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李烬察觉李梓的目光在被告律师那一栏停留许久？

李梓也说了和这个律师的来龙去脉。m.bokuwenxue.com

“这就方便了，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李烬说:“虽然判决书上写的很详细，但是再详细也详细不过律师手里的资料。

他说的有道理，李梓翻了一下手机，看到莫奕渊的名字还是习惯性地停留了一秒钟。

接着翻到了刘兮悦的电话。

本来留电话是万一去看吴茂一的时候出什么变故，顺手留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而且刘兮悦和顾沉也算有一点牵扯。

只是现在都已经下半夜了，打电话过去会不会叨扰了？可是不打的话，自己一颗心也静不下来。

李梓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先打了再说，之后好好道歉。

很快，电话接通了，刘兮悦低沉公式化的嗓音传来:“请问哪位？”

“我是李梓。很抱歉深夜打扰你了……”

还不等李梓介绍自己，那边“昂”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莫奕渊的女朋友。”

“并，并不是。”李梓磕磕绊绊解释:“只是普通朋友。”

“哦。”那边应了一声，又问:“找我什么事情？要去莫奕渊坟上祭拜？你说个时间，我看能不能调整一下。”

呃……

“不是不是，”李梓赶紧说打电话的来意。

那边声音消失了一会，接着她的声音变得有些空灵，好像换了个地方。

“你是说蓝晓云？嗯，我记得。”刘兮悦的记忆力还不错，蓝晓云的案子已经过去一年半载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为她辩护吗？”

会这么问也是正常的吧。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细枝末节……蓝晓云为什么会挪用公款？”

李梓并不好奇为什么刘兮悦会帮被告辩护，律师不就是这样吗？

给钱出力罢了。倘若律师只为清白的人辩护，那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恶人了。所以这一行在李梓眼里就像是灰色地带，你无法说清楚是好还是坏。

“哦，”刘兮悦有点诧异，“你怎么对这个人感兴趣？你那边在查啥？”

“抱歉，我不能跟你明说。”

刘兮悦没有追问，沉默了半晌，说:“这我倒是有点记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常见，当时还在事务所引起了大家的讨论。”

“蓝晓云挪用公款，是为了养小白脸。”

李梓对这个回答并不吃惊，蓝晓云之前嘴瓢漏了那么一点。

“嗤，当时我接到这个案子都笑了，养什么金贵的小白脸需要三百多万？三百多万是个什么概念她一个银行柜员会不知道吗？”刘兮悦说着说着，语气里居然有几分怜悯:“本来我不想接的，但是后面的调查让我不得不接了。”

“为什么？”

“那三百多万，蓝晓云一分都没有留下，全给了那个小白脸了。妈的。”

李梓知道刘兮悦私底下的性格不拘小节，因此她骂脏话李梓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蓝晓云把公款全部给那个小白脸了？

“所以我才说恋爱脑要不得。我接下案子去找蓝晓云问话的时候，她理直气壮地跟我说什么，爱一个人就要把全部都给他，缺什么给什么，气得我肝儿疼。”

李梓愣了一下，脑中浮现出蓝晓云不可一世的脸。

就是说，这么一个拜金的女人，也有恋爱脑的时候？

刘兮悦继续说:“蓝晓云的罪是定下来了，本来要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但是——”

说到这里，刘兮悦停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梓沉着心等她继续。

“银行方面不追究了。”

“啊？”李梓快速和李烬对视了一眼。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去问过银行方面，说这笔钱早就补上了，蓝晓云不构成犯罪。”刘兮悦说:“然后就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反正最后没判刑。”

“怎么说呢，有点……”李梓也说不上来，只好转移话题:“那，蓝晓云的钱给了谁了？”

“忘记了。”

这点刘兮悦倒是真没记住:“反正最后调查下来，那个人也没事，说蓝晓云的钱没有给他。我们也查了银行账户，的确是这样没错。”

怎么是这样？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李梓连声道谢要挂电话。

但刘兮悦喊住了她:“李梓对吗？”

“啊？嗯。”

“莫奕渊的事情，你不要太伤心。反正他就是那样的人……”刘兮悦似乎很不会安慰人，吞吞吐吐了半天就吐出这么一句话:“你别太难过了。”

难过？

李梓有一点茫然。

“好了，我挂了，有什么要知道的再给我来电话。”刘兮悦爽快地挂了电话。

李烬是没想到这位女律师如此快人快语，虽然是好心安慰，但是估计李梓心里不大好受。

“你说——”

妹妹开口，李烬立刻坐正身体。

“——那个小白脸是谁啊，能让蓝晓云这么对他。”

说出来的话，让李烬愣了一下。

嗯？还以为妹妹多少会因为刘律师提起莫先生而不悦，这么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知道。”李烬翻看了一眼判决书，上面也没写名字。

“那你说，这个人去哪了？”李梓抿了抿唇:“蓝晓云为了养他坐牢了，那现在他在哪呢？”

能让蓝晓云干出这样的事情，想必她一定很爱他。但是东窗事发之后，这个人又去哪里了呢？

如果真的是顾沉的话……

李梓不免为蓝晓云感到悲哀，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懂了为什么蓝晓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都回不去了。

自己曾经的遭遇，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

李烬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问:“要查一下吗？”

“不用了。”李梓摇摇头，很自然而然脱口而出:“莫先生又不在了，咱们没他那样的关系人脉，能查出什么？”

话毕，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没发觉妹妹的异样，李烬点点头:“说得也是。既然判决书上已经隐藏了身份，那应该没办法从网上查到什么了，况且……和我们无关。”

无关吗？

李梓垂眸不语。