守着死,直到儿子考中举人,所有面目可憎的邻居、亲族都一夜之间变成奔,她这才能喘口气。

但她没有止步于此,举人过后考进士,就那样抠门节俭之人,卖房卖地打点座师、县令,摇一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士,因此她性子十分泼辣刚强,说一不二,也看不上自个儿子那动不动就流马尿的模样,反

挨了一顿呲的程世福便蔫蔫地跟着——是的,虽然家里出了个侧福晋,但程世福胆子小,什么孝敬都不敢收,德能退就退,每天都在家,快拿回去!”“哎呦,程大人您就收下吧,这就是一点心意!”的极限女,再加上怀章还在考进士,又打肿脸充胖子风光嫁了两个女儿,大青驴用来拉车,还养不起马。但现在要去通州,驴就不够用了,

程老太太就坐在天井下等着,看着地从厨房里头慢慢爬出来,她就弯腰一把捞在手里了,用着的泥土,摸着龟背上细细刀刻的纹路,以及那黄玉般的背脊,感叹,你的窝就在灶旁边,那儿暖和你怎么睡得着,正好,陪着阿奶一块儿去吧,”

那龟占卜吉凶摸习惯了,在程老太太怀里也不会缩起头和四肢,反而依靠着人的体温,伸长脖子,,安逸地打了个哈欠。好

通州,住在东大街另一家小商馆里,为了不泄露太子行踪,程婉蕴特意换了汉人的衣裳,是自己拿料子做的,下花白涧裙,上头搭了件蓝地绸对襟蝴蝶金银扣短袄,衣袖宽一尺多许,绣端“三镶三滚”,这肩,叫做“四合如意”,剪作莲花形,,超美的!

然后又给自己梳了将发髻高高往后卷而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碧桃也作民间丫鬟打扮,梳了蚌珠头,笑道:“外头冷,二奶门吧。”说着,便给她拿来了一个白毛貂鼠的上,耳后辫了个蓬松蝉髻,珠宝错落发间,显秀美。

最后披上风毛斗篷,穿上以圈,裙子下头是不经意露出的翘头绣鞋尖,鞋面是双蝶恋花,鞋垫衬了羊羔绒,又暖和又舒服,走起路来,生,翩然欲飞。

月了,不过真的值得,好看!

碧摆,又返身回去夹了把伞,这回只有她一个跟着她出门,他们被她留在宫里,要跟着两个孩子去宁寿宫伺候,俩赌咒发誓,一定要守在两个孩子身边,眼不错地伺候。虽说,但她也不过白嘱咐几句,才能安心啊。

真要走了,也是趁着弘晳和额林珠午睡时才狠心走的,否则程婉蕴面对两个孩

程婉蕴收拾好后,程钟了。

他们悄悄从后门出去,除了程怀靖、碧桃是贴身护着她,她上了平头百姓的衣裳,散在人群里跟着,,也不会让她不舒服。

通州这个地方,比京,一路上金碧照耀,所有的商铺门前都悬着数盏牛角灯,将整个街道照得灯火通明犹如铺,除了普通的牛角灯外,还会挂各色琉璃灯,在风中微微旋转,就好似客商、游死风”灯,越发衬得整个街市繁华似锦。

着,这茶楼有三层,雅间里还摆着清雅的文房四宝,墙上尽是游子、举子的题诗,饮水集》,品诗,闻到满屋子墨香,是十分惬意雅致的事。

,这雅间里一屋子的人,都没人在看诗、喝茶,全都热锅蚂蚁一般站在那儿,当中那个做老爷打扮的男人,更是背着手来来回回转悠,转了,抬起脚就把鞋一脱,往儿小二正笑容满面推门进来,谁知就鞋印,疼得蹲了下来。

那老太太还洪亮地骂道:“你属驴的么,在这儿硬拉什老婆子都快被你转晕了!”

,见桌上茶壶满满当当,便连忙退了出去。

还没等他走下楼梯,就打门轻奶奶,穿得那叫一个鲜亮,长得更好似仙女下了凡!小二眼珠子一转,巾子往梯来,笑得那叫,您是喝茶,还是买茶?”

,道:“找人,定的清友阁。”

“小的带您去!”小二恍然的老爷那间!

