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傲的表情生动地诠释了他不在乎。m.xinyishuwu.com

是啊，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从八年前就开始的事情处处充满了诡异和不解。

比如为什么这八年里，只有在莫雪怜高中时期才伤害过她身边的人，之后再也没有动过手。

再比如，八年来不间断的偷拍寄照片是为了什么？

他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梓脑袋都疼了:“陈傲，你冷静一下……你不就是想看我的反应吗？我看到莫奕渊这样——”

莫奕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别的情况。

“——我很难过。”李梓努力想做出害怕或者难过的表情，结果……完蛋了。

因为脑子里太多的想法和问题，她根本分不出神去做表情管理。于是挤了半天，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陈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微微的皱纹出现。这时候才能感受到他身上岁月的痕迹。

这就更让人觉得恐惧了。

“我没有要糊弄你的意思。”李梓保持着冷静和他周旋:“我只是搞不懂，你直接伤害我就可以了，通过伤害他们而看到我的表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唔。”

陈傲看着李梓的表情变得兴味起来:“因为有趣啊。”

“你知道吗？人的情绪除了自己本身的感受之外，还会被外部的事情刺激，尤其是在看到自己重要的人出事的时候，没多少人会无动于衷。”

李梓心头一揪:“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陈傲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无法感受恐惧，当然，我对这种懦弱的情绪也看不上。但是不妨碍我喜欢在别人脸上看到。”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肢体都很放松。

而且微笑着的模样让人联想到一些无害的小动物。

“那么哪怕你的行为会伤害到一些人，不，甚至于会造成死亡都无所谓？”

陈傲笑的更加开心了:“你看，你也会难过，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也会恐惧不是吗？”

李梓动了动喉咙。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陈傲突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是说我不是正常人吗？”

废话。

李梓死死压住要脱口而出的话。现在不能再刺激陈傲了，不然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她低下头:“我身边的人都被你伤害够了，你也应该满足了吧？”

“嗯……按理说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并不满足哦。”陈傲贪婪地眼睛在李梓身上打转:“怎么说呢，你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你身边不管什么人发生了意外，你都无动于衷，桑舟也好，秦亮星也好……如果不是他跑出来搅局的话，我想我可能会忍不住对莫雪怜动手呢。”

李梓心头一惊。

这家伙……下一个目标不是莫奕渊，而是莫雪怜吗？

她感到一阵后怕，心脏也鼓噪起来。

“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为了看到你脸上最完美的表情，我觉得我也不是那么舍不得了。”陈傲动了动手上的匕首:“你说，我是直接一刀结果了她呢？还是用凌迟的办法，一点点把她露出来的肌肤慢慢割下来给你看？”

李梓毛骨悚然。他脸上居然出现了期待的表情，很天真的样子。

“你……你这八年都没对她动手，是不是因为没找到下一个目标？”李梓扯开了话题:“你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更换目标的人，我不信因为我的三言两语你就转移到我身上了，肯定有别的目的，对吗？”

她当时那种夸张拙劣的表演只是一种尝试罢了，就没想到会成功。

“因为，你是恶魔啊。”

陈傲的话让李梓一愣。

“我很好奇恶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过现在看下来，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陈傲有些失望，但很快，他的情绪转变了过来:”不过你让我找到了一种新的玩法，那就是看看你到底会为谁伤心呢？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莫奕渊。”

这个混蛋……

李梓背在后面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那就是莫雪怜咯。说实话，我跟在她身边八年，除了当年那三个，就从来没有见过谁那么紧张她的，哦，还有莫奕渊。不过莫奕渊毕竟是她哥哥，这种人只有一个，要是被玩死了就不好了。”

陈傲低声笑着:“但是这么多人你都没反应，没办法……等解决了他，我就去找莫雪怜好了。”

李梓冷静地打断他:“当年伤害曾柔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你？”

“……”他突然抬头，温和的表情被错愕所取代了。

显然他没想到李梓会知道这件事。

“你当初接近丁航就是为了物色目标吧……你也是那个摄影社的一份子？你们那个社长最喜欢的就是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对不对？”

李梓的话成功转移了陈傲的注意力。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他脸上微笑的伪装终于消失了，露出下水道里阴冷腐烂潮湿的样子:“你还知道多少？”

“你猜？”

李梓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这八年来你应该没有和摄影社的人联系吧？不然你当了这什么劳什子的保镖，其他人会放过你吗？”

话刚说完，她感觉到脖子后面一凉，有种被什么毒蛇猛兽盯上的错觉。

“你原本应该不长这个样子对吧？”李梓咽了咽口水，继续往后退:“你的脸很不自然，应该不是你原本的脸……你去了国外一段时间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认为你消失不见了对吧？”

这点只是李梓的猜测。如果当初莫奕渊查出来，学长那个朋友在国外消失了的话，那只可能是这一个原因，那就是去国外换了个身份。

也许陈傲这个身份这个样貌，是他杀了什么人顶替下来的，不然他的履历不会这么完美，一点瑕疵都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