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尘纤凝，心中思虑万千，半晌才起身，终是妥协似的往外走，道:“罢了。m.churuyunkt.com此事，便如你所愿。”

?

回去的路上，忠都城独有的雾天，与秋末阴冷的雨缠绵着，行人只得在氤氲中撑花，仓皇归家。

尘纤凝发觉护身印异样，她用逆鳞查探后，发现凌渊并不在考场。

循着逆鳞的感应，尘纤凝到了悯山寺。

淅沥的雨淋湿了去悯山寺的路，尘纤凝踏着雨水，走上长阶，鞋袜里尽是湿冷的感觉。

越往上走，那人身影越是清晰。

只见凌渊伫立在寺中，远远望着殿内的佛像，似是怕身上的雨水弄脏佛前的地面，迟迟不上前。

“凌渊。”

尘纤凝轻轻唤了一声。

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却没有急着问，“为师不是给你带了伞吗？怎么还是淋雨了。跟为师回去吧，当心染了风寒。”

凌渊转过身，泛红的眼睛对上尘纤凝目光的那一刻，他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抱住了尘纤凝。

雨声中掺杂着几声抽泣，尘纤凝安抚似的顺了顺凌渊的背，“你哭了吗？”

“没有。”凌渊压下哭腔，“我没哭。”

尘纤凝拭去凌渊脸上的泪水，问:“今日都发生何事了？”

凌渊像从前觉得自己做错事那般垂下头，“我与一富家公子关系不好，他今天就指认我作弊，将写着字的纸扔到我脚下，没有人听我解释。那富家公子让随行的护院将我赶了出去，还骂我是没爹娘的野孩子”

“师父徒儿发誓绝对没有作弊，”他看着尘纤凝，像犯了错的孩子，“但搞砸了考试确是徒儿思虑不周犯了错，还请师父责罚”

“徒儿还曾答应师父，要金榜题名，做官，赚银子给师父买胭脂，可现在却师父一定很失望吧”

凌渊说着说着，声音颤抖，悲愤而又不甘地大声道:“徒儿早知做不到，就不该承诺师父那些话！”

寺院的钟声响了两下，尘纤凝像从前那样摸了摸凌渊的头，开玩笑道:“是得罚你。那便罚你背着为师回去吧~”

凌渊愣了愣，终是敢去看尘纤凝的眼睛，所幸他知道，那眼神并不代表失望，反而温柔，不带一丝怒意。

他回神，毫不犹豫，直接弯腰抱起尘纤凝。

“若这样算惩罚，师父天天惩罚徒儿，徒儿也愿意。”

尘纤凝心中欣喜，却还是脸颊桃红地喃喃道:“让你背着，你怎得是抱着”

凌渊有问必答似的，目光扫过尘纤凝淋湿的胸口，喉间不禁滚动，解释道:“师父是女子，若伏在徒儿背上，想来会不适。

徒儿想让师父舒服。”

听此，尘纤凝原本泛红的脸颊愈发滚烫，落下的雨滴都染上一层温热。

“你都是从何听来的这些？”她问。

凌渊欲言又止，半晌说不出，只得随口一句:“猜的。”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私塾里看见些小册子吧？

见凌渊耳朵有些红，尘纤凝伸出手摸了摸凌渊的耳垂，轻声道:“此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若世间人诋毁你，你便捂上耳朵，等我来接你。”

凌渊笑着，将怀里的尘纤凝抱得更紧了，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却不敢低头看尘纤凝，他生怕看到尘纤凝胸口，那淋过雨后几乎透光的衣裳。

越想，心中的波澜便愈发暗潮汹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对尘纤凝有了这样的感觉，总想要靠近、贴近、相拥不同于从前的，更深刻的感情。

是夜

凌渊抱着枕头，敲开了尘纤凝的房门，“师父，徒儿有些冷，可否抱着师父睡？”

尘纤凝没有拒绝，毕竟距离鬼门大开，仅剩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她与凌渊，便只能相隔两年才能再见。

凌渊却不知尘纤凝在想什么，只是面对面地抱着她，带了些恳求的语气说道:“徒儿想摸师父的兔尾巴。”

尘纤凝也没有拒绝，随即显现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

凌渊欣喜地揉捏着尘纤凝那毛茸茸的兔子尾巴，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尘纤凝垂着的兔子耳朵，觉得香香软软，令人着迷。

他后知后觉自己做了这种事，慌乱间去看尘纤凝的反应。

没反应？

觉得奇怪，便问:“师父，你怎得突然这般听我的？”

尘纤凝将头埋入凌渊怀中，“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渊不愿错失这么好的机会，他微低下头，轻声问:“只能吻师父的兔耳朵吗”

尘纤凝抬头，有些错愕地看向凌渊，却只对上那浓情的眉眼，又像是带着渴求，几近痴迷地看着她。

凌渊将头低的更深了些，鼻尖将要触碰，略带急促的气息悄然让两人间的温度升高。

就在他唇瓣将要覆上来时，尘纤凝迅速低下头，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几乎要烧得冒烟。

剧烈的心跳声交汇，尘纤凝转移话题道:“很晚了睡吧”

想到要亲手将凌渊送进鬼域，她便愧疚难安，想到凌渊将会恨她，她便觉得这一世陪在凌渊身边的她，终究是不配再多的温暖。

凌渊却是很满足地又贴了贴尘纤凝的兔耳朵，“师父，就算徒儿无缘官途，以后也一定会养师父的。”

“好~我就知道凌渊对我最好了。”尘纤凝话锋一转，“明日你我一同逛逛忠都城，权当做散散心，可好？”

也该与凌渊一同去看看人间了。她想着。

“徒儿都听师父的。”

胸膛平稳的呼吸，安抚了尘纤凝混乱的思绪，她趁机取下了凌渊一根发丝，然后便安然地享受着这份短暂的美好。

次日。

凌渊许是因为太高兴，早早便起来，看见身侧的尘纤凝还睡着，他穿好衣裳，坐在榻边，侧目静静地看着，欣赏着，像在欣赏一副绝美的画卷，却又不禁想把这份美好化为己有。

尘纤凝的兔子耳朵动了动，无意间碰到了凌渊的腿，她揉了揉眼睛，本以为会刺眼的晨光并没有晃到她的眼睛，而是被榻边的凌渊尽数挡着，凌渊也因此披上了一层暖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