时隔五年,程婉蕴终。

程世福一,只会拉着闺女的手呜咽。

程老太太一把将儿子挤开,前来,板着张老脸,从头到尾,大半天。

程婉蕴就笑着任看她。

她生母走得早,,那时候程世福还没续娶,他当县令又忙,她就是在程老太太跟前长大的。在她眼里,祖母是,她不识字,但却能在后,下定决心要供儿子念书,再苦再难都没有放弃过,而知道徽州这边宗族势力强大以后,闲逛,实则为程世福打听这儿的大姓世族,想尽办法,想尽办法让儿子在人家跟前露了脸,引力的,最后老太太把自己陪嫁的金子全融了,给足了彩

那时候程婉蕴才两岁,但程老太太却抱着她,把她蕴啊,,他在这儿站不稳,咱们家也没好日子过,你要明白,知道吗?”

两岁的孩子能明白什么,程婉蕴就装听不懂,。

但程了。

程老太太生得不好看,程,或者是程世福特别会遗传脸,眼睛大,但鼻子塌、嘴也大,又因为常年劳作,皮肤蜡黄满是斑纹,手指也粗大变形,如今程家日子好过了,她也不愿穿绫罗绸缎,,连纹饰也没有,头上银发斑白,挽了个髻,,还是她进宫前趁祖母做寿,拿自己的私房

她一直戴着呢。

有了吸鼻子喊了声:“阿奶。”

程老太太这才抖颤着手摸了“阿奶瞧见你,也就放心了。”

了,一身病痛,为什么还不肯闭眼?还不是念,没亲眼见过她好不好,老太太都觉得不放心,也不信儿子媳妇说的话,说不准就是怕她担心,所

但今儿仔细瞧了,孙女儿比上京好似剥了壳的鸡蛋,老太太不看那些珠翠,也,她就看到程婉蕴面色红润,尖下巴也没了,这就是有福,就是过得好,

要不是日子舒坦,能有这第蕴变得稍稍圆润的下巴。

程。

程老太太身上没有别的味道,身上只有子味儿,清清淡淡的,就跟从前一样。小时候她太太背上睡着,只要闻见这个味道,她就跟回家了一样。

眼泪眼睛里流了下来,濡湿了程老太太的肩头。

但老太太没说话,只是一下顺着她的后背,良久之后,才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个圆圆的玩意儿,举到她面前:“差点忘了,阿蕴,你瞧

程婉蕴以为是什么吃的,结果定睛一看,那圆了一条缝,试探着伸出半个龟脑袋来。

“啊!元宝!”程手里,家里的龟龟会闭壳,闭起来的时候就像个元宝形状,因此得名。

多年未见,它居然还认得她的样子,四肢慢,仰着脑袋,用两颗绿豆眼一直瞅着她,她它的头,它就保持着抬头的样子,一动不动给她摸。

程世福在旁边了,奈何亲娘死死霸着不肯让位,这下看到龟都排到他前头去了,顿时坐不住了,蕴,是阿玛啊!”

话没说完,又被程老,她把怀章拉到前头来,唠唠叨叨:“你这小子,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前两天做梦不是还在喊大姐我会用功读书的么?放一个。”

程,突然被这样打趣、揭老底,更是脸红到脖子根,尤笑个不停,他更是觉着没脸见人了,立在那侧着头看向别处,

“怀章,真是好久没见了,长这样高大了,,你不要成日把这事压在他的性子,于是便腾出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微,语气愈发轻软,“你已经很厉害了,十几岁的举人,把太子爷都震…辛苦你了。”

,紧紧抿了抿嘴角,抬头看了眼姐姐。

她还是那样儿,笑容光,是一点阴霾也没有的。程怀章这,忽然就松了口气,一直绷直的肩头也塌了下来,他慢慢地说:“我有什么苦头吃你吧。

程婉蕴被选进宫的消息传回徽州,做家人的非但帮不上她,还,为此奋发苦读,不敢懈怠一天,如果他们能出息一点,。

靠着这样的信念,来。

“好了好了,做什么一直站在门在后头笑道。

这下一家茶。

辰,程婉蕴兴奋地脸一直都是红的,和家里人说话也比平时更为亢奋。程老太太还带了两个大包袱,都是给程婉蕴的。的鞋、给额林珠、弘晳的鞋袜,还。

程世福不让她带,说宫里什么都有,,怎么好拿。可她非要带,一边狠狠打儿子一边说:“这么点东西,坐一日马车就消磨干净了,又不碍事!你个臭小子,成!”

程婉蕴,都觉着好笑,但没有拂老太太的意,拉着她的手笑:“还是阿奶最疼我,都鞋子我从小穿到大,宫里的鞋子都没您做的舒服!”

程老太太听了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红光满面,只觉着这两。

这时,门,碧桃起身开了条缝,外头站着的竟然是德柱。

住了,程婉蕴略带遗憾的站起身来,她该回去了。

德柱过来了,确也晚了,都快三更了。

依依地告别了家人,程到茶楼门口,在寒风中望着孙女儿的脸庞,老太太蠕动着唇,千言万语只汇成了”

程婉蕴含泪点了头,一步,在渐行渐远的马车上,她忍不住又撩起帘子探出头冲程老奶,外头冷,您回去吧——”

她的声音散在了风中,车轮辘辘,街市上人来人往,可程家人站在那儿久久,程婉蕴彻底看不见寒风中祖母的身影了,含在眼眶。

她何德

身,她要好好在宫里活下去,哪怕为了多见祖母几面。

回到客栈,胤礽正坐在屋子里看书,见她眼睛红红地回来,连忙放下书臂,程婉蕴眼眶更红了,快步走上前,将自己用力地

碧桃一见这态势,立刻刹住脚,扇。

程婉蕴刚从外头回来,还道,胤礽连忙将她冰凉的脸颊贴住,本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多,他会想法子让她多见几次的……但还没说出来,就听耳畔程,谢谢您。”

发自肺腑的、郑重的,程婉蕴想着,幸。

幸好是他。

#

另一头,胤禛和胤祺没有在通州停留太久,离开了通州,从水路转入雄县,驿道、夜不绝,都以为太子爷已要去天津了。

,去年各州省就开始一路打点修缮,虽然之前没传出来太子爷这回一路要经哪些州县,但前几年已经办过两回了,大概要途径的地儿内务府和各省官吏心里都有数,早早就开始筹路、桥梁皆加班加点的修葺。连寺观精蓝,各地名胜古迹,皆揣测太子或欲游幸,也令其,尤其是扬州苏杭等地,这是一定要到的,自然早早就预征三百名),还给他们都发了新扪青外套、新帽、鞋袜,每人红,预备伺候。

三大织好了两顶八人抬的皇轿,轿幔用的杏黄与红绫,还给随驾的轿,用的蓝幔。轿夫也提前找好了,凌普将这些人祖宗八代都审过了,确来伺候,也是头戴红帷暖帽饰以翎毛,身穿红娟团花马衣,腰系绿带,粗白鞋袜,,从过完年开始,便让他们抬着,以备接驾。

苏州小三百余只,彩画画舫六只,内里都铺设了宝座、摆列古董奇珍,船上朝天,又额外给银子贴补工钱,每日驾船在河上演练接驾。

曹寅本来还想修行宫供太子驻跸,朕南巡,不是为了观游享乐,而是为了体恤民情、整饬吏治,一路接驾官员不许铺张曹寅深刻领会了这道旨意的意思——皇上说不准铺张,是明面想多省点银子好留来打仗,那。

于是他只好将前几年为了康子都粉刷一新、移栽树木花草,还增新了是他曹寅自掏腰包出的银子,曹家的银子!虽然花得好似淌水一般,大不了明年再从盐务上头挪回来,重得漂亮!

去,太子爷可不也得伺候好么?

直到赶在太子爷出发前,曹寅总,交荫于庭,清风徐引,则飒然衣袂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可惜他压根不知道,他这些媚眼算抛给瞎子看了,太子打从跟这些曲意奉承、靡费无度的官员碰面,他注定翘首以盼多日,也只能接到见,懵懵然闹不清状况的五阿哥。

子,并没有忙着启程,而是和程婉蕴又换了一身粗布衣裳,身上什么值钱玩意都不挂,带着几个人雇了客栈老板的骡车,一路落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